《(梅林传奇)再爱，永恒》滟酒澜歌

23、毒害国王的公主和御医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盖尤斯显然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孩子蒙在鼓里，“你私下去见那头龙，如果让人知道了……”

　　“不用担心，盖尤斯。”梅林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低头揉着脑袋说道，“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盖尤斯终于注意到了梅林一片惨白的脸色，语气变得焦急起来，“你该告诉我，你自己还是个医生呢……”他回到工作台前开始翻找着之前为梅林配制好的药剂，“如果你是不喜欢药剂的味道，那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好起来就没权利选择……”说完这些，他拿着药剂的手忽然停住了。

　　——但这是凡人所无法治愈的诅咒，盖尤斯听见自己在心里这么说……

　　梅林看着盖尤斯愣住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过盖尤斯手上的药一口气倒进了肚子里。他皱眉抿紧唇等着那古怪的味道过去，许久才开口说：“我们都什么还没试呢，没必要这么快就放弃。”

　　盖尤斯看了梅林一眼，没好气的说：“你知道就好。”

　　早上，亚瑟站在盖尤斯家门口，看着梅林对盖尤斯说：“你昨天有托人去给我父王送肩伤药剂吗？盖尤斯。”说着，他把视线转到了盖尤斯身上。

　　梅林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顿时涌起了不详的预感。他与盖尤斯对视一眼，看着盖尤斯对亚瑟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他显然不明白亚瑟为什么这么问，他看了梅林一眼，注意到里面的阴沉，心也落入了谷底。

　　“哦……”亚瑟平淡地应了一声，侧过身压抑着怒气说，“把盖尤斯扣押起来，”蜂拥而至的卫兵前后左右的架住了年迈的御医，“现在，你被以谋害国王的罪名逮捕了。”

　　“亚瑟！”梅林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这不可能，盖尤斯他……”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踉跄了一下，亚瑟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梅林按着自己的额头皱眉推拒着亚瑟宽厚的胸膛说，“盖尤斯不可能谋害国王，你们不能抓他。”

　　“相信我梅林，我也希望不是……”亚瑟低头看着梅林苍白的脸忍不住皱起了眉，看起来十分的焦躁，“但是我们有证人指控他，而父王刚刚才从埃德温的治疗中转醒过来，现在还不能说话……我不得不将盖尤斯带走。”

　　“是谁？”梅林死死拽住亚瑟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

　　亚瑟顿了顿，抓住梅林的手说：“是格温娜维尔……她说是盖尤斯让人把药剂交给她的，我们不得不把盖尤斯带走。但是梅林，我知道盖尤斯对你而言是怎么样的存在，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我们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放心吧，梅林。”盖尤斯看着梅林苍白的脸说，“我不会有事的，你脸色很差，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他知道梅林从昨天晚上回来就十分的虚弱疲惫，不希望他再过操劳。

　　居然是格温——梅林松开手呆呆地站在亚瑟面前，脑海里思绪转的飞快。毫无疑问，这是莫根娜的手笔，那瓶药剂极有可能就是出自埃德温之手。他皱紧眉头转过身咬住下唇，该死的狡猾的莫根娜，她居然绕过我和亚瑟对盖尤斯下手——看来她的灵魂已经压过这个世界的莫根娜了，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不用再顾虑年轻时自己的想法了。现在他必须想办法治好乌瑟再说服他释放盖尤斯，至于莫根娜……就暂且让她再得意几天吧。

　　想到就做，梅林转过身：“亚瑟……”他没想到亚瑟会靠的那么近，只是这么一转身几乎就要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迅速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一点距离，“我必须去看看乌瑟，也许可以找到治疗的办法……那么，埃德温也在乌瑟身边吗？”

　　亚瑟对梅林避开自己的小动作有些不满，但他聪明的没在这件事上纠缠：“埃德温和莫根娜都在父王的寝宫里。”说着转身在前面带路，“我们正在全城搜索那个送药给格温的家伙，如果能证实确实不是盖尤斯做的立刻就可以释放他……”他注意到梅林依旧一脸不放心，想了想补充道，“我会吩咐侍卫们帮忙照顾盖尤斯的。”

　　“谢谢。”梅林看着亚瑟皱眉看着自己的样子，注意到他脸上难掩的关切之情，忍不住扯出一抹笑容，“我一定会找出证明盖尤斯无罪的证据的，谢谢你亚瑟。”

　　梅林克制住自己不对着莫根娜暗含得意的样子露出憎恶的表情，直接走到了乌瑟的床边。乌瑟睁着眼睛半张着嘴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像那些中风了的老年人。梅林仔细地做了一番查看，很快就直起了身子，正要开口说话，埃德温却抢先一步说：“看出什么来了吗？梅林，我无法得知他这样究竟是怎么了，也许你知道……毕竟你是盖尤斯唯一的弟子。”

　　这番话含沙射影的说出了对梅林极有可能是盖尤斯同伙的怀疑，但遗憾的是亚瑟看起来似乎没听见一般，只是看着梅林问道：“怎么样？知道是什么吗？”看见他这样的反应，埃德温忍不住看了莫根娜一眼，两人视线交汇了一下就分开了。

　　梅林不动声色的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平静地说：“这是使用了木僵草才会有的症状，他现在还有意识，说明食用的分量还不算多，否则他现在根本就是个活死人。目前看来他只是身体进入了瘫痪的状态，我们需要四色杜鹃来配制解药。”他看了一眼埃德温身体微微前倾的动作，“这种花生长在大型蕨类植物的附近，亚瑟你必须派一队士兵去寻找，而且尽量要快，如果乌瑟这样的状态持续的时间过长的话，那么就算有解药也没用了。”

　　“我马上安排人准备，”亚瑟松了一口气不疑有他的转身向外走，“我亲自带队。”

　　梅林张了张嘴说：“我跟你一起……”他怕莫根娜在亚瑟背后下黑手，所以决定跟过去顺便保护亚瑟，而且……

　　“不，你留下来。”亚瑟转过身不容拒绝的看着梅林，“留下来和埃德温一起照顾我父王。”

　　想到乌瑟，梅林又闭上了嘴，他看了看坐在乌瑟床边的莫根娜，咬牙点了点头：“好吧，这次我就不跟过去了，我们先出去在这里会吵到陛下休息，我要告诉你四色杜鹃的特征。”

　　走出去一段路确定莫根娜或者埃德温没办法偷听之后，梅林看着亚瑟目光闪烁地说：“亚瑟，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是盖尤斯做的，那个真正的凶手一定还在卡美洛，而且我怀疑他会去我要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埋伏起来。亚瑟，你必须要小心……”他刚才故意在莫根娜面前说了重要信息的一部分，就是在赌莫根娜会不会放过这个能够除掉亚瑟和乌瑟的绝佳机会——如果会那么就一定会有人跟踪亚瑟伏击他，这样不但亚瑟回不来，乌瑟也可能一辈子变成一个瘫痪——但如果亚瑟逃过了击杀，那么盖尤斯被诬陷的事实就将是板上钉钉。

　　“我会的，并且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亚瑟点头说完转身离开了梅林的视线。

　　梅林看着亚瑟的背影，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当然不会告诉亚瑟自己在他身上下了一种咒语，如果亚瑟遇到危险那他就会立刻感觉到，并且马上就会被咒语传送到亚瑟的身边。

　　“那么，梅林，”莫根娜红着眼眶难过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父亲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治好他。”在看到梅林点头之后，她转身离开了乌瑟的寝宫。这个女人的表情在门被关上的瞬间阴沉下来，她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压抑着嗓音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埃德温说，“你说过确保乌瑟今后都无法阻碍我们的，很显然你引以为傲的医术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了不起。”

　　“请原谅，殿下。”埃德温匆匆跟上莫根娜说，“我没想过那个梅林看起来那么年轻，医术却出乎我意料的好——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上知道木僵草这种植物的少之又少，更别说知道它的解毒剂制作药材和方法了。”

　　“我提醒过你，埃德温。”莫根娜咬牙切齿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御医，“永远别小看那小子，他会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无论如何，必须派人跟上亚瑟——最好让他永远都回不来，这样乌瑟也就要一辈子躺在他的床上等死了。”她狠毒的看着面前的地砖，眼睛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金色——平整的地砖瞬间出现了一道深刻的裂痕。

　　“当然，小人会吩咐人过去的。”埃德温欠了欠身，停在了原地恭送莫根娜踏过那块残破的地砖远去。等看不见人以后，他一甩长风衣转身离开了王宫。

　　很显然，梅林赌对了。而现在，就要看亚瑟能不能带着解药回来了。

　　——　　——

　　格温推开门就看见梅林坐在乌瑟床前的椅子上发呆，她神情不安的走进房间带上门：“咳咳，梅林。”显然指认盖尤斯这件事让她在面对梅林的时候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坐吧，格温。”梅林转过头看着格温神情平静的说，“有事吗？”

　　“真的，我很抱歉……”格温站在梅林面前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但是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不是刻意针对盖尤斯，你知道盖尤斯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祖父？也许，但是你必须相信我真的……好吧我知道这毫无意义。”

　　“哦，格温，盖尤斯知道你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祖父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一直想要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孙女。”盖尤斯应该是会哭吧，梅林在心里坦白了，“听着格温，相信我，你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就像你说的，你只是说出了你知道的。”他停顿了一下，说，“但是格温，你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吗？当然说长相也可以。”

　　“也许我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梅林，我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想不起来那个人的长相了。”格温皱着眉仔细回想道，“很莫名其妙，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也许是莫根娜对她做了某些手脚。”梅林想了想皱起眉头，他伸手握住格温的手低沉下眼睛不让自己变成金色的眼睛暴露在格温面前，“现在，再仔细想想，是谁把药剂交给你的。身高或者着装，任何都可以。”

　　“……是马图斯，”格温忽然眼睛一亮，“那个倒卖香料的商人……老天，我居然想起来了。”

　　“很好，格温。”梅林也通过与格温的肢体接触看到了她脑海中那男人的脸，他微微一笑，随即低声道，“现在，你帮我守在乌瑟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我去找那个叫马图斯的人。”

　　“好的。”
　　梅林离开的时候在门上下了一个小咒语，除了他没人能从外面打开那扇门。他匆忙的问到马图斯的地址以后直接就打算过去，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当他赶到的时候马图斯显然行色匆匆正打算离开卡美洛，显然他本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他只不过是为了钱，而现在他正在被军队搜索。

　　“很显然，你离开卡美洛也解决不了问题。”梅林站在马图斯面前说，“马图斯先生，你必须跟我走一趟。”他注意了一下男人脸上惶恐的神情，“不要试图逃跑，卡美洛的军队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的。”这对马图斯这种人而言是一种很有效的恐吓。

　　“你保证乌瑟不会杀了我？”马图斯惶惶不安的抓紧手中的行李，“你发誓。”

　　“当然……”梅林话还没说完，心底忽然出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抓住马图斯的脖子按着他蹲了下来。那把旋转着横劈过来的斧头瞬间砍在了面前的木桩上，马图斯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梅林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女人转过身迅速向一旁闪过的身影，她苍白的下巴梅林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他忍住满腔怒火低沉的咬牙切齿出那个名字。

　　——“莫－根－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