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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缠痴一梦(二) ...

  •   嘭!
      “卓岩。”夏祁渊轻喃一声,双唇开始在身下少年的耳际流连。
      钟卓岩脸红如血涌,那人突然将他推撞在墙上,两只手跟着被按在了头顶。夏祁渊从他的耳际,辗转到颈间,再是面颊……少年只觉得心中隐隐生起了一股不适感,但他却始终不敢反抗。
      某人看准了那张微微张开着的双唇,再也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钟卓岩任由那人的舌头在自己口中肆意翻腾,僵硬的全身只觉得呼吸很是难受,且这份难受还在继续。
      懵然渐消,已经清醒过来的少年开始反抗,不停地挣扎着双手。夏祁渊却不管这些,闭着眼将舌头更加深入其中……
      钟卓岩还是哭了,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一种对这种事的厌恶,他仍是在不停地挣扎着反抗。某人只觉得舌头突地很痛,睁开了眼,面前的少年正泪流满面的摇着头。
      夏祁渊的心被刺痛了,第一次,钟卓岩在他面前流泪了,因为自己。
      放开了那人,某人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头。眼中亦满是泪水。
      “对不起……”夏祁渊右手拍在自己的额前,全身颤抖着,抽噎着,“对不起……卓岩……对不起……”
      刚刚获释的少年抽泣出几声,呼吸中仍是一片慌乱,双手借着墙壁尽量撑着自己有些瘫软的身体。
      屋子里很暗,暗到两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害怕而无法再靠近彼此一步。
      清月在窗外徘徊,夜风循着檐角的竹铃低歌。走廊下偶有巡逻的人影经过,笼中灯火,沉默孤舞。
      无论外面的夜何等变化,屋内苦涩如故。
      夏祁渊跪在地上,身体已恢复了平静,却依旧垂着头。钟卓岩还是有点害怕,靠在墙角蜷缩着身子。周遭很静,但那一会儿,谁也听不见对方的啜泣。
      因为陌生,在不知不知觉当中,失落追逐着冷漠。
      “卓岩?”
      夏祁渊抬起头,不再逃避。
      钟卓岩没回应他,但眼睛分明已看了过去。
      夏祁渊嘴角浅浅地笑了笑,就那样跪着向前走了几步。钟卓岩下意识的想往后躲。
      “别怕。”靠过来的少年将声调放到最平静最温柔的程度,右手摸上这边还在发抖之人的脸。
      夏祁渊将额头轻碰上对面人的,轻声道:“卓岩,别怕。”他闭起了眼睛,“相信我,好吗?”
      钟卓岩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心里的戒备放下了几分,身体已不似刚刚那般颤抖。
      “卓岩,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许久的寂静,而后。
      “嗯。”
      夏祁渊无声地笑了笑,享受般地左右动了动额尖。
      “卓岩。”
      “嗯。”
      “别恨我,也别讨厌我。”
      又是一阵寂静,而后。
      “嗯。”
      夏祁渊将他轻轻拥住,一抹月光悄然越过窗缝,投落在了两人交接在一块儿的脑袋上。
      “你时常问我,为何总是对你那么好。”
      “……嗯。”
      夏祁渊笑了,将怀中的少年楼的紧了些。
      “我说是因为看上你了,你责怪我口无遮拦,只当是一句浑话。”
      “那种话,谁会信。”
      “是因为我是个男的,你才不信吗?”
      “夏祁渊一日不捉弄我,一日不知满足。”
      “呵,原来你也是在意的啊。”
      “我只是懒得与你计较罢了。”
      “可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生过我的气。”
      钟卓岩感觉到了那人的体温,暖暖的,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放开,那人的胸膛顿时靠了过来。少年再一次被撞在了墙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害怕。
      “答应我。”夏祁渊的下巴垂在某人的肩头。
      “什么。”
      “这次也是,莫生我的气。”
      “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你会答应的。”
      “为何?”
      “因为你的手已经搭在了我背上。”夏祁渊用一种得逞的口吻说道。
      钟卓岩有点尴尬的将胳膊抬了起来,但很快因为又酸又累,他只好放下,垂在了地上。
      “卓岩。”
      “嗯。”
      “我要走了。”
      “去哪里?”
      “沙场。”
      “祁渊……”钟卓岩将身上的人推开,“什么意思?”
      “父亲已经决定了,这次出征,带我随军出行。”
      “可你才十五岁呀!”钟卓岩摇着他,瞪大眼睛,“将军怎么会想到要把你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那里的残酷,我们曾多少次听回来的人说起过的!”
      夏祁渊拉过他的手臂,“我已经决定了,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钟卓岩摇着头,“为何?”
      “因为那里需要我。”
      “开什么玩笑,夏祁渊。那里跟你有何关系!”
      “夏家的人,命,从来都是寄放在战场上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次为何要答应你爹。等你再长大一点考虑也不迟啊!”
      这次换钟卓岩紧紧得抓着那人的双肩。
      “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意思。”
      “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夏祁渊平静地看着他。
      “已经……到这种……”
      “三年前大夫便说过的。能够坚持下三年来,也是爹的造化。敌军当初那根毒箭,到底还是派上用场了。”
      “祁渊……”
      “别担心,我没事。”
      “我……,你……”
      “我会接下爹的包袱,替夏家,扛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钟卓岩学着那人的样子,跪在了地上。
      “卓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
      “我喜欢你。”
      “……”
      “今晚把你骗到这里来,是我的不对。伤害了你,是我的不对。”
      “祁渊……”
      “上次春游,我调侃说你将来若是找不到心仪的女子,不如就嫁于我。那时,我是认真的。”
      “祁渊,别再胡说。”
      “用你自己的感觉判断,我真的是在胡说吗?”
      “我……”
      “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我不属于任何人。”
      “我希望你能属于我。”
      “你!”
      “我知道我现在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夏祁渊的右手从始到终都抚在那人脸上,“所以,我给你时间。”
      “……”
      无论战场上的厮杀多么凶险莫测,我答应你——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听你的答案。
      那一次,夏祁渊的离开,是钟卓岩人生当中,无从安慰的最是孤独与煎熬的两年。哪怕即使后来知道那人确实活着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秋风萧瑟冷山雨,斜过横阳默影低。
      了然将扫过的院子扫了一遍又一遍,落叶明明已经被焚烧殆尽,院中亦是半尘不留,他还是在继续地扫着。三个月来,日日如此。
      ——十七岁那年。
      一日,边关传来急报:夏家父子为国殉难。死在了那个被风沙试图掩埋的地方。
      两个月後,了然剃度出家,拜修罗寺住持觉空大师为师,研习禅经。
      望穿朝朝暮暮,暮暮朝朝。秋水渡边关,金沙鸣咽鼓。怎知断鸿声处,形影一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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