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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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和爆竹炸响的声音在耳边响雷一样不停地充斥，单墨觉得他把唇贴在陈一的唇上之后，好像整整过了三个小时。但实际上直到他们分开，也不过三秒而已。
单墨脑子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后悔。这下他该怎么跟陈一解释他为什么要亲他啊？
他在后悔之余看了一下陈一的反应，陈一呆呆地看着单墨，微张的唇瓣有些微颤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单墨还没有蠢到认为陈一不知道亲吻代表什么，但是陈一这样呆滞着也让单墨觉得有点意外。
外面烟花再次炸开，明亮的火光让单墨隐隐看见了陈一脸上的红晕。
咦……？
单墨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点陈一的嘴唇，轻声叫道：“小一……”
陈一也跟着单墨说了声：“小一……”
单墨被他逗笑了，摸摸他的头，把他放下来：“小一不知道亲亲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陈一被单墨放了下来也没怎么介意，只是小声地哼唧，“喜欢的……”
然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突然抖了一下，然后蹲了下来抱住自己。“喜欢……喜欢……”
单墨也跟着他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是呀……我亲你，是因为喜欢你……小一你喜欢我吗？”
陈一抬眼看着单墨，表情很是无措。
“喜欢……”陈一嗫嚅了一句，然后又摇头，“喜欢不喜欢……”
单墨理了理他散乱在脸前的头发，轻声道：“因为喜欢小一，所以我才把你带回家，养你，带你出去。”
“但是我没有养你……”陈一疑惑道，“那就不喜欢……”
“不是这样的，”单墨笑着摇头，“喜欢不一定要养着我，是……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陈一目光移到地上，用戴着手套的手戳地上燃尽的烟火棒，单墨伸手拉起他的手，陈一也只好抬头看着他。单墨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但是喜欢你，就是想对你好，想一辈子都好好地照顾你，尽我所能逗你开心……
在街上捡到你的时候你一身脏，而且还冻昏了。醒来的时候又不跟我说谢谢，一个劲地问我买娃娃……谁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呀……
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即使你跟常人不同也好，我也会一直照顾你，呵护你。”
陈一听着单墨说的话，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在单墨觉得泄气的时候，他却把手从单墨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向后退一下，抵在墙上。
【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但是听得懂的。】
【脸上热热的……】
“诶……”陈一盯着地上，小声叫道：“单墨……”
“怎么了？”单墨连忙去看他，但是深夜里又看不出什么。突然陈一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
“脸上好热……恩……”陈一在单墨的颈窝里蹭啊蹭啊，说的话也模模糊糊，“单墨喜欢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喜欢……”
单墨抬起他的脸，把嘴凑过去。轻轻巧巧舔着陈一的唇瓣，然后用舌头分开他的嘴，探进口腔里。
舔吻之后，单墨松开陈一，少年无力的手勾着单墨的脖子，嘴半张着微微地喘息，眼睛里迷迷蒙蒙，好像有水汽。
“我这样对你，你觉得讨厌吗？”单墨亲亲他的鼻尖，问道。
陈一迷蒙的双眼望向单墨，微弱地说：“不讨厌的……”
“那，喜欢吗？”单墨笑了，用额头抵着陈一的，低声问，“喜欢就没问题了……”
陈一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刚才亲吻有唾液来不及咽下。
“喜欢。”他终于说道，歪头看着单墨，自己凑上前去满头满脸地亲单墨：“喜欢单墨亲亲……不讨厌的……”
“恩……”单墨接受他的亲吻细细碎碎地落在脸颊、鼻子和眼睑。
虽然仍旧心有疑虑，但是陈一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淡。单墨拢了拢陈一的外套，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喏，我们现在来点鞭炮。鞭炮很大声的哦，你要捂住耳朵。”
陈一的两只手都勾着单墨的脖子来保持平衡，听到这句话之后他便把身子伏在单墨身上，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有点紧张地看着单墨走向挂的高高的鞭炮。
单墨准备好了之后，便伸手点着了鞭炮下面的引线，然后抱着陈一跑开一点。顿时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起，陈一“呜”了一声，让单墨给抱回客厅里去了。
火光在巨响中顺着棉线向上蹿，最后在一连串的“啪啪啪”中悄无声息了。
“好了，点完了。”单墨拍拍陈一的屁股让他下来，和他走到阳台去，看着满地残余的红纸和烟火棒。
“单墨……”陈一叫道。
“恩？”
“喜欢。这个。”陈一踮起脚亲亲他的脸颊说。
“恩恩。”单墨冲他笑笑，然后还是决定睡醒以后再收拾这些狼藉。“现在我们去睡觉了，好吗？”
“好。”陈一说，然后张开手臂。
单墨看着他，少年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但是却张着手臂索要抱抱，让单墨心都抖了。他把陈一抱起来，无奈地说：“我不就跟你说清楚了吗，怎么突然就这么粘人了？”
自从除夕之后，陈一不知为什么日益地在乎起单墨了，让单墨觉得很奇妙。难道“喜欢”这个字眼对于陈一是死穴吗？
单家父母尚未原谅单墨，但是大年初二那天单墨的堂哥堂姐突然到单墨家里来拜年了，带着自家孩子。屋里一下子涌进了很多人，陈一长的讨喜，平常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单墨的堂哥堂姐对陈一的印象都还不错。
“二叔二婶虽然不说，但是他们都很想你的。”堂哥说，彼时小孩们都黏在陈一身边和陈一玩儿，堂姐坐在单墨身边听他们说话。“他们表面上看不出来，你一走，他们这两年都老了好多……”
“天下哪有父母舍得把孩子扔出去的嘛，你也该回去看看他们。”堂姐劝道，单墨心想我家这个不就是爸妈都不理的么，但是他的确很久都没回过家了，他也很想他们。
“那……等这两天我有空，我就带陈一去看看他们吧。”单墨看了看地毯上盘腿坐着的陈一（他在帮孩子们剥糖果纸），堂哥拍拍他的肩，道：“哎呀，你现在收拾收拾，跟我们回去还有顺风车坐呢！不用张罗着买车票！”
“呃……”单墨惊了，“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
“回去看自己爸妈有什么好准备的嘛，”堂姐站起来拍拍裙子，俨然是一副早已准备好随时走的姿态，“叔叔他们不会打你的。”
单墨扶额，原来这才是他们来看自己的目的么？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眼看着天快要黑。陈一一直坐在面包车上跟孩子们玩儿，他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完全就把单墨抛在一边了。单墨有些紧张地频频瞟到陈一那边去，只希望到时候他爸妈不会拿扫帚出来打他家小孩儿。
车子直接驶进村里，在一栋三层的小房子面前停下了。堂哥下车开了车门，推开屋前的木栅栏，院子里有一些正在吃食的母鸡。这小村跟单墨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单墨希望他爸妈的心境跟他离开时相比变得更开阔才好。
堂哥叩一楼的大门：“叔婶，开门！单墨回来看你们了！”
单墨把陈一扯过来紧紧地牵着，陈一抬头看单墨紧张的表情，“啾”地亲了一下他的脸：“不怕不怕。”
他知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谁啊？单墨被他的举动消除了一点忐忑，苦笑着想。
门开了，露出开门人的脸。
“妈……”单墨结结巴巴地说道，更紧地攥住了陈一的手，“新年快乐……”
堂哥闪到后面去和堂姐一起说：“进屋里再说，进屋里再说嘛。”
“新年快乐。”单妈妈说道。然后她突然把单墨扯过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单墨……你在外面过得……过得好不好……啊……”
“啊……”单墨手忙脚乱地拍他妈妈的背，感觉手下的人瘦了很多，“我过得很好……我……”
“你怎么前一年春节都不回来！”单妈妈一边哭一边把众人迎进门里，“你都忘了我们两个老的了……”她抽噎着说，双眼喊着泪水打量着单墨，“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你没有我肯定又一直都吃零食……”
“哎呀，没有的呢。”单墨抓抓头道，“我有自己煮饭吃……”
“你爸那时候冲动，一下子就把你给赶出去了……你这孩子，说走就走的……”
单墨笑了起来，帮他妈妈擦眼泪，“恩……我一直有寄钱回来啊……”
“我们担心你在那边不够钱啊，”单妈妈泪水涟涟，“你爸还写了纸条儿叫你不要寄钱回来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单墨松了口气，扶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轻声安慰着她。期间陈一乖巧地站在母子身边看着他们，并没有说话。
“恩……妈，那个……”单墨示意陈一到妈妈面前，“这是我喜欢的人……我已经决定要照顾他一辈子了。”
陈一安静地看着单妈妈，半晌突然出声：“妈妈。”
单墨吓一跳，连忙去看他妈妈的表情。单妈妈愣了一下，转而在泪光中绽开一个微笑：“你好……”然后她大概是看陈一看起来好像很小，便低声问单墨：“这孩子，几岁了？”
“不不不，他不是孩子，他……二十了。”单墨连忙澄清。
“二十，还在读书吧？”单妈妈看向陈一。陈一张口刚要回答，单墨又说道：“是啊是啊，正在读大学。”
陈一疑惑地瞪着单墨胡编乱造，单妈妈点点头，摸了摸陈一的脸颊：“这孩子长的可真是清秀啊……”
“恩，是的呢。”单墨附和着，余惊未定。
单妈妈没有再纠缠陈一的问题，而是转而对一直站在后面抱着各家孩子的堂哥堂姐说：“你们叔他很快就从市场回来，你们先到客厅去坐着吧。”
大家都点点头走了。单妈妈也站起身来，她好像留了些问题要等丈夫回来再问。单墨一直以为他爸妈没有原谅自己，原来他一直都误解了。
总之这一趟回家探亲之行还算顺利，单墨和表现还算可以的陈一在家乡住了一晚，第二天坐早班车回小城。
陈一晚上折腾的太晚，早上又起的太早，在车上靠在单墨怀里睡得昏昏沉沉。单墨理着陈一的头发，感觉怀里装着的就是他的世界。
【短肖伪en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