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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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悲常在走廊里休息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这才打电话询问组员今晚实验的进展，似乎已经出现了不错的结果，至少他们从这项植物出的各项数据中已经可以大概得知病毒病变的进程。
“Good job！今天真的是辛苦了，可是非常抱歉地告诉大家，接下来的日子大概还没有休息的可能，你们也知道这份报告是有多急迫。”叶悲常缓缓揉动这脚踝，语气微带歉意。
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叶悲常调皮地笑了笑，似乎忘记了□□上的痛楚，“是吗？这个时候我才有了成为一方首脑的觉悟。”
挂上电话，脸上的笑意敛去，叶悲常捏了捏眉心，轻叹：“可是掌握着这么多人生命和命运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寂静漆黑的走廊里，从楼上和楼下渐渐靠近的嘈杂声让她更加清晰地感觉到此时此刻，自己内心中一只孤傲而庞大的兽在沉寂中慢慢觉醒，那样的寂寞，却那样的不甘。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和自我满足在交替着凌虐她的灵魂，而那身体上的痛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很疲倦，可是却很清醒，这一夜的奔波和惊魂时刻，仿佛恰当地适足了她的胃口，而那个人的眼神也唤醒了她的孤单。
裴铮随许继艋一同到达五楼，电梯被作为第一现场被保护起来禁止使用。两人一同赶到只用了不到二十秒,却丝毫听不到喘息。
那个女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只手在脚踝处微微动作，头发凌乱，衣衫略开，埋头在怀里，呼吸平稳。宽大的实验服被走廊里穿堂而过的风吹起了衣摆，裴铮有些煞风景地想起了前段时间非常流行的非主流，如果她手里再夹上一只点燃的烟，45度仰头望天花板。
两人的脚步声惊醒了恍然已经睡着的叶悲常，偷偷揉了揉眼睛，此人撑起身子站起来，憋着嗓子，满含着怒气道：“你们这什么办事效率？搞了半天，警察都是事后才到是真的！”
许继艋顿时语塞，而后又反应极快带着歉意道：“叶教授，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是我们的疏忽。往后我们会加派人手在研究所部署巡查防止不法分子地再次……”
叶悲常冷笑一声：“千万别马后炮。”余光扫到一旁另一个沉默不语的人，叶悲常柳眉微蹙，一瘸一拐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许继艋直愣愣地看着她走过去，尤其是瘸腿的动作让他更加觉得愧疚，但是现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容不得他脱身。等到叶悲常走到楼梯口时才惊觉旁边还有一个人，于是推推他的肩膀：“裴铮，你去送送叶教授吧。你和她也算是认识，况且今晚她还无辜地受了伤，大晚上的不太安全。”
裴铮揉了揉鼻头，莫名其妙地说：“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这才十点半，公交车十一点还有。”
许继艋太阳穴突突跳着难受，瞪他一眼：“你不嘴硬会死啊。”
虽然脚上痛得厉害，但叶悲常也算忍得住的人，就这么扶住扶手也能自己下到四楼，只是那只肿得面目全非的脚实在是遭罪得很，在拖拽的过程中难免再次撞到台阶。
叶悲常痛得嘴角都开始抽抽，走着走着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休息。
耳边有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叶悲常觉得身体一轻，人也已经腾空，自然而然靠进了一个宽阔而——硬梆梆的怀抱。
“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裴铮看了一眼怀里扭来扭去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回避了她的问题：“等下还有个笔录要做。”
叶悲常斜睨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和警察混在一起了？你的工作——辐射范围也太大了些吧。”
裴铮平稳地下楼，甚至让她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仿佛行进在平地上，呼吸声也不见起伏，果然有着特种部队军人的优良素质。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叶悲常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也安静下来。
实验室大楼已经被封锁起来，楼下数辆警车围在一起，多名警察簇拥着一个人走近，裴铮将叶悲常放在了一把椅子上，淡淡道：“你先休息。”
在这么多人面前，叶悲常也还是留了点心思，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巡视四周。可貌似面前的人并没有立刻离去的打算，叶悲常抬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叶悲常手忙脚乱地拉扯了几下衣服，遮住露出的胸前风光，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对方只是略略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举步离开。孩子气地冲他吐了吐舌头，她没有注意到裴铮嘴角轻微不可见的细动。
叶悲常打着哈欠，眯着眼睛看着他走到不远处和一个看起来级别不错的警官聊了几句，期间那个警官的眼神意味不明瞟了瞟她，她的回应是微微挑眉。随即裴铮似乎察觉到了一般，转过身来，和警官一起走向她。
“只需要交代一下那个人的外形特征就行了。”裴铮淡声到。
叶悲常“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帅，性感。”
警官显然对她的叙述很不满意，皱着眉头严肃道：“叶小姐，这个人的线索也许是案子的关键，希望你能配合。”
裴铮朝警官一颔首，那人看了一眼叶悲常然后走开了。
他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来，直直地看着她，那种光明正大地剖析，让叶悲常下意识地想要移开和他对视的眼神，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叶悲常愣了愣，诧异于他的直接，撇了撇嘴，答道：“电梯在七楼停滞，很明显出了问题。所以我找来了保安，和我一起去察看。”
坐在面前的人发出了轻哂一般的笑声，叶悲常还没反应过来，下一个问题已经抛出：“为什么和对方交手？”
“我只是下意识地将他认作是敌人，下意识地动手了。”她突然想不到细节，微微偏头在思考，“我记不清是谁先动手了。”
裴铮问：“身形，声线，具体些。”
叶悲常笑了笑，笑眼弯弯，“大概一米八五，身形——和你差不多。”她打量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并不对他的身材作评价。
裴铮表情不变，静待她的后文：“可是比你这个闷葫芦有趣，声音嘛——也比你性感。”
抬眼看她，裴铮倒是毫不在意，接着提问：“为什么放过了你？”
叶悲常鼓了鼓腮帮子，故作气愤地问：“我讨厌你的用词。凭什么不是我放过了他？”
对方剑眉微挑，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你是想告诉我你和他是同伙吗？”说罢，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她高高肿起的脚踝。
叶悲常在气愤中，鬼使神差地戳了下他的肩膀，裴铮一个不察，竟被大力地推开了几分，身形微动。倏尔，微微咧嘴一笑，伸手戳在了她的脚踝上——
当所有人被一个尖厉的女声惊动时，肇事者已经起身离开，许继艋迎上来。
“叶教授这边如果已经处理好了，能麻烦你将她送回去吗？”许继艋耸耸肩，“给你一个讨好未来媳妇候选人的机会。”
裴铮不置可否。
“这边还有许多要禁的事，等一下张教授会赶过来，恐怕今晚又是个不眠夜。”年轻的警官微微叹气，像个小老头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一晚上的忙碌已经够折磨人的了。
裴铮无言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以示支持，走回那个略让人头疼的女人面前：“可以走了。”
叶悲常自动将他的话翻译成“你可以滚了，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现眼了”，好吧，也许她有一点小人之心了，但是脚上越发刺激神经的痛楚只能让她忍住吐他口水这么不雅的动作，无法扼制心里翻滚的怒火。
裴铮看着无动于衷的她，以眼神询问。
叶悲常冷哼一声：“看来我刚刚想到的什么线索，你是不想知道了。”
裴铮不动声色地收回将要伸出的手，淡淡问：“所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