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沉香·电影版血色玉珠》士翎

6、六·误会

　　“四哥，”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来者面上的不善，“如你所见，我瞧见一个不错的丫头，正在调\教。”这话说的教我汗颜，但是当我偷偷的瞥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依旧严肃的表情，我表示，我自己想歪了又，果然，和古人有代沟。
　　“四哥呢，怎么有兴致来这儿？”
　　“九弟，你倒是明知故问了，”四阿哥的声音略显低沉但是比起九阿哥，话语里少了许多的寒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温柔的上位者，威严依旧，“难道你不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果然，大人物谈话的时候，我这个丫鬟还是早早的退场的好，反正他们两个因为角度的关系也没有瞧见我的样子，而九阿哥估计这个时候也没空理我，至于我擅自离开的后果，之后再说。左右他好像还要利用我，想来不会有什么生死危机。
　　但事实上，我与古人不仅在语言沟通上有代沟，就连思考方式上也存在很大的不同，以至于我还没有什么大动作，肩膀就被一只修长的爪子控制住，完全的动弹不得，“玲珑，你要去哪儿？”我发誓，他的笑就像是蛇一样恐怖，还有他微微眯着的眼睛里面的威胁绝对是故意露出来给我看的，救命啊，小全子！
　　“主子们有事要谈，奴婢实在不适合不敢耳听，因而想于远处替主子们……”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只能词穷的说，“把风。”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的回答怎么样都叫人觉得可疑，别的不说，就是四阿哥那一方的，没准儿就觉得我是九阿哥的人了，别不信，十三阿哥那炽热的目光差点没把我生吞活剥了，他绝对是故意道出我的身份的，而我这个小人物，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泪流满面。
　　“哦？”拜托别您话尾别上扬了，我知道您不相信，“当真是个伶俐的丫头，对吧，四哥？”话说你那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就算我机灵好了，我都没有骄傲，您炫耀个什么劲儿，别再叫人误会了行不行，那边的十三阿哥如果不是四阿哥拦着，估计想直接把我当作叛徒就地正法了。
　　“确实。”四阿哥果然是笑到最后的人，九阿哥近乎挑衅的询问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而且还能这么体贴的替我这个可疑的下人解围，“既然如此，便叫她去把风吧。”好吧，听着他带笑的话，我不知怎么的更加心惊胆战，也许他比较喜欢秋后算账。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刻我感谢他让我能够名正言顺的离开是非之地。
　　“四哥，这么不相信玲珑，”只顾着逃离的我，没有听到九阿哥故意说给我听的话，但是也不算坏事，“她会心寒的吧。”
　　“什么时候你在意起奴才的想法了。”依旧笑着，他如是说道。
　　而我，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之后，靠着身旁的假山，控制不住的开始发颤，真是一群了不得的小子，若是放到现代，这些早熟的过分的人会被当成怪物研究的吧？该死的，怎么这么冷，明明都已经竭尽全力的用双手拥抱自己了，却还止不住浑身的颤抖，只能被动的感受着自心底冒出的越来越明显的寒意，师傅，小全子，我一个人架不住了，可不可以请外援啊？
　　抬头，以四五度角度仰望天空，我难得的文艺了一会儿，却……
　　“你当真在这里守着？”不要一下子出声好不好，原谅我反映无能，保持着拥抱自己的姿势，看着突然出现的四阿哥，吓得尖叫，“啊~~~~”，这个声音绝对的惊天地泣鬼神，因为声音太过细微，常人无法捕捉。
　　对方也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映，有片刻的怔住，但是转眼间就恢复正常，啊，不，也不能算是正常，因为他带着明显的笑意，脸上的微笑也比起初的弧度大了很多，差点露出牙齿来，“别吓到了吗？不过你的惊吓反映太特别了。”
　　四阿哥，你崩了哦，不就是尖叫声音小了点吗？没这么好笑吧，当然这话我没胆子说出口。
　　“旁人的脚步声都比你的尖叫声大，”他还很认真的想了个可以比较的对象，但事实上他的认真无法掩盖这个比喻有些夸张的事实，好歹我的尖叫还是可以听到的，他的脚步声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觉得冷的话便回去吧，”很奇怪，十三阿哥怎么不在？他们不是一般都形影不离的吗？
　　“十三的话已经回去了，”捕捉到我的视线，他便大概明白了我的想法，果然不愧是幕后大boss，可怕的小鬼，“他对你，有些偏见，因而不适合处理你的事。”
　　这样啊，不对，我为什么这么淡定啊，话说这个时候已经有偏见这样的词汇了吗？喂，我真想敲自己脑瓜子一回，现在要注意的不是这个吧，而是眼前的这位一直自说自话的模式太过诡异了吧！话说这也不是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吧！要在意的是他打算怎么处理我吧！我大概快要崩溃了，所以思维混乱。内心十分纠结的我面上缺能够保持完美的奴才表情，真心感谢师傅三年来的教诲！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体却能自发的做出最完美的行礼动作，再次感谢师傅三年来的教诲，“恕奴婢冒昧，不知四阿哥打算如何处置奴婢？”
　　问出来了，我竟然问出来了，果然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你觉得我会如何处置你。”不要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样的好不好，这是语病吧，别用陈述句问别人啊，压力好大，而且我知道的话还会问你吗？
　　“正如您方才所说，十三阿哥对奴婢……”诶，他为什么说是偏见？如果用偏见的话，不久表明这在他看来只是个误会吗？但是为什么？
　　“十三，对你有什么？”他这样问，而我，难得的因为吃惊，罔顾规矩，对上了他笑着的眼，“为什么您会认为那是偏见？”
　　我与四阿哥没有什么交情，连和我相处了很久的十三都不相信的事情，他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觉得这是个误会？如果是直觉，那么老天对他开的外挂也太大了吧。
　　但是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难得心情很好的问我，“当真如九弟所说，你与他于此密谋吗？”
　　“没有，”我直视他，没有丝毫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其实，我今夜是再等您，四阿哥。只不过九阿哥意外而至，奴婢出于自保，因而出此下策。”说完，我边等着他的降罪亦或是怀疑，但是没想到我却看到了他的笑，真正的笑。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一定不会相信历史有名的铁血皇帝，会有这种带着三分孩子气的笑容，也绝对无法相信，雍正脸上出现梨涡的恐怖场景。但是，当我真的看见了，我却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因为稀有的美景经验，因为难得的发现惊喜。下意识的低头，我掩饰着自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的弧度，尽力通过呼吸平复自己的过于激动的心情，在他询问之前开口，“奴婢有一样东西想要亲自交给您，因而打探了您的消息。”
　　之后事情的发展就顺利了很多，顺利到我准备的一些好话都没用上多少，他便已经从我手中接过了那烫手的山芋，“玲珑，这便是你用来叫皇上后悔的法宝？”他突然这样对我说，认真的表情格外的吸引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心里渗得慌，原来他就是那一日听墙角的人？而他，倒是不介意透露这个事实，也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便不会对他那种莫名的信任感到怀疑了。“法宝什么的，奴婢不敢当，奴婢只是对旧主的遭遇不平。”我在撒谎，不是为了敏妃，而是为了自己，只是我自己无法面对那么荒谬的事情而无动于衷，毕竟我生在长在21实际，迷信害人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你确实难得的忠心，但是”我突然感觉到了压力，那是来自于他的威慑，“别忘了你的主子，始终只有一个。”
　　他是在怀疑我的忠心？还是在斥责我对皇上的不忠？我真不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干脆沉默以对。
　　“敏妃娘娘的事情，你莫要再插手了。”是这样吗？前面的那么多话只是为了告诫我莫要插手敏妃的事情？想要相信这个单纯的目的，然后违心的话却脱口而出，变成了对他下意识的试探，“奴婢想假意投诚九阿哥，必要的时候助您一臂之力。”
　　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他听后皱了皱眉，像是思索，之后又笑着开口，“九弟不是你能轻易糊弄的人，那个下场，你我都担不起。”
　　此时，我尚且弄不清他话里的深意，但是却因为他的话语，放心了，毕竟我没有一点的想法玩无间道，因为不想所以干脆想把路堵死，以绝后患。
　　“今夜耽搁的也够久了，你且回吧。”他柔声对我说道，就像是一个体贴下属的好主子，这样的温柔反倒教我迷茫了，四阿哥有资本成为最后的赢家，但是我呢？我委实看不清自己的下场。
　　有些后悔，将全敏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