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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情不自已(五) ...

  •   这边,山匪们正打算撤出村子,奈何这条村子正巧只有一条路。沿着原路返回,果真有一群官兵持着刀矛冲了上来。两下一番拼杀,山匪今日不巧势力薄,很快就落入下风。了然只顾寻那领头山匪的身影,丝毫未意识到眼前的打杀嘶喊。于混战之中,他只是一心想着那串念珠,好似周遭的刀光剑影他完全看不见。
      话正说着,刚才那领头的此刻正用手中的刀乱挥一气,背后突然有人猛地拍了他一下,惊吓之余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和尚。
      了然喘着气,却又不苟言笑的说道:“把它还给我!”
      那山匪怒目圆睁,举刀正要挥过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冲过来,他又转过身与冲过来的官兵开始交戈。了然只觉得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他一定要拿回那串念珠!
      “把它还给我!”某人再一次跑到那山匪身后大声喊着,那领头的只觉得自己腹背受难,两厢难以兼顾,四周已经乱作一团。有其他的山匪看见了然,跑过来企图向他挥刀,了然却一发试图上前抓住那领头的肩膀,身子来回乱晃着。担心会误伤自家老大的山匪正在犹豫,身后一官兵趁势在他后背刺了一刀。
      那领头的前面又多了几个官兵,了然却依然企图去抓他肩膀,口中不住的喊着一句‘还给我!’。山匪无奈,随手取出那串念珠扔了出去,了然眼睁睁看着那串念珠被抛到了空中,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后。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朝着念珠落下的地方跑去,但这次有撞到正厮杀在一块儿的官匪,胳膊不小心被利器划伤,一道长长的血痕环过他的手臂,某人似乎忘了疼,一心向着前面跑去。等他跑出乱围外来到念珠落下的地方一看,这片荒草丛后是个向下的高坡,念珠被挂在了坡上的一根灌木枝上,喜出望外的某人不由分说地抬脚向下去取,只是那坡上长满杂草,偏偏又极陡,脚下一滑,了然整个人翻了下去……
      铁骑三千,步兵长列。行军一路,虽是疲累交加,军容却丝毫无所懈怠。旌旗杆头摇曳,并非与战鼓齐鸣,而是为了速报凯旋。
      距离当初的离开,已经足足半年有余。
      夏祁渊的寒疾因为过度劳累又犯了起来,现下正坐在马车内休息。掀起窗帘往外看,山川暗淡,苍穹失色。
      “卢彦。”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回头,“禀将军,校尉还未回来。”
      “他去哪儿了?”
      “方才将军休息的时候,有村女跑来求救,说村子里遭山匪抢劫。卢彦校尉带着一队人已经赶去那边了。”
      “为何不叫醒我?”
      “校尉说将军连日操劳,又加前些日子寒疾之事,希望您能好好休息,不愿因为这点事打扰您。”
      “他去了多久了?”
      “刚刚一个时辰,估计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夏祁渊瞧了瞧车外面,天快黑了。
      “战乱一起,无论是在哪里,受苦的总是百姓。”
      车夫边赶马车边回了回头,“将军,身子要紧。您再休息一会儿吧。”
      夏祁渊放下了帘子,靠着车壁,静静地冥思着。
      ……这么久了,他还好吗?
      “报——!”车厢外一步兵急跑过来,“启禀将军,前方山崖下发现一人昏迷。”
      夏祁渊又掀起了帘子,威严一声:“还不速去救人?”
      “是!将军!”
      步兵带了几个人去了,车夫小声问了句,“将军都不问是什么人吗?”
      夏祁渊重新靠回车里去,将身下的垫枕换了个舒适的位置。
      “这个时候,自然应先救人。”
      这边正说着,军队后面卢彦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归来,不如说是跟上来了,连带着被抓的那些山匪。
      “将军,卢彦校尉回来了。”车夫提醒道。
      “告诉他,今夜务必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后面的事,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
      你道卢彦是谁,正是当日在河边谈笑的那个兵卒。
      车夫将夏祁渊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了卢彦,卢彦立时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先行一步了。
      正巧,刚才的几个步兵抬着那个昏迷着的人赶了回来。
      “将军……”
      夏祁渊隔着车门道:“先叫军医过来瞧瞧,着手医伤。本王稍后过去。”
      步兵道:“启禀将军,天色渐黑,今夜是否进城。”
      车内的人无声,小兵和车夫侧耳听着。
      “今夜罢了,就地安营。明天一早,班师回朝。”
      ——
      了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草药味道,终于醒过来了。
      “你醒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小兵冲他友好的问了一下。
      “这里是?”了然猛地想起了什么,慌乱的在自己身前乱摸一通。
      “你是在找这个吗?”少年小兵在一边的桌子上取过一串念珠来,交与了他。
      捧着那串佛珠,了然的手颤个不停,嘴巴里念念有词,脸上似笑非笑,似哭又非哭。看得一边的少年一愣一愣的。
      “喂,师傅,你没事吧?”
      没有弄丢,一切都还在。念珠还在,念珠上的字还在。还在……
      少年小兵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那人蜷坐在那里,头埋在膝盖上,全身微颤,却是无声。
      军医进到营帐内,自己的徒弟正一脸困扰地看着那个坐在床榻上的人。见他进来,忙迎了过来,并讲了讲刚才的事。
      “这位师傅,你可醒了。”军医走近道。
      了然这才抬头,军医但见他模样清秀,眼角略有湿痕。
      “师傅,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了然忙从床榻上下来,鞠了一躬,“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相救。”
      军医笑道:“师傅客气了,在这里将军才是主人。师傅若是无大碍的话,待会儿可随我去见一下将军。我们在小山崖下发现你的,将军刚刚还命人来看过师傅。”
      了然合掌又深深鞠了个躬,“有劳施主带路了,了然自当亲自同将军言谢。”
      军医捋了捋胡子,“不急不急,师傅身上的所有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但还是得先休息一下才好。我先命徒儿替师傅去准备点斋饭来,待吃过饭再去也不迟。”
      了然一脸感激的望着他们。
      ——
      “你说所救之人是位僧人?”
      夏祁渊倏地心跳了一下。但随后他有点好笑自己想太多。
      车夫一边将营帐内的所有整顿好,一边点头回道:“是。”
      “他醒了没?”
      “属下去的时候,他还没醒。”
      夏祁渊将手中的卷轴放在了桌案上,心中有种莫名而微妙的波动。
      “连日赶车,你也累了,下去吧。”
      车夫请了礼出了营帐。
      过了一会儿,军医在帐外禀报。
      “进来。”
      军医听见帐内一声,笑着对了然道:“师傅但可进去便是,将军素来平易近人。”
      “施主不一起吗?”
      “呵呵,我就不进去了。军中还有几位兄弟需要换药,耽搁了时辰就不好了。”
      了然合掌,“还是要再次向施主言谢。”
      军医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了然看着那两帘帐帷,笑着上前轻掀了起来。
      夏祁渊将目光从手上的卷轴上移开,抬头看向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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