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开》李天歌

40、春暖花开

　　时间——总会流过，听——岁月如歌！

　　我和彭书奇刚下车，妻子就在门面外边接到我们了，见我们瘦骨嶙峋，人都变形了，也一身怪味，她笑了，不知为什么我和书奇也一味地傻笑，也许只有用这种傻笑能把我们那痛苦吞噬掉！
　　书奇站立不稳，差点坐在地上，我和丽荣扶住他，将他搀进到门面，丽荣端出稀饭和一盘回锅肉，我们大口大口地吃着，嗨！真饿晕了！饭后。我们呆坐了一个小时，我才有点力气：“在家千日好！出门好丁丁，谢谢你了！妻子！”
　　“发财了！？还想入非非吗？”丽荣道。
　　书奇拍着胸部：“我造他妈。。。。。。”可能是他觉得在女人面前说话太粗鲁了，后改口道：“丽荣姐，你不知道啊，钱都到手了，却都被别人抢去了。。。。。。”书奇有声有色的把我们那一段故事讲了一遍，特别是说的我们当乞丐那段，丽荣心酸得流出了泪来。
　　天快黑时，我送彭书奇回家，剩下一两百块钱我全给书奇了，因为他家中那两个龙凤确实需要待补，到场口时，书奇怎么也要割几斤肉买两瓶酒，说一定要倒倒我们的霉气。
　　刘玲带着两个孩子迎接着我们。刘玲穿着褪色的桃花短袖，也许遗传的原因，刘玲的乳子特别大，以致胸上的一颗纽扣都扣不上，用一粒锁针拉着，能看到深深的□□，也难怪，刘玲这件桃花短袖应该是她当年当学生时的衣服，只是没有钱，就这样的——干熬着。
　　我打了个寒颤！想着书奇病倒的样子，要是书奇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这苦命的老婆、苦命的儿女交代啊。彭书奇抱着两个龙凤仔，把我让进了屋里，他又重复着我们发财的故事，刘玲边听边叹息，然后又涌出一串串眼泪来，后对书奇说：“李哥难得回来，你去叫小萍、僵疤来我们这里吃顿饭嘛，喝点酒，一切就过去了！老子还要坚强的活着！还是要创造一点奇迹来。”
　　僵疤来了见有肉、豆腐知道我们发财了，羡慕得要死，但他听到后面他就没有话了，只是嘴唇啰嗦。
　　小萍来了，她手里抱着孩子，从竹林里的小路走来。我起身看着小萍！小萍我有几个月没有见到了，我只是听说小萍生育的一个女孩，长得漂亮极了，我一直想看看这个我们一夜情播下的人种，可为了避嫌只能忍痛割爱，这点小萍做得很好，她连赶场也避开我，有时我冷静下来也想看看这小宝贝，但又诚惶诚恐，自己就是一个罪孽。今天小萍来了，她也可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我急忙抢过小孩，一股奶香向我扑来，小女孩在笑，口里在给哦着什么，真的！皮肤很好，眼睛亮晶晶的而且炯炯有神，嘴巴下腮多像我，我不知不觉我吻着我的宝贝，我忘记了疲劳，幸福向我扑来：“小萍！叫什么名字”
　　小萍热泪盈眶地看着我：“只晓得播种，叫雪儿！”
　　“雪儿！小萍你取的名字？好听！取得好。”我看着小萍，小萍胖了，一张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肤色白腻，周身透着一春活泼的气质，更有了少妇美，更有了女人味，怪不得好多大文人不喜欢少女喜欢少妇，少妇的特殊气质——丰姿綽約。我如砸开了五味瓶，看着小萍心里不是味，嗨！难受！一个漂亮女人苗子白白捧送给别人。
　　也许是缘分，雪儿就是给我哦着不歇，我爱不释手，喝酒也抱着，小萍不时地给我送来秋波。
　　天黑了，该走了，小萍含泪送着我，她拿起女儿的小手做拜拜，我吞食着泪，话中有话道：“小萍，我不是圣人，我也当不了圣人，我也绝不做圣人，小萍！我爱你，拜拜了，拜托，拜托啊。。。。。。”

　　我走进我这个伤心院落，胶纸房和厨房黑洞洞的，冷冷清清，我站了很久，心里阵阵绞痛，有点透不过气来。我走出房间门，硕大个院子，静悄悄的，僵疤门是开的，我走进大门，僵疤父亲坐在床上，灯光下，我见周老汉脸已经浮肿变了形，不断咯痰，肺心病找上他了，不久就会消失于人间。老人见我进来，他老人家挣扎着坐来，呆若木鸡地看了良久：“李老师啊！是李老师啊？”
　　我们寒暄了几句，后，他对我说：“。。。。。。李老师！我拜托一件事，你给别人看病时接触的人多，请你老人家帮我爱国找个婆娘，看样子，我不久就会死去，拜托了哦，拜托哦！”
　　我心酸地看着周杰仁老头，满头迷雾地点点头，然后大声说：“周叔！放心吧，要讲缘分，只要有机会，我就会给他说媒！”心想，你儿子就那个样儿，他能养活婆娘吗，我不能让信任我的女人跳入火坑，一个没有智商的人，人类必须讲优胜劣汰，你就当一辈子孤人吧，别害人。我握了握老人那僵硬的手，走出了僵疤家的大门。
　　嗨！工人家庭的调零，使这个院子少了生机，看到工人大门敞开着，就想到我和小萍找儿子李博，见到丽荣幺爸与工人娘子在楼梯边，那神魂颠倒的一幕，嘢!栩栩如生哦，有时真不想要他们消亡。好增加一份有味的故事。
　　我谁步走到朝门口，见丽荣父母在五瓦的白炽灯下，老两口在相互默默地望着，他(她）老人家的两个女儿纷纷出走了，听说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个是木匠一个是石匠，他们的再婚男人，都是女人跟随别的男人走了，应该说过好日子去了。原来说丽荣妈想再招赘一个进来，可人家一打听丽荣妈的为人，就是不要老婆也不愿入赘了。街上生意也不像往日，税收又高，加之摊位的增加，竞争强烈，优胜劣汰，丽荣父亲就回到了家，做上了那二分包产地。。。。。。
　　微风轻拂，我的酒意少了许多，我听着塘水里鱼越着水响，月亮从薄雾中爬了出来，一副绝妙的夜景，对于我这个多愁善感的人来说，最适合这样的夜晚了。突然有人向我走来，我警戒地站在路旁，到跟前时我看清了，是丽荣父亲，他道：
　　“天歌！我看就是你，你嬢嬢说一定不是！”
　　我惊讶道：“你。。。。。。你上街吗？”
　　丽荣爸：“我们屋里菜多，你提点菜去吃，街上少买点。”
　　我看着天空，怪了，是月亮啊！不会是梦吧！我咬住舌头，舌头胀痛啊，丽荣爸又道：“拿到啊！”
　　“不。。。。。。不要，我街上有啊！”
　　“拿着吧！就当我给我小外孙儿！”
　　我提着菜，叹着气：“你回去吧！”走了。
　　我走了老远，回过头来，丽荣爸还在夜幕里站着，我泪水从眼角中浸了出来，嗨！春暖花开，花开春暖。
　　第二天，我刚忙完，小萍和他老公汗流浃背地跑了来，我笑道：“稀客啊！”
　　小萍脸煞白，急道：“快回去！你老丈人从柴楼上滚下来，快不行了，要见你。”
　　我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小萍道：“快呀！”
　　在我赶到家时，丽荣父亲躺在朝门口早没有生命体征了，他是从朝门的楼上拿柴，踩滑了梯子，头正闯在石头上，头上一个大洞，白生生的脑浆都出来了，丽荣妈站在一角，发着抖，我道：“赶快给他清洗清啊。”
　　丽荣妈颤抖道：“我。。。。。。我害怕！我害怕啊！”
　　。。。。。。
　　小萍父亲把我拉在一边：“天歌！我把今年水果钱给你，一共卖了六千五百块钱，我给你，你这次要用钱，我该给你了。”
　　我见小萍父亲拿着一大沓钱，真是雪中送炭，我数出一千五百块给他：“江叔，这是你老人家的工钱！我就要这么多。谢谢了！”
　　我看着老丈人的遗体，再看看萎缩一团的丈母娘，胎记脸更青了，嗨！她也是个苦命人哦！
　　有了钱，我想报答报答他昨夜两棵水白菜和还没有说出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话的恩情，给他搞一个比较耀眼魂墓，让他死后也荣耀，也歉疚。。。。。。
　　墓地打造出来和埋葬他老人家共花费一万七千多，这天我带着妻儿去祭奠丽荣爸时，对丽荣父亲说：“姑老爷啊！你老人家安心地去吧，你想想被你杀掉的美国兵，和你用石头砸死的外孙儿，你就心安理得了。。。。。。”
　　我们回街上时，见丽荣妈孤苦伶仃地站在朝门口，手搭凉棚向我们张望着，至此，她老人家的贵人女婿也没有出现。。。。。。
　　两年后，我还清所有的贷款。彭书奇被他老丈人弄去县政府坐办公室，后遇腐败案缠身，一直不顺。始终没有走出厄运来。
　　后，我办起了砖瓦厂。
　　后，我开起了房地产公司。
　　后，小萍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任总经理。
　　后，天歌回到社区当上居委会责任。
　　后，天歌大搞乡村旅游，把八达岭城墙复制到了中江县边界线，故宫、北京天安门、颐和园、美国白宫，英国伦敦、日本的首都东京、斗牛场、赛马场等等都复制在中江县片区，使中江县成为了千万人口的中等城市。
　　再后来，天歌被四川省人事部、组织部破例为中江县县长。
　　再后来。。。。。。
　　再后来，天歌正在完成一篇百万字的长篇小说《人在红尘》，描写天歌家族一个甲子六十年演义，六十年的人生，六十年的风风雨雨，六十年的人生百态。。。。。。
　　再后来，天歌在研究人性这个东西，无论是人的本质心理属性，还是人与动物所共有的属性，由于它们都是人所共有的心理属性，那么这种属性也就不可能是后天的结果，只能是人类天性，属于无条件反射。一句话，人就是一个自私产品，就是欲望的驱使，想的走的，就是到彼岸去，春暖花开。。。。。。

　　二零一零年儿子李博大学毕业，在成都一家外企工作，二零一一年小萍的独生女江雪妮在绵阳一所重点高中读书。
　　二零一二年我近五十，我门面前停下两辆宝马车，分别下来儿子和一个小妖精，我站在门面的摇钱树下，接着儿子和小妖精：
　　“李博！这是儿媳？”
　　他们从车里提出五粮液和茅台，李博：“爸！这是杨阳，你儿媳，叫爸爸！。。。。。。爸！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们的钱，就给你买了几瓶酒。”
　　小姑娘看着我：“爸！”
　　我接过酒：“进屋里坐啊！”
　　吃饭时，一年轻女子来了，我喊道：“雪儿！”
　　雪儿满脸堆笑道：“李叔！生日快乐！”又对着身后：“爸、妈你们进来嘛！”
　　我看了一眼小萍，一个均匀富态的中年妇女，我急忙给小萍男人递上烟。。。。。。

　　这天我喝醉了，是儿子背我上床的，朦胧中，见我的小学同学抬着我去读书，梦见了小学女同学朱妹崽，梦见了我的夕艳，梦见了在资阳卖海狸鼠的十几万元被抢，梦见我和书奇卖海狸鼠，钱被人抢了，没钱回家，当上了乞丐。。。。。。

作者有话说

　　人都为作一个目的，到彼岸去，春暖花开。那就是人性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