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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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第一次与顾灵璇见面时就哭了的不速之客是东拓突老可汗的幼子额锦延旭，时年不过十岁。顾凌轩细细打量他了一番，比中原人要壮实些，难怪初见时她认定他定满了十二岁。旭今日因见翰外出去迎商队，料想定会有许多好吃的，便不顾冒犯，直直冲向可汗的牙帐。
顾灵璇觉得这个粉团团的少年行事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便将剩下不多的点心悉数给了他，谁知这家伙竟然很有骨气的不肯要了。
顾灵璇只能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若换做自己当时，早就收下了。
后来，鉴于顾灵璇语言不通的问题，翰让昭来教她。顾灵璇心里对这个决定感到十分满意，表面上却是一副“啊，让昭王爷教怎么可以”的贞妇模样。
咳咳，自然顾灵璇也不是□□啦。
收下桃花酥后，顾灵璇也没有那么抵触翰了。她亦不晓得是体内吃货本性未泯，亦或是翰身上某些东西令她动容。当包裹打开，点点绚烂的桃色绽放在她眼前时，那种喜悦真的是到拓突来后的第一次。于是顺带的，对那个乌发绿眸的男子，也带了些好感。
她生在四月，正是在桃花纷飞的时节。来到拓突不过月余，八月不过中旬，草原已开始枯黄。此时的中原，应正是莲叶田田蛙声片片吧？
看到桃花酥，便有些想家了呢……顾灵璇将包裹捆上，叫麦弥拿去放好。
“翰，这是你自己的决定？”额锦延成勒了勒马绳，“让昭去教她？”
翰也将马勒住：“嗯？”
“怎么不自己去？”成的双眸透着不可思议，“你汉语又不差。”
“她和昭相处的挺好的，就让昭去吧。”翰张了弓，箭尖直指远处一只孤鹰放开了手，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至少，比同我相处的时候愉快吧。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萦绕着顾灵璇那夜说的话，眼色一沉。
我不信……你怎么会是可汗，我要嫁的人，不是你啊……
早在他们相遇之前，顾灵璇的心就许给了昭的。他又何尝不知？
成见着那孤鹰中箭摇摇坠下，没有注意翰的神情：“昭是那么温柔的人，你不怕她……”
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信使策马而来：“可汗，西拓军队犯境了！您……”
翰向成递了一个眼神，两人扬鞭随信使向大营方向驰去。
“粮草备好，快给可汗送去，”昭吩咐道，“还有兵马，抽出一支精兵护住主帐，其他随时听候调遣。此次西拓突袭成功，恐怕对可汗不利……”
“是，属下明白！”男子听令行礼，领着粮草车辆离开。突然，男子别过了头，对昭道：“王爷，可汗还有交代。”
“什么？”
“可汗说，无论如何，还请王爷保护阏氏。”
“……我明白了。”
顾灵璇听到帐外的喧响，却又听不懂在吵什么，只是好像很急切的样子，于是拉过麦弥：“外面怎么了？”
麦弥皱着眉头：“又要同西拓打仗了。才消停了没多久，西拓又进犯了。这次战况很急，可汗和成王爷已经去大营了。若抵挡不住，只怕又得迁徙。”
顾灵璇心里咯噔一下，这游牧民族的生活，终于要体味到了。
可汗他……不会有事吧？
还有昭，昭呢？他应该要留下来照料大帐这边的吧？
只是，这样的话，翰的谋略战术，又是否能够击溃敌军呢？
一连串的问号在心中萦绕，一时间，她只恨自己不学无术，长大了只能像父皇宫中许多嫔妃那样，任由命运宰割。
“夫人，昭王爷想见您。”麦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顾灵璇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昭进来时，脸上没有笑意，平日里柔和的面容显得有些冷峻。许是因为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顾灵璇一时有些陌生。
“……昭，战事要不要紧？”
“原来夫人已经知道了，”昭没有回答顾灵璇，“那我便先走了。”昭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顾灵璇迟疑了一番，“你……会不会去？”
昭的嘴角漾开一丝笑意：“无论如何，我定会护得夫人周全，”他揭开帐帘，阳光洒在金发上，色泽灿灿，“是可汗的意思。”
西拓突与东拓突的内战，自第一任东拓突可汗独立时便开始了。西拓突想要让东拓突归附，而东拓突却已逐渐发展成自己的一股势力，盘踞在诺耶淖尔草原，对西拓突南下侵舜形成阻碍。虽然也有东西拓联合侵犯中原的事情，可当舜朝与东拓突和亲后，东拓突虽没有援助舜朝，可也阻止西拓由东拓地界进军，西拓大军只能由西边苍州进入中原，算起来也得多耽搁一些日子，粮草匮而兵马乏，对舜朝也有些好处。所以，夺回东拓地界对西拓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顾灵璇觉得翰这个人还是相当厚道的，她的和亲使命完成得如此不尽人意，翰也没有因此毁了与舜朝的约。有时候想想，她倒觉得有些惭愧。若不是翰征战去了，顾灵璇还真想马上向翰认真道个歉，以示大舜诚意。
似乎这几日战况不紧，昭颇有时间来教她说拓突语。虽说从妇女三从四德的层面上来说与丈夫的胞兄这样长时间的待在一起有违妇行，但在东拓突民风淳朴开放，她自然入乡随俗了。
她一直觉得昭的侧颜很好看，如今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到昭，顾灵璇心满意足。可是麦弥对于阏氏夫人的表现相当担心，几番提醒可顾灵璇充耳不闻。
麦弥为可汗做出的这个决定默默感到着急。
譬如那日。
阏氏夫人盯着昭王爷发呆，被昭王爷发现后羞红了脸，避了昭王爷几日，可在帐里又心急如焚的等昭王爷来找他。
又如前日。
阏氏夫人同昭王爷下棋，旭王爷来请昭王爷教他习字，一项宠溺旭王爷的昭王爷却叫侍卫将旭王爷带了回去。这直接导致旭王爷生了几日的闷气，多少好吃的也哄不下。
再如今日。
昭王爷同阏氏夫人外出，到这个时辰也没有回来。大概两人还共骑一匹马。
总之，在可汗征战的这些日子，阏氏夫人的拓突语学得很快，与昭王爷的感情发展得也很快。麦弥无数次的想问问阏氏夫人，她真的是在大多数拓突人眼中保守内敛的汉人么。
麦弥相当怀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