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原传说》原兽

22、87

　　商人急忙上前，撮着手道：“公子，这可是标价一个龙眼石的货，您看您这样……”
　　“一个龙眼石又怎么了，试试看不行啊。”那个玩富子弟讪讪的离开。
　　冢快步上前，帮他的撩开面前的长发，整整凌乱衣服。回头看我，企求与期待渗出言表。
　　解衣愣愣盯着冢身上的青衫，续而别过头，半响低低的道：“你要走了。”
　　“不是的，主人会带你一起走。”冢忙忙的将他解下，又忙忙的取来桌上的竹笛，一个洒脱不拘的人，也紧张到如此手足无措。
　　“解衣，你吹一曲给主人听，主人一定会喜欢你的。”冢扶着他的肩。
　　解衣带着疑虑看向我，又转头看冢。
　　“认真的吹。”冢放开手，一步一步退回我身边来。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解衣身上。
　　他垂下的眼帘缓缓抬起。
　　看向我。
　　这次的目光不同了，灵韵与神采，诱惑与渴望聚集在眼眸里。长身而立，卷发旖旎而下，横举青笛，白皙修长的手指。
　　月为魂魄，玉为骨。
　　揉合了男性的力度，女性的柔美，让所有人窒息的中性之美。
　　手腕微动，双唇轻启。曲未出，而众人已经醉。
　　也许没人留意到那即将演奏的下额正在轻轻颤抖。
　　“不用吹了。”我出声阻止，此曲也许是我不能承受的悲凉之歌，何况也不想让他们多受这一刻的煎熬。
　　取出状如眼珠的龙眼石，递在商人面前：“他的魂魄给我把。”

　　拉起俯身跪拜的解衣，他冰凉的手掌满是湿汗。拉起冢的手，这双结实的手因刚刚过度的紧握而渗出血水。我将两双手连在一起，想隐藏我的悲伤，却发现它止不住生长。

　　来到地牢，看到守在那里的宇，他的脸一如初见时的明朗，见我们来了，起身笑道：“放心把，他一直都在睡。”
　　看着他的脸，有一股扑进他怀里痛哭的冲动。
　　夜守护小月时的坚决，冢跪地恳求时的心情，让我不得不明白他们的感情，正视他们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友情不是亲情也不是欲望。它叫做爱情。是那种礼教，常规不能割裂的爱情。
　　宇受伤时，维奇挡在我面前那种誓死守护的眼神清晰的出现在脑海。
　　当初，我就不应该回避的，就应该明白。现在，让我如何放弃这份在心中多年的牵牵绊绊。

　　低头看视睡在床上的扬羽，不留神就将泪水掉在他缠着绷带的脸上。
　　“紫晶？”他醒过来：“我没事。”
　　看他一身伤痕残不忍睹，却说自己没事，我是不该在此刻还想着自己那些小事的。
　　解开绷带为他换药，刑囚时受的折磨除外，刀伤，箭伤遍布全身，这是战场上带来的。战场，他们已经进入那个可怕的地方了。而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恒远呢？他们没事把？”
　　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却拉着我的手询问。我摸着他的头发，示意他放心。
　　他的身体是温暖的，差一点也许就失去他了。最初从雪地里挖出他时，那副冰凉的躯体曾经几度让我以为失去希望，好不容易他能活过来，几经曲折我们才彼此认同。我能承受他们的死亡，忍受再度见到他们冰冷的躯体的时刻吗？这是我曾经逃避不敢想象的事情。而现在，事实已经一步步逼我面对了。我一定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