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mamamia2

4、同学出现

　　阿原的生活在五月的一天开始了变化
　　扰乱平静生活的石子是阿原的一个同学，已多年不见
　　故事情节很老套，当年该同学曾对阿原有好感，也曾有过表示，阿原装傻糊弄了过去，再后来虽然也有过暗示或动作，但阿原都采取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该同学也就不说什么了。后来上大学二人在没有什么联系，也就是过节的群发短信。快读研究生的时候，该同学找阿原做了一些翻译工作，阿原没有推辞，结果该同学就以此为借口请客，阿原推托。后来该同学成绩优异，在一次电话当中说起这都是托阿原的福，因为阿原在那个城市，所以很有动力。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原也在不能装不知道了，就采取了规避态度，与该同学再没有任何联系。
　　当然以上是阿原的版本。
　　阿原毕业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其实就是为了离家远一些，阿原的父母是阿原的问题，如果还留在那个城市，他们对阿原生活的干涉是自由了四年的阿原所不能忍受的，所以阿原顶着家里的责备，来到了这个城市，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名牌学历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何况阿原要求不高。在这个城市里，阿原也辛苦的工作了几年，还干兼职，终于付了首期，有了自己的房子，所以阿原才能舒服的过这几年。
　　不过阿原从未想过和该同学再相遇，而且从未料到他还会缠着她。
　　所以阿原觉得今年是她的一个坎。
　　阿原下班后约朋友一起吃饭，在餐厅里，遇见了该同学，曹建。
　　餐厅里大家都有事，也就不多说什么，当阿原和朋友一起出去时，才发现曹建一直在等着她。象对待其他老同学一样，阿原同曹建打招呼，寒暄，问了一些大众问题，留下联系方式就分手了。没什么特别的，阿原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为了这又重新回来的一个“朋友”，阿原还高兴了一下。
　　事情不会简单，但阿原是鸵鸟，所以选择了把头埋在沙子里。
　　两天后，阿原又见到了曹建，在公司里。虽然项目和阿原并没有直接关系，但两人见面的机会是增加了不少。
　　曹建“无意”中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是阿原的同学，一次酒席间“不小心说漏嘴”，说出自己对阿原的曾经。当然这是后来阿原上厕所时听说的，所以厕所是一个信息交流碰撞的汇集地。阿原有些惊讶也有些愤怒，但没有说什么，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偶尔也利用某些交流资源“无意地”澄清她和曹建得关系。她希望曹建真的是不小心，虽然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自己又在回避一些事情了。
　　事情转折在两个公司的一个共同的宴会上，大家都在，阿源又不能喝酒，就一直陪着，曹建喝多了，不知真假。最后老总就让阿原送他回去。阿原很尴尬，但还是照做了。她把曹建送回酒店，然后，阿原又回到了宴会，幸好，还没散。公司里的人都很惊讶，阿原离开的时间很短。这也就表明阿原的态度。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公事上一切进展还算顺利。但阿原的私事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某人最近也很忙，所以没和阿原在一起。
　　曹建不知从那里得知了阿原住的地方，天天等阿原一起上班，阿原开始拒绝，但曹建天天等，下班也总会找见机会遇到阿原，请吃饭什么的。也不能老拒绝，所以阿原有时也和曹建一起吃饭。每次当阿原想把话说清楚的时候，曹建就总会把话题引开，阿原很无奈。
　　想了一个晚上之后，阿源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清楚。第二天，阿原请曹建吃饭。
　　曹建到的时候，还给阿原带了一束花。他有些受宠若惊，因为阿原对他一直就像对普通朋友一样，以至于每次吃饭都要AA，有时实在拗不过才让他请客。这次主动还是第一回。
　　曹建很激动，他没有看到，阿原微笑着称赞花很漂亮，却把花束摆在离自己较远的地方。
　　点菜之后，吃了几口，阿原告诉曹建，她今天约他出来是有话对曹建说。
　　阿原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曹建心理预感不妙，这次可以遇见阿原他就打定主意要再追她。所以才会利用公司的舆论，也自己不断的创造机会，阿原倒是一直不冷不热，本来那天晚上自己是有些喝多了，也希望可以留下阿原，但他不知道阿原会把他送到酒店门口就把他交给了服务生，本来有些泄气，但还是不死心。看见阿原的表情，曹建心理有些忐忑，虽然他也预料到阿原要说什么，所以他又打算把话题引开，但很苍白很无力，“小时候老师叫我们要食不言……”
　　阿原也知道曹建要干什么，所以就打断了，“曹建，不要岔话题，其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同学那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请不要打断我。”
　　见她这般认真，曹建没有说什么，阿原认真时候的气势很压人。
　　“曹建，很对不起，我知道你以前对我有好感。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大家还可以回到之前的状态，还可以做单纯的朋友。很抱歉，我从开始就会错了意，可能我的行为不当给了你什么错误的暗示。所以我想和你说清楚。我一直以来对你和对其他人一样，就像对其他同学或朋友一样，我对你从没有过其他的感情，如果造成你的误解的话，对不起。这样说的还算清楚吧。”阿原认真的盯着曹建，面无表情，心里却想这样说话也太伤人了，但不这么说，万一还纠缠不清就不好了，索性快刀斩乱麻吧。
　　曹建的脸色几经变化，有些惨白，他从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阿原，你还真没怎么变，话还是说得这么直接……”
　　一阵沉默，曹建搅了搅碗里的汤，没有抬头，看着碗里的汤说，“阿原，其实高中的时候一开始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我以为你会和其他那些学习好的女生一样，骄傲，自以为是，拍老师的马屁，看不起其他人。后来那次竞赛考试结束后，你去我们宿舍，把答案送过去，还很热心地带去了水果，和我们几个大男生一起聊得兴高采烈，甚至我们和每个人聊的话题都不同，但你聊了那么久都没有一次混淆的。后来我开始注意你。你学习的很轻松，每天和班里最能闹得那个女生嘻嘻哈哈，可你还是成绩保持前两名；你没有对班里的同学摆过架子，别人问你题目的时候你会认真回答，如果不会你会直接告诉他你不会如果没时间也会说；你不拍班主任的马屁，你甚至是老师最没办法的学生，你的纪律不好，但学习不赖，老师也拿你没什么折；对于老师的一些不公平待遇，哪怕与你无关，你也会找出渠道来支持正确的一方。你一直活得很真实，你不是一个虚伪的女孩。”
　　听到这里，阿原不禁想打断，“其实我……”
　　“阿原，请不要打断我，这些话我曾经都没有机会和你说的，不是吗”
　　阿原无语。
　　“你喜欢到学校西食堂吃饭，我也去西食堂；你下课后喜欢出去爬楼梯，我也就在楼道里站着，观察你。其实你生活得很用心，你学习的时间不长，但是很专注，很有效率，有几次老师走到你身边想问你话都把你吓一跳。你爬楼梯时为了上课更有效率，遇到实在理解不了的你就很认真地把它们记下来。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有一次在自习课后趴在桌上呜呜大哭，只因为一道数学题做不出来，当时你的表情特别可爱，我想我那时候就很喜欢你了。”曹建脸上很温柔的表情让阿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身体很不好，经常请假，老师为了奖金对你很不耐烦，有一次你晚上没经过班主任的批准就回去了，老师很生气地让你快来学校，你到了之后，在讲台上站在老师旁边被老师训了两个小时，你哭得泪水涟涟，我当时在下面也复习不在心上，对老师的反感一再加深。后来休息铃声响了，老师终于让你会座位了。老师一出去，你一抹眼泪，就把你们宿舍的女生都叫过去告诉她们你要请吃饭，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当时我十分惊讶，你也变脸得太快了吧，回宿舍的途中我问你，你笑着告诉我，你哭只是希望老师少训一会儿，你说老师需要一个出气筒，你可不希望他太舒服，看着你脸上有些恶作剧似的笑，我也不禁笑了起来，当时我告诉自己，这么有趣的女孩子，一定不能让她溜走。所以我就一再找机会接近你，甚至托同学送你礼物，你接受了，我很高兴……”
　　听到这儿，阿原不禁打断，“那个书签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书签上写着，真心，唯一，我以为你看到书签就会明白，但你好像没事人一样，对我还像以前一样，我心里还曾经埋怨过……”
　　“那个书签右下角不是写的to my best friends吗”
　　“这么说你还一直记得书签的内容”曹建眼中画过一丝惊喜的光，阿原正要解释，就被他又打断了。
　　“当时学校纪律查得那么严，要是被别人发现怎么办，所以我才会挑了那样一个书签，我觉得你会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仿佛刚才阿原插的那句话给了他什么动力似的，曹建又坐直了一些，看向阿原，阿原低头吃饭。
　　“学校闹过分快慢班，依我的成绩肯定进不了最快班，所以我给你传纸条，想要知道你的生日，住址什么的，以后好联系，当然这是我的手段，其实我想要知道你的生日而已，结果你什么都没给我，而且对我在纸条上写的伤感的话提出了批评，看你当时的口气，我就知道你对我没感觉。你在班里算年龄小的，比大多数人小一两岁，看着你平时的样子，我想，你一定是还没开窍。所以我决定一直等着，等到你发现我为止。同时我也不断的努力，希望可以缩短与你的距离，和你再近一些。”
　　阿原一直低头，慢慢的吃饭，喝汤。
　　曹建见状，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高考，你头一年没考上北大，我也不好，复读的时候，我问你我是应该去读大学还是复读，你给我分析了一番，认为我还是复读的好，我缺少你那样的勇气，所以我去读那个并不是很好的大学，我当时就明白我们的差距又拉大了，你第二年是市状元，考上了北大，还是你想学的专业。我在大学里拼命读书，一定要考去你那里。四年里，每当我累的时候，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想到你，就又精神百倍。终于我到了你所在的地方，我以为我可以见到你，结果你总以自己忙的借口推说不见，当时你是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的吧。我到处打听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在系里默默无闻，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你参加的社团都是修养类的，没有什么挑战性。我当时很惊讶，这还是那个热情认真的阿原吗。其实有一次我在你楼下看见了你，你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你只是背着书包，旁若无人的走着，我就在你不是很远的地方，可是你并没有发现我。那天是傍晚，你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笑了，当时我就明白，阿原还是阿原，还是那个活得很真实的阿原……”
　　曹建有些哽咽，桌上的菜也凉了，阿原看着桌上没动几筷子的菜，也没什么胃口了，思绪也一丝丝地飘到过去。
　　“开始读研比较忙，我也曾经在你楼下等过，总等不到你出现，想上去楼长又不让，好容易有一次谎称是你亲戚才上去，结果你还不在。打你宿舍电话，你总不在，发短信，你常说你有事。后来你毕业了，我想你一定会留在这个城市，不论读书还是工作，没想到你又是悄无声息就离开了。我曾经以为毕业时你会需要人帮忙，没想到你只用了半天就收拾好东西，当我赶到你们宿舍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又问你的同学，他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去系里查，也没有你明确的记录，只记得你到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好不容易又找到那家公司时才知道你又离开了。我当时就想，这就是没有缘分吧，你一直躲着我，不见我，哪怕我一直努力追赶也赶不上你离开的步伐。”
　　“其实我也想放弃了，也试着谈过其他女朋友，可是我总找不见那种活得很真实的感觉。”
　　“我也没有想到，这次出差会遇到你，看到你吃饭时候的笑容，我就告诉我自己，这一次决不会让你离开，不管如何，我也不要再等待，等待你来发现我，既然你就在我身边，那我一定不会放手。”
　　说完，曹建坚定地看着阿原，阿原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呆在那里，曹建买单离开。阿原许久才回过神，想着曹建的背影，阿原不禁苦笑。她刚才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没有告诉曹建，她当年去他们宿舍，只是想知道其他人尤其是几个竞争对手考得如何从而估计自己的名次，聊天是因为当时心里很闷想发泄一下，自己当初就觉察出他的心思，只是装傻想逃开，大学四年的自由使她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所以对于他的追逐选择视而不见，至于离开那个城市更多是因为自己想要逃离家长的控制。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告诉曹建，他即使不想放手也已经没有可能。
　　因为，她已经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