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东方不败与杨莲亭》阿尧

30、第三十章

　　东方不败顷刻间连杀费彬、丁勉、陆柏三人，事起突然，所有人都惊得忘了任何动作，敌我双方皆呆在当场。

　　东方不败身形一动，扑向嵩山派弟子最多之处，便如雄鹰搏兔，猛虎下山，如电闪，如雷轰，开始屠杀。无人是他一合之将，最多挡得他片刻便即倒下，东方不败出手前无半分征兆，往往一招毙命，迅捷无比，可怖可畏。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以身体为兵刃，在刀光剑影中穿来插去，逼得敌人连连倒退，以东方不败为中心，慢慢空出一个圆圈。

　　东方不败步法变幻犹如鬼魅，曲洋刘正风莫大先生无不看得心惊神眩。点点鲜血从圆圈中飞溅而出，东方不败腾挪闪跃，身法极快，既诡异，又可怖。苍茫昏暗的惨白月色下，一团火红的影子仿佛跳舞一般，越转越快，越舞越疾，这团红影转到哪里，哪里便有一条生命陨落，转眼间便有十来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死状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人临死时的眼神都充满不可置信之色。
　　在东方不败杀死他们之前，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死。

　　杨莲亭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还是头一次见到东方不败全力施为，他深深受到震撼，这是一种弱者对于强者与生俱来的恐惧与敬佩。东方不败在他面前，要不然就是小心伺候处处讨好，要不然就是冷酷狠毒脾气阴晴不定，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他的身姿如此优美，飘逸潇洒，却又如此无情，鲜血在死尸下面流淌，汇成红色的溪流，因身法太快无一滴血溅到他身上，他像天上的仙子在肆意舞蹈。
　　漫不经心地跳着属于自己的舞蹈。
　　这是死亡之舞。

　　杨莲亭终于反应过来，用尽力气大喝一声：“别、杀、了！”

　　东方不败的舞倏然而断，凝立当场，不喘不动，一身红衣下摆在风中微荡，脸上因戴人皮面具的缘故没什么表情，脚下是十几具死尸，他就站在死尸中，静静地站着，冷峻地站着，沉默地站着，似乎会这样一直站到时空的尽头。

　　一时四野俱静，无人说话，只有恐惧的喘息声清清楚楚钻进耳朵，也分不清是自己在喘粗气还是别人的声音，远处瀑布的水声似乎消失了，鲜血的腥味随风传来，天色暗得令人绝望，月色很冷，天边的一小块阴云在慢慢变大慢慢下落，压在众人头顶，死死压住。

　　杨莲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劝道：“打退他们就可以了，为何非要杀死他们？”

　　东方不败的武功向来是不动则已，一出手必要人命，他不是不想留手，而是他从来没学会留手，东方不败这种人又岂是会解释的人，当下只冷冷地看了杨莲亭一眼，道：“已入江湖，技不如人，便打死无怨。”
　　转过头来冲向众人，冷冷道：“在场诸位有谁想跟我动手的，请站出来，只要十招之内不输，我便放你走。”

　　嵩山派三位地位高的师叔都死了，剩下的小辈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头，谁也不敢动。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大弟子史登达属于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类似于令狐冲在华山的地位，当下诸位弟子有意无意地去看史登达，史登达眼珠乱转，脚像钉在地上一样，不迈动一步。史登达不动，其余嵩山弟子便不动。
　　莫大先生手臂受伤，正在点穴止血，听到东方不败的话，封穴的动作停了一瞬。
　　刘正风闻言神色一变，欲上前分辨什么，被曲洋拉住。
　　东方不败说完这句话半晌，无一人够胆站出来。

　　黑云扩大到小半个天空，月亮躲在黑云里，天色更暗，树的影子映在人脸上，给人们添了几分白天时绝不会出现的诡异之感。东方不败还穿着红裙，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此刻挺直了腰杆独立当场，四周空出地方无人敢接近，天地间，似乎只有东方不败一个人存在，给人一种所有人都不配站在他旁边的错觉。
　　杨莲亭上前想跟东方不败说话，他刚刚迈出一步，就看到有一个青年汉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剑，斜斜一指，抱一抱拳，“在下华山令狐冲，东方教主请了。”

　　众人早从东方不败的身手上猜到了他的身份，但只有令狐冲一人说出来。
　　东方不败不由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除了杨莲亭之外，他第一次正眼看人。
　　“你要跟我动手？”

　　令狐冲轻轻咳了一声，努力站直身躯：“不错。”

　　杨莲亭大惊，他绝不能让令狐冲去送死，可令狐冲这样的人，如果相劝肯定不听，而劝东方不败也没有用，杨莲亭要是跟东方不败说“别杀令狐冲”，东方不败反而更起杀心，他也许误会杨莲亭跟令狐冲有什么，因此杨莲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做。

　　令狐冲站出来之后，刘正风挣脱了曲洋也站了出来，随后莫大先生跟着刘正风向前走了几步，仪琳自然早跟在令狐冲身后。
　　正邪不两立，即便东方不败是来救他们的，他们还是要跟他生死拼斗。
　　他们分属于衡山派、华山派、恒山派，齐齐站在东方不败面前，嵩山派的人反而离东方不败远远的。

　　情况忽然间变成杨莲亭最不希望见到的样子，他想救曲洋，最怕的就是演变成现在这样。
　　“冤家宜解不宜结，百年来，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也说不清，双方互有损伤，到现在，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杨莲亭怒问，“为什么我们还要打？”

　　莫大先生冷哼一声，“杨兄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跟曲洋那么熟，为什么比我还了解刘师弟金盆洗手的事，原来你是魔教中人，莫大认识你多年，想不到你后来竟加入魔教，实在可悲可叹。如果你打的算盘是歼灭嵩山派，施恩于衡山派让衡山派从此在江湖中抬不起头来，那你显然看错了莫大，莫大宁死，也不会背叛武林同道，与一群妖人为伍！”

　　东方不败道：“妖人？”看向令狐冲，问，“令狐冲，你几个时辰前还与我们称兄道弟、喝酒许愿，现在也认为我们是妖人了？”

　　令狐冲正色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东方教主，杨兄，你们邪魔外道，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不知你们身份，敬你们落落大方，重情重义，跟你们喝酒。如今得知你二人身份，如何还能再当朋友？喝酒之谊，至此而尽。令狐冲自知武功不如你，如你所说，武林较技，技不如人，打死无怨，想要令狐冲为保命而假装与你们做朋友却是万万不能。”手腕一抖，长剑挽了个剑花，叫道：“东方教主，在下便来领教你天下第一的功夫。”

　　刘正风大声叫好：“好！令狐师侄说的好！”刷一声拔出长剑，指向东方不败。

　　曲洋见状，大喊了一声：“刘贤弟！”曲洋喊得声嘶力竭，须发皆张，“你忘了当初与我的约定了么？你说过不杀魔教一人！”

　　刘正风低头长叹：“不错，我们说过，两人相交，只谈音律，不谈门派之别，曲大哥曾当着我的面，向魔教祖师爷立下重誓，今后不论魔教和白道如何争斗，一定置身事外，决不插手，而刘某也曾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隐忍的话。今日之事，源头在于曲大哥想救刘某性命而起，想不到竟然劳动东方教主大驾光临，杀了这十数个嵩山派好手，日后左盟主算起帐来，必然都算在衡山派头上。经此一事衡山派与嵩山派势成水火，五岳剑派的结盟被打破，日后江湖中人人都道我衡山派与魔教勾结。刘某给本门惹了这么大麻烦，心中无比愧疚，既有愧于本门祖师爷之教诲，又有负于曲大哥之情义，刘某唯有一死，以求白道与魔教能化干戈为玉帛！”

　　言罢将剑一横，就要抹脖子。

　　曲洋飞身去救，却哪里赶得及。
　　莫大先生虽然站得近，但手臂受伤抬不起来，因此也慢了。
　　令狐冲伤势颇重，动作迟缓，眼见是来不及的了。
　　曲菲烟吓得捂住双眼。
　　杨莲亭心中巨震，他努力做了这么多事，请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改变上一世刘正风身死的结局？刘正风若自尽于此，曲洋心中有愧，岂能独活？两个人还是死路一条！连刘正风和曲洋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日后的东方不败？

　　杨莲亭飞扑过去阻止，右手前伸，就要碰到刘正风的手腕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叮”地一声击中刘正风手中的剑，长剑被荡开，刘正风诧异地望着前方。

　　一根小小的绣花针，掉落下来。

　　东方不败射出绣花针，快速收回手，神色狂傲，冷冷说道：
　　“我不让你死，你就没权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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