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烙》百味果

5、第四章

　　“呜……”牧诗雁坐在床上，放声哭泣。
　　一旁的俊逸男子温柔的看着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诗雁，怎么了？”他出声询问，不解她哭泣的原因。
　　“子恒哥哥，呜…”她抱住身边的男子，哭诉缘由：“子枫哥哥他，他居然为了一个侍女，说，说我任性，我，我哪里任性了啊！”她说不出实话，他的乞求让她心痛。
　　侍女？任性？
　　戚子恒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诗雁哭泣的原因一定和弟弟，还有那个侍女有关。
　　“诗雁，先不要哭！你告诉子恒哥哥，那个侍女是谁？”他柔声的问。
　　“是一个狐狸精，一个勾走了子枫哥哥魂的妖精。”她怒骂，她恨自己输给了一个丫鬟。
　　她从小就喜欢着子枫，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重视起来，她怎么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妖精？！”诗雁什么时候也会说这话了？她的诗雁妹妹一向是温柔的大家闺秀，怎么也学会骂人了？
　　牧诗雁忽然扯住戚子恒的衣襟，打断了他的思路。
　　“子恒表哥，我是不是很糟糕，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她激动而伤心的喊道。
　　戚子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看着她，“傻瓜，你怎么会不如一个丫鬟呢！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女人，谁也比不过你。”他由衷的说。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最完美的。
　　“真的？”
　　“是啊，多少皇孙公子想要娶你过门，你还怕自己会输给一个丫鬟？”他也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他知道她的心早已给了那未曾深交的弟弟了。
　　既然夺了她的心，为何不珍惜她的人？
　　戚子恒看到怀里柔弱的可人儿，又是怜惜又是心疼。
　　想他和她虽是青梅竹马，自小一同长大感情甚深，却不如弟弟在她心中的地位，这让他实在是心寒啊！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喜欢上我，而选择了那冷淡的他呢！
　　也许是哭累了，牧诗雁喃喃着渐渐睡了过去。戚子恒横抱起怀中的可人儿，将她安放到床上，“睡吧，子恒哥哥会处理好一切的！”
　　落下这句话，他退出了房间，将自己的睡床留给了心爱的她，自己则缩在书房里熬了一宿。
　　第二天，戚子恒起了个大早，动身前往久违的孤枫院走去。他要知道诗雁哭泣的原因，除了向他的弟弟询问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他并不想见到自己的弟弟，但是诗雁的事情他还是要知道的，他绝不允许她平白无辜的受到欺负。
　　那个丫鬟是谁？子枫会喜欢一个丫鬟，这不太可能吧！
　　他稳住怒气，朝着戚子枫的卧房而去。身后的萱莲手端木盆，远远看到廊上的人影进了少主的房间，也急急跟了上去。
　　“你来干吗？”未至门口，她却听到了少主的怒吼。
　　怎么回事？少主的房里是何人？少主为何这么生气？
　　放下木盆，她探头进去，看到了屋内一名身着白衣的陌生男子，正与书桌前的少主相对而立。
　　“子枫，我是你哥，难道不能来看看你吗？”他不怒反笑，径自找了条凳子坐下。
　　“哥哥？”戚子枫的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哥哥，你这个哥哥这么多年来可曾来看过我？”什么想来看看他，他会那么好心？估计是为了昨日之事来的吧。
　　“子枫，我以前没有时间，现在有了自然要来看看你啊！”没问出诗雁的事情前，决不能和他闹僵了。
　　“不必了！”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生活早忘了自己还有个哥哥。他只感谢自己的娘亲没有抛弃他，而是将他隔离，至少让他存活了下来，否则他又怎么会遇到她。
　　“不必客套了，你直说你来此的目的吧！”他不愿和他在这种问题上耗，只想要快点打发他走。
　　见他直接道破，戚子恒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的就问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出了什么事？诗雁为什么会哭着来找我？”
　　“她去找你，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淡淡的回答，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戚子枫，如果不是你弄哭了她，诗雁怎么会来和我哭诉？”对他，他真的很厌。对他这样的回答，他更是恼火。
　　“何必动怒，诗雁只是和我闹闹别扭罢了，没什么事！”他劝着哥哥，也说服自己。
　　希望她真的没事才好啊，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门外的萱莲听的清楚，却是不明原因。她只是明白了一点，两位少主正在为牧小姐的事情争吵。
　　缩回探出去的脑袋，她重新端起木盆，敲响了已开的门板。
　　“进来！”
　　端着木盆，萱莲走了进来，“少主，请梳洗。”她说，看到少主对面的人时，她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过来。
　　啊！他们居然如此相像，若非那一头不一样的发色，怕是分不出二人谁是谁了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否偷听了我们的对话？”戚子恒喝住前进的萱莲，质问。
　　他猜测这人就是诗雁口中的狐狸精，但是贸然行事容易坏事，他要先知道这个女人对子枫来说分量重不重。
　　“这…我…”遭了，难道被他看到了？
　　萱莲支吾着，不敢回答，只是端着木盆，等着少主发话。
　　“你说啊！”戚子恒不放过沉默的她，逼她开口。
　　“你不要在这里质问我的丫鬟，她是我的丫鬟有错我会指责，无须你代劳。”戚子枫冷冷的发话，阻住了咄咄逼人的戚子恒。
　　看来他真的很重视这个女人，何时看过他替丫鬟说话。
　　戚子恒笑了，回头对他说道：“弟弟何必动怒，我只是随口问问。她是你的丫头，我哪会代劳啊！”
　　“那就不要质问她什么，我会问的。”眼一扫，戚子枫向书桌后面的萱莲命令道：
　　“萱莲，你先下去，我和大少主还有事谈！”
　　“是，奴婢先行告退。”她感激的看了眼桌前的少主，多谢他为自己解了围。
　　待她退下，戚子恒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闹闹别扭？你当诗雁还是小孩子吗？”明明是他错，却把责任全推到诗雁身上，他真该死！
　　“哥哥。”他冷冷的开口，“诗雁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孩子，所以她只是在闹别扭，你不用担心。”
　　“胡说！”他怒吼，随即话锋一转，问到了萱莲，“听诗雁说，你和她是因为一个丫鬟而闹的不愉快，是方才那个丫鬟吗？”
　　“你提她干吗？”难道诗雁胡说了些什么？
　　“怎么，我猜对了。你为了那个丫鬟伤了诗雁的心，是吗？”
　　“事实并非如此！”并非如此？那又是怎样？他们确实是因为萱莲而起争执不是吗？
　　“你为了一个卑微的下人而伤害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诗雁，你怎么可以这样？”顿了顿，他顺顺紊乱的呼吸，平静的问道：“难道你爱上了那个丫鬟？”
　　“我…”戚子枫不语了，他承认他是伤害了诗雁，是因为不肯让出萱莲而伤到诗雁。但是他不能承认爱上了萱莲，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胡言乱语，岂不害了她。
　　“我没有。”他口是心非，希望哥哥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然，他这句话却伤到了门外站立的萱莲。
　　本来是害怕少主和哥哥起了争执而大大出手的萱莲，走到一半还是折了回来，结果就听到他们谈论自己。好奇之下，她忘记了少主的命令，偷偷靠近门边听着，怎知竟听到这句让她心碎的话语。
　　她踉跄的走在回廊上，哀悼自己的可悲。一个不慎，她跌向了地面。狼狈的站了起来，继续她的游走。
　　“萱莲！”身后传来声音，唤住了游走的她。
　　是他吗？带着一丝希望回过了头，然而又失望的转回了头。
　　“萱莲，你怎么满身是灰？”她的衣服明显脏了，她怎么没有注意？
　　戚子恒疑惑的看了看她，却意外的发现她走的摇摇晃晃，十分不对。
　　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不想在意，但是他还是在意，他现在稍稍能够明白为什么弟弟会对她在意了，她的娇小真的让人想要保护。
　　“萱莲，你怎么了？”他上前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她，不明白她怎么失魂落魄的。
　　“少主，我没事！”她木然的回答，无意识的挣脱他的双手，然后继续她的路程。没有再次抓住她，戚子恒只是看着，看着娇小柔弱的她远去。
　　“嘭”萱莲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他慌忙追上来，抱起了昏迷的她。

　　“恩……”萱莲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向四周。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这是哪里？
　　“萱莲，你醒了？”
　　“夫人，你怎么在这？我又怎么在这，这是哪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躺在这里，夫人又怎么在这？
　　“萱莲，你呀，才去了孤枫院几天啊，怎么就成了这模样？”城主夫人怜爱的抚上她的脸，满是心疼。
　　“夫人，我只是没有睡好，不用担心！”她最不该的就是教夫人担心呐。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能不问啊！
　　“夫人，我怎么在这？”
　　“你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昏倒在孤枫院的回廊上，幸好被子恒救了，否则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呢。”
　　子恒少主救了她？他不是今天还对她咄咄逼问吗，怎么会救她？
　　感激的看了看子恒少主，她继续躺回了床。现在的她脑袋混乱，不想询问太多。难得有了时间休息，她还是暂时让脑袋轻松一下吧。
　　看到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城主夫人明白她是想要休息一下，谴退了所有的家丁，她留下整个房间，让她独处。

　　“子恒哥哥，她怎么在你房里？”退出了房间，牧诗雁才向戚子恒问道。
　　“难道看到她昏倒而置之不理吗？”那有违君子所为，他决不会这么做。
　　“可是你可以送她去下人房啊，为什么把她抱到你的房间？”
　　“下人房离开太远，我只能带她到这里啊，何况这里离针大夫的住处也近，对她有好处。”
　　“什么嘛，一个下人而已，你干嘛那么在乎。”一个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她就不懂，这个丫鬟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她的两个哥哥都这么关心她。
　　“诗雁，下人也是人，她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我不能放着不管啊！”他反驳，奇怪自己温柔的诗雁妹妹居然变成了这样，教他陌生。
　　“哼，你们都护着她吧，我就不信我不如一个丫鬟。”再争无意，他知道心善的子恒不会再这会听她的扔下这个丫鬟不管，为今之际，她必须先把这个丫鬟从子枫身边掉开。她急步而走，准备向城主夫人求救。
　　“诗雁，你不该是这样啊！”他忽然怀念起以前那个天真，可爱，又心地善良的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