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光年的距离去祝福你》那年de晓澈

4、永恒

　　【004 永恒】

　　再过几天就要回日本了啊，我翻阅着桌子上的日历表。现在是九月份正值意大利的秋季，天气并不算冷白天仍残留有夏天的热浪。

　　“千叶，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呢。”

　　“嗯…确实要回去了。”

　　“纲，你带着千叶去意大利的雏菊花圃看看吧。这次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我的手头边还有些公事处理。”

　　我眨着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她揉揉我的头发笑着说，“这是你十岁许下的生日愿望，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十岁我吃着甜腻的生日蛋糕，对着橘黄色的光芒许下了这个愿望。只是不知道，她居然还记得，相隔了九个年头在我快要忘掉的时候千花还记得。

　　我抱着千花的胳膊异常兴奋地说着谢谢，同时亦傻笑着看向沢田纲吉，像是在为此旅行充满了愉悦的期待。同时也隐藏了我小小的私心，至少我可以近距离走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去某个地方。

　　在他身旁没有千花的存在，就好像越过了美丽的荆棘，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到达他的身旁。

　　旅行定在了第二天。

　　那天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面对面坐上了开往意大利郊外的列车。我们都托着下巴看郊外绿色的花田，风一吹绿色的叶子形成了阵阵海浪。我无心观看，大胆地借玻璃用余光偷看对面的男人。

　　温润的咖啡色瞳仁中映出绿色的倒影，他的眼睛像一汪潭水，有些说不出的深邃和清澈。他动了动眼睫，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着景色给他带来的缓冲感。

　　直到下车前我都在安静地喝着果汁以及悄悄地偷看对面的他。

　　火车到站。

　　我蹦蹦跳跳地出了车门，这是一家意大利有名的花圃，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花但以雏菊为最。我抬起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空中有几缕云晕染着天空的蓝。我兴奋到忘我，以至于忽视他从背后向我投来宠溺的光芒。

　　他走上前不忍心打扰我说，“叶子咱们该走了。”

　　我朝他点点头，用手攀上他的臂膊颇有占有意味地向他微笑。我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而这种场面仅是我以前日复一日的美梦——这种动作恐怕也只有千花才能做到吧。

　　沢田纲吉先是一怔，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揉我的头发。他抹去我在他臂膊上的手，用手掌抓住我的手，边走边说说，“这样叶子就不会走丢了。”

　　“嗯，当然不会走丢。”我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我们紧扣的手指。

　　果然通往花圃的道路很曲折，我们绕过了几条林荫小路，也跨过了几条浅浅的溪水，最后绕过了一家满是牛羊的牧场才到达目的地。

　　我走在狭窄的土壤小道上，两旁是白色的雏菊花。站定，放眼望去这片露天的花海洋溢着自然的气息，嫩黄色的花蕊在风中跳着最美的华尔兹舞步。每一株花都是一个生命体，在浅蓝色的天空下散发自己独特的生命之芒。

　　蹲下身鼻尖扑在花蕊上仔细地去闻那缕淡淡的清香，他也在我的旁边蹲下来凑近去闻。我撇过头去问他，“我认为雏菊的花香是最清淡的香。”

　　他睁开眼帘，点点头说，“的确是清淡的香。”

　　只见他伸出手，在我的鼻尖处轻轻一抹，抹下一堆黄色的粉末，原来是鼻尖沾上了花粉呐。我看看他的指腹，然后再看看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因为这堆粉末笑起来。我边笑边看对面的人，他的笑很绅士，但不乏爽朗纯净。

　　“叶子，这里还有其他好玩的，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我们往前走，我乖巧地跟在他的后面。没想到这家花圃还有体验项目，比如制作个书签标本，自己种花，制作个风铃什么的。

　　我们走进前面的屋子，屋内的烘干机正在努力地运作，其中放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花和叶——它们在忍受着烘烤的折磨。这样才是变成标本能够永恒的第一步吧，我喃喃着被沢田纲吉拉到一个方桌前。

　　“叶子我们来做标本吧。”

　　“嗯……就做雏菊的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干花放在白色的瓷板上，再用粉色的丝线勾勒出一列英文，‘have the love in heart’。这是雏菊的花语，我不自觉看向对面正在努力工作的男人。他的额头上闷出细密的汗珠，咖啡色的瞳仁却持有负责的态度——他正为如何安好干花标本手足无措。

　　我绕到他的身后，说，“我来帮你。”说着从他的臂膀下钻入，从他的胸膛前探出头。他没有闪躲，反倒是我背后贴着他跳动的心脏脸色变得有些绯红，心脏跳动的速率也明显加快。

　　我说，“可以先将镊子把干花铺好在贴玻璃板。”

　　我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干花，他也伸过头来看我怎么整理，两颗脑袋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距离近到他从鼻腔呼出的温热气流触碰到了我的手指，导致我原本一分钟就可以做好的事情足足延误到十分钟。

　　最后我不好意思地推辞说是我太紧张了，他温柔地笑着摸我的头发。

　　临走之时他买了一盆雏菊花的盆景赠与我说，“日本那里虽然有雏菊，不如意大利的开得好看。叶子要好好养活它呐。”我接过盆景点头说当然，只不过盆景里仅有几株雏菊不如雏菊花海让人看得舒服。

　　我也想弄个什么东西给他，摸了摸口袋就摸到了一张白瓷板，拿出来一看是我亲手制作的雏菊花标本，上边写着的英文格外引人注意。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在低下头看了看标本。拳头微微紧攥，将瓷板推到他的面前说，“这……这是给你的……就让纪念吧。”

　　他接过标本，我把头故意扭到一边。他用带磁性的嗓音说着，“原来这样叫做永恒。”

　　永恒是什么？是永恒的情愫还是永恒的家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