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自言自语的公主 ...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像这样的天气如果在邂逅一个漂亮姑娘就更美妙了。
“说实话，”兰斯洛特看着自己在卡美洛最亲密的朋友，有些依依不舍地说，“你才刚平安回来，我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应该去喝几杯。”
“不用担心，兰斯洛特。”梅林对着马上的骑士微笑着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当然……”兰斯洛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意味深长的对着梅林眨眨眼睛，“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梅林。在你失踪的这一天里格温小姐简直担心坏了，她几乎一有空就会去盖尤斯那里看看你回来了没有——说心里话，我觉得这姑娘喜欢你。”
“别开玩笑了……”梅林想到自己在过去替亚瑟喝下尼莫微的毒酒奄奄一息的时候，格温和盖尤斯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在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格温还情不自禁的吻了自己……他上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亚瑟对这件事完全的不知情，否则亚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要和自己决斗，当初格温在即将成为王后的时候和死而复生的兰斯洛特旧情复燃，刚好被亚瑟撞见两人在偷偷幽会，亚瑟当时就翻脸拘禁了兰斯洛特，最后还驱逐了格温。从这点完全可以看出，亚瑟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强势男人，当然也许是“国王的尊荣不容冒犯和侮辱”这种心理在作怪。
“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罢了。”兰斯洛特耸耸肩，拉了拉缰绳说，“那么，再见了，梅林——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朋友。”
“我也是，再见，兰斯洛特。”
梅林面带微笑的站在王宫前方，远远地看着兰斯洛特策马离开的背影，期待着和这位高尚的朋友下次再见的那一天。再转过头就看见格温正捧着一束娇嫩的百合花向着莫根娜寝宫的方向走去。梅林嘴边的微笑还没扩大，就忽然消失了——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刚好看到格温手上的花，相信梅林是永远不会想起来的。他整理好思绪，匆匆向着格温追了过去。
“早上好，格温。”
“早上好，梅林。”格温回过头对着梅林腼腆一笑，“看到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谢谢，”梅林说着看了一眼格温手上的花，“花很漂亮，谁送的？”
“呃，我不知道。是送给莫根娜公主的，我正打算过去。”格温说着靠近梅林神秘道，“我偷偷告诉你，最近莫根娜公主看起来很奇怪，她总是悄悄出现在别人身后，晚上还总是不睡觉自言自语的。”
“真的？”梅林眼神闪烁了一下，“你注意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我不太敢过去打扰她——她最近动不动就会发脾气。”格温皱眉小声的说，“有时候我甚至只是在她面前提起亚瑟的名字她就会大发雷霆，她以前虽然总之和亚瑟不对盘但从没像这样过——就像是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但有时候又会很正常。虽然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什么，但我总是能听到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念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虽然梅林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了，但他还是问了一下。
“艾默瑞斯。”
梅林思绪转了一下，看了一眼格温手上的花：“没有别的了吗？也许是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所以可能会出现晚上梦游白天精神恍惚的状况。你还知道什么吗？我回去告诉盖尤斯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她。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莫根娜或者别的人——这种病在病人不知道病情的情况下更好治疗，而且如果别人知道的话很可能会认为莫根娜已经疯了。”
看来莫根娜的之前那样并不是我一厢情愿认为的那样只是错觉，就先用这束花里那只小小的甲虫来试探一下莫根娜好了。如果莫根娜没有生病，那么……还有那个叫埃德温穆尔登的男人，如果他想要对盖尤斯不利的话……
“我会记得你的话的，梅林。”格温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先走了。”
“记得告诉我莫根娜公主每天做了什么，”梅林点头补充道，“我们好根据情况配制药剂。”
“知道了。”
梅林看着格温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得知道莫根娜究竟怎么了，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艾默瑞斯”这个名字，最坏的情况就是莫根娜很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再生者。
“梅林。”亚瑟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下方站在城堡前的梅林，朝他喊道，“你在那呆站着干什么？数台阶吗？还是在看格温有没有摔倒？”他问完这些以后，忽然换了一种恶狠狠的语气，“如果我数到十你要是还不上来的话，那么你今天就要负责洗干净厨房所有的碗。”我真不明白那个黑漆漆的女仆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你居然会对着她发呆。
“……”如果可以，我宁愿去刷碗也不愿意面对你，梅林在心里腹诽了一番，慢吞吞的上了台阶——中途抬头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看亚瑟的眼睛。
—— ——
“晚安，殿下。”格温替莫根娜盖好被子后，吹熄了蜡烛，走出了莫根娜的寝宫。就在她离开以后，原本闭上眼睛的莫根娜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落在自己床上的黑色甲虫，眼里闪烁着狼一般的凶狠光芒。紧接着，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捏住了那只正向着自己爬过来的甲虫，眨眼间就把这不怀好意的小家伙捏了个稀烂。
她呆坐了一会，眼睛渐渐变得清明：“真奇怪，我明明已经躺下了，怎么又起来了？”她想到头痛都想不出为什么，就索性不再想它重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安静地寝宫里，侧卧的莫根娜面前有一面镜子，它对应着床上的莫根娜却反应出了与外界完全不同的画面——镜子里的公主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外面，安静又隐忍的等待着从狭窄的世界出去的那一天。
—— ——
梅林看着坐在乌瑟身边有说有笑的莫根娜，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就算不是最坏的结果也一定不是一件好事，莫根娜的心在逐渐被侵蚀。想开点吧梅林，这还不是最坏的——等到莫根娜完全变成那个你所熟知的女人，那么梅林，恭喜你迎来了正正的宿敌。
再看一眼正在悠闲吃午餐的亚瑟，梅林翻了个白眼——为了巫师和英格兰的未来。
莫根娜飞快地看了梅林一眼，扭过头对乌瑟说：“我能也拥有一个御医吗？我是说，就像你和亚瑟，你有盖尤斯，亚瑟有梅林。”
“梅林？”亚瑟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说，“他不算，他到现在还在做着我男仆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拥有自己的医生？”莫根娜对着亚瑟笑得风情万种，然后瞬间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盖尤斯曾不止一次希望我的病能由梅林负责——你完全可以再找一个仆人，这不可能比再找一个御医要难，仆人只要会打杂就行了。”
“她说的对，亚瑟。”乌瑟赞同的点点头，“我们不能亏待你的姐姐，去帮她找一个好了。”
亚瑟喝了一口酒，盯着莫根娜说：“我今天就帮你出去找。”
“谢谢。”莫根娜说完对着梅林笑了笑。梅林狠狠地皱起眉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接着就听见莫根娜说，“但是不用了，我已经有人选了。”她示意格温出去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带进来了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男人，“他叫埃德温穆尔登，一个流浪医师。”
“很荣幸见到您，陛下，还有殿下。”埃德温摘下兜帽对着乌瑟和亚瑟以及莫根娜一一行礼道，“小人名叫埃德温穆尔登。”
梅林惊讶地看着这个叫埃德温的男人，很惊讶他为什么和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五官端正普普通通，但是在梅林的记忆里那个埃德温明明是一个半张脸完全毁容的男人。
“埃德温？”乌瑟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你来自哪里？”
“小人是被人在卡美洛的一个偏远山村捡到的，后来做了医师就一直在四处流浪。”他谦卑的微笑实在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直到遇见莫根娜殿下。”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乌瑟看向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但愿你不会看走眼。”
“当然，”莫根娜微笑着对着埃德温点点头，“我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遇见了他，那时候我头痛忽然犯了，差点晕过去，是他帮我治疗的，效果真的是既快又好，我想您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说实话，他治病的方法比盖尤斯这个老古板要有趣多了，正好适合做我的御医。”
“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宝贝。”乌瑟显然不愿意让这些小事占据他难得和儿女共进的午餐。
梅林站在长廊尽头看着埃德温紧跟着莫根娜离开的身影，对身边的盖尤斯说：“看来我们有不小的麻烦了——很显然这样的变数绝对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不，梅林。”盖尤斯摇了摇头，“只是你，不是我们。”
“哦，盖尤斯，相信我这家伙绝对不怀好意——他是乌瑟的敌人，他想杀了乌瑟。”梅林看着盖尤斯，“据我所知，他还憎恨着你——因为你曾经眼睁睁看着他的父母被活活烧死……看来你记起来了，很好，现在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像什么阻止邪恶阴谋什么的。”
“难怪我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原来他是格雷格和杰登夫妇的儿子……但是，我记得他明明烧伤了右脸，那是不可能做到痊愈如初的伤势。”盖尤斯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像在遗憾和悔恨，然而他显然不愿意在回忆更多，转移了话题说，“而且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有梅林，你是怎么了？你从来都是冷静的，为何今天却一直那么焦躁。”
“抱歉，盖尤斯。”梅林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是关于莫根娜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爱上她了——乌瑟知道会把你绞死的。”
“我情愿是这样。”梅林说着转过身想要往回走，结果就看见亚瑟站在身后双手环抱直直的俯视着自己，他感觉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扯着嘴角尴尬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盖尤斯说得对，”亚瑟挑着眉看着梅林，“就算父王不这么做，我也会徒手把你掐死的。”
“你……只听到这些吗？”
“当然，”亚瑟眯起眼睛，“难道你还想说别的什么吗？或者你想说其实你不是爱上了莫根娜而是喜欢上了她的侍女格温娜维尔——也对，你一向认为她是卡美洛最漂亮的侍女。”他话锋一转低头以一种压迫的姿态看着梅林，“如果你还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的话……”
“呃……”梅林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盖尤斯身边，“盖尤斯，我记得你还有病人对吧。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让病人等久了可不太好……”
“是吗？有吗？”盖尤斯显然根本不知道有病人——或者根本没有。
“当然。”梅林说着拽着盖尤斯匆匆离开了亚瑟的视线范围，他扶着盖尤斯抱怨道，“他为什么总是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乌瑟必须教育他，偷听是不道德的。”说完还回过头看看亚瑟有没有跟上来。
“他很关注你，梅林。”盖尤斯点点头，“而且——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我怕他？哦盖尤斯别开玩笑了……”梅林说道最后连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好吧，你是对的。但现在关键的不是我怕不怕他，而是摩根那。”
“那么，到底是什么？”
“我怀疑，”梅林压低了声音说，“莫根娜的情况可能跟我差不多——我是说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她的名字也叫莫根娜。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我会魔法并且恨我和亚瑟入骨，还有乌瑟。她在渐渐同化这个世界的莫根娜的灵魂，等到他们完全同化，那么英格兰也就可能不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