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背后说话》欧阳之乔

8、Side1 交集概述

　　人，食色性也。
　　苏小禾合上手中的《孟子》，正准备起身，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的主角颇有些不满地抬起头，只见一张被放大了n倍的脸亮堂堂地摆在面前，由于视网膜聚焦的关系，这张脸上就只剩那双瞪得倍儿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苏小禾一个控制不住就失声大叫起来，人尚且还坐在地上，身子却往后挪了好几米。那双眼睛依旧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苏小禾竟然还从中看到一丝委屈。
　　“同学，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请保持安静。”
　　苏小禾抬起头，只见图书管理员皱着眉头站在自己身边，手里的借记卡已被捏成了一团。苏小禾突然有种大事不妙要被赶尽杀绝的预感，连忙拍拍屁股站起来，一个劲地跟人家道歉。苏小禾这般举动倒是逗得那双大眼睛的主人禁不住在一旁偷笑起来，这越笑还越来劲，像被风吹弯了的小黄花似的，连腰都快折了。我们的主角耐住内心的火候，冷不丁狠狠地朝那“黄花”扫了一眼，这才止住了其笑意。

　　“话说，你找我就找我，干吗弄得跟鬼似的。”
　　苏小禾长叹一口气，说话时还不忘朝那图书管理员的位置扫视两眼，万一那老头突然发作，也好逃得快些。
　　“我哪里弄得跟鬼似了，分明是你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急成这样的吧？”
　　“我干吗要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那你慌什么……”
　　“我……”
　　苏小禾顿时觉得自己是在越描越黑，就干脆咽下了后面半句话。面前的那朵“黄花”倒也乐哉乐哉，幽幽地翻起苏小禾放在面前的一大摞书。
　　“那个，小禾，我今天有看到维安哦。”
　　“哦。”
　　“我拜托你有点反映好不好，我看到维安嘞。”
　　“哦……”
　　“喂，苏小禾！”
　　苏小禾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望向图书管理员。管理员同志颇是有些不满地朝发生事端的方向看了看，故作警告似的清了清嗓子。
　　“我说你，就不能轻点嘛？”
　　“我怎么了……”
　　“黄花”同学一脸委屈，
　　“明明是你不好。”
　　“我？……我！……”
　　我们的主角成功拜倒在某“黄花”的人身“攻击”下，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好吧，你看到他了，然后呢？”
　　“然后？”
　　“对啊，然后你们干吗了？和童话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第一次邂逅就一见钟情了？”
　　“黄花”嘿嘿一笑，
　　“要什么然后啊，我只要能见到我们家安安就满足了。”
　　在经过长达20分钟的对话以后，我们的主角彻底昏厥。
　　“喂，苏小禾！苏小禾！！苏小禾！！！”
　　……
　　“我说你们俩个，难道就不能在图书馆外讨论么？”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给我停借一个星期。”
　　“啊？可是……”
　　“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的，再可是我就去政教处揭发你们！”
　　“我们……”
　　“你们？有什么好你们的。快走。”
　　“啊？……”
　　“啊什么啊，听不懂人话啊？”
　　“哦……”
　　我们的图书管理员果然是称职。在经过n久的忍耐之后，男人的气魄终于爆发了。虽然我比较欣赏这样的工作人员，但是把我们的主角弄得这么可怜兮兮的，也太有违剧情发展了吧。
　　“哎，都是你。”
　　“我又怎么了？”
　　苏小禾望着“黄花”终日无辜的神情，终于，无话可说。

　　“黄花”同学是左夜的同桌，又名大盈。之所以被称作黄花完全是因为之前她在图书馆的举动。按照其本人的说话，大盈小朋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痴女。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帅草都被她挖了个遍，即便是只有那么一点名气的，经过她，也能成为享誉全校的“名草”。苏小禾和大盈的交集除了各个角落上演的搞笑剧以外就是数不胜数的帅哥档案，之前所提到的维安，就是其中一个。此人姓王，是苏小禾选修课的后桌，性格比较幽默，为人也挺和善，只是……被某人盯了哨，所以苏小禾对其的印象就变得越发奇怪了。
　　大盈对于苏小禾的重要在此时是看不出来的，这一点，我们的主角直到很久以前方才意识到。在经过一系列的波折之后，最后苏小禾身边的那些人，让苏小禾总会时不时地感到安慰。这就像原本拥有一院子花的主人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当她看见院子里残留的几盆的时候，突然涌上的百感交集。

　　在这里，我们既然提到了大盈就顺便提一下大盈身边的人吧。与大盈甚是要好的令一个女孩，我们称之秦羽安。这是个卖相颇好的女孩，身材也是一等一。所以，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其知名度都是相当高的。我们的主角当然不会知道，在连续n次调配寝室之后此人竟成了其下铺，也是在那个时候，苏小禾与这个女孩的交集突然稠密起来。

　　我们在之前应该有提及过恩二以及云衫。苏小禾在开学初期可以称之为交心的，说是这两人是不为过的。恩二和云衫是同寝室的上下铺并且是同桌，感情自然要比其对苏小禾好许多。恩二对于云衫带着莫名的崇拜，这让苏小禾便会时常有种被置之事外的没落，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会有被视而不见的不满。我说过，我们的主角是善于掩藏自己心事的孩子。苏小禾不会在任何场合表达其不满，相反的，从表面上看，这三人仿佛无话不谈的“铁三角”。苏小禾也曾经一度是这么认为的，当然，这只是一度而已。这种微妙的关系在一年以后的某个下午突然就变了模样，这是我们的主角在很久以前就已想到过的事，然而，这种变化还是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

　　熄灯以后的苏小禾已经很少再看手机了，直到有一天，突然收到的短信，
　　“苏小禾，我喜欢你。”
　　我们的主角愣愣地盯着有些发黄的屏幕，一骨碌爬了起来，
　　“那个，姜莫跟我表白。”
　　这个不大的女生寝室里不知怎么地，突然之间沸腾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审问” 苏小禾，左夜更是于姜莫的下铺发起了短信，来查看事情的最近发展。
　　“话说，那你答应他了没有？”
　　苏小禾摇头。
　　“那他说什么啊？”
　　“一起吃饭。”
　　兔子的头已经探到了苏小禾的床沿，
　　“这样啊？”
　　“恩。”
　　左夜似乎也是津津有味地听着。
　　“那个，我想拒绝他。”
　　“为什么呀？”
　　“不喜欢。”
　　兔子的头几乎快撞在苏小禾的眼睛上了，
　　“伤害人家哦。”
　　“……”
　　于是苏小禾的人际关系里，又多了特殊的一条：
　　与姜莫保持距离。

　　我们的主角是不愿去想太多的女孩，当然，前提是对方不值得自己去想太多。苏小禾复杂的生活轨迹尚且刚刚拉开序幕，又怎么禁得住一翻又一翻的折腾。我说过，事情总会在不知觉中改变它行进的方向，就好象那件并不起眼的“表白事件”，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埋藏在苏小禾背后那个幽幽的背影的鼓动下，成了一种难以辩解的理所当然。

　　这种理所当然，包括某天下午，苏小禾突然接到的某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