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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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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方若琦。
一个在演艺圈打拼的小角色。
我有一个非常爱我的男友。
欧凯文——一名前途可盼的外科医生。
他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友。
我期盼从一而终的感情,相知相恋携手白头的童话版爱情。
嫁给他,共同拥有一个家,几个孩子。
曾经我信以为真,这是我要的一生。
他很宠我。
耐心的倾听,专心的注视,默默地支持,当然,还有温柔的吻。
是的,如泉的温柔。
就像现在。
他的唇贴在我的唇角,轻轻啄吻,柔柔碰触。
八月十七,秋夜,山顶,繁星璀璨,灯火阑珊。
蛋糕,蜡烛,零食,再加上一个欧凯文。
就是我生日的全部。
简单,我却知足。
闭者眼睛细细念着,我发觉自己走神了。
睁开眼睛,我看见这个吻着我的男人,因为我这样近在咫尺目光红了脸。
我能想象此刻我眼中浓浓的揶揄和狡黠。
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的唇按向我。
寻着他的唇齿,深深吻上,用力顶开,去寻我要的缠绵,缱绻。
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我偏爱他脸颊可疑的红晕,局促的目光,无措的手足。
而伴着这些的,总是推眼镜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我痴痴笑着,靠进他怀里。
拉着他的手放在我腰间,然后被他抱住。
“紧点。”
我娇蛮的命令他。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再紧点。”
怀抱又紧了些许,他的手臂硌在我肋间,有些隐隐的疼。
“再紧点。”
我要求,他却只是微微调整了抱我的姿势。
这个怀抱回复了以往的轻柔。
心中甜蜜,我却还是要故意要开口埋怨他几句。
躲在他怀里窃窃的笑,我当然知道,他是怕弄痛了我。
他送我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午夜。
我的家在城北的一片居民区中。
这是我到M城后搬的第二处住所。
所谓家,于我而言,却只是一个落脚处罢了。
只有凯文偶尔上来小坐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到温暖。
是的,他极偶尔的,会上来小坐。
交往两年,屈指可数的几次。
即便小坐,却从不过夜。
我并非传统的认为某些事情只能在婚后发生,只是,在这一点上,我们有一种默契。
我,或者更是他,对于此都有一种近乎完美主义的理想,希望我们的感情是没有瑕疵的,无论是过程,结局,哪怕是细节。
更或许,我们对新婚之夜都有些的美好的愿望和不切实际的憧憬。
这区中街巷斜窄,本就不宽的小街被当地居民的各种杂物和零乱搭建拥挤的更加细窄。
像往常一样,欧凯文把车停在居民区外的空地,然后走上二十分钟送我到家门口。
入了夜,这里及其安静。
我习惯这样的安静,习惯欧凯文每晚握着我的手陪我走过这段路。
就如同我习惯这里大片剥落的外层墙皮,习惯每天早上七点被楼下街上孩子们的喧闹扰醒。
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收入不高的当地家庭。
环境差强人意,但对于我这个离乡背井漂泊在外的人来说,已经是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相较于开始居住在城南时的鱼龙混杂,这里更算是安稳。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欧凯文的一个朋友腾出的旧房,象征性的,只收我每月三百元的房租。
相比之前占我每月支出一半以上的房租费用,这样的照顾无疑是雪中送炭。
念着他的好,我不经意的就轻轻摩挲起他的手。
凯文的手很干净。
这是我初见他时,对他整个人最深刻的一个印象。
我们最初的相识,是在医院。
那时,作为临时演员的我,应pstv场记朱莉的要求,去回生医院看望一名叫做林芬芬的小女孩。
她摔伤的原因,竟然是在pstv的综艺节目上疯狂追星。
pstv制作人曹琳要做足姿态,便遣人慰问。
只是她也发了话,问候可以,赔偿不可能。
这差事自是不讨好,该是别人不做而推给朱莉,之后,再由她推给我。
无处推托,我硬着头皮来到回生医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欧凯文,那时的他,作为林芬芬的主治医生,对我很冷淡。
个中原因,我当然明白。
这种世故无情的问候,无异于推托责任。
之后他特意告诉我,林芬芬的医药费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笔困难的支出。
我明白他的意思,希望pstv承担这笔医药费。
我苦笑。
我只是一个连一份长期合同都没有的临时演员,又怎么为她争取权益?
只是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竟然一口气向欧凯文承诺解决这笔医药费。
只是话才出口,我便后悔了。
三万元。
是当时的我大半年的收入。
东拼西凑,也总算实现自己的承诺。
只是日子,却已难以为继。
当我把那张支票塞入欧凯文手中时,带着七分倔强,三分委屈。
他看了支票,然后愣住。
那是我的个人支票,并不是pstv的公司票据。
不过,他还是收下了。
林芬芬出院的时候,我去看她,又遇到了这位欧医生。
我永远记得他向我递出那两张餐厅优惠卷的手,干净,泛白,清瘦。
在那之后,他开始频繁的在各种出乎意料的地点偶遇我。
他送我白色的香水百合,带我光顾好吃不贵的小餐馆,给我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温暖呵护。
在我们交往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他最爱我的温柔善良。
他告诉我,是那张写着我名字的支票,和我眉宇间的执拗彻底俘虏了他的心。
过去,往往能让人唇边浮笑。
抽回思绪时,我们已经在一栋不高的老旧居民楼下。
这里没有电梯,而我的公寓,在这里的最顶层。
七层。
工作中频繁的清洗消毒,让他的手变得很干燥。
特别是在秋天这样的季节。
我托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呵着气,鼻尖萦绕着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买给你的护手霜你用了没有?”
我抬眼,尽是不满。
只是这样的时间,如此密集的居住环境,再加上隔音质量欠佳的楼板,连说话都要压低嗓音。
“嗯……用了。”
我不说话,只是不想拆穿他。
我太了解他,说谎脸红,目光永远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一如此时。
我看着他,并不妥协,希望他说些什么。
当然,我并非执着在刚才的话题。
他该明白,今天是我的生日,而我还没收到生日礼物。
他回避着我的目光,然后对我笑,温暖的,包容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在他这样的温柔前面,抵抗力会降为零。
“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上去。”我悻悻,到底没有执着什么。
“我看你锁好门才放心。”
“算了凯文,真的不用,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到底还是心疼他。
他工作太忙,明天上午还有一台手术。
他不再说什么,拉着我的手,像往常一样,送我到门口,看着我开门。
“若琦。”
他叫住我,漆黑的楼道中,往我手中塞进一个绒布盒。
我简单握了握,便猜到这是个首饰盒。
我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你送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
“……”
他拥过我,在我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然后我听见耳边几不可闻的一声浅叹。
“对不起,若琦。”
不待我再说什么,他便赶着我进门休息。
首饰盒里,一条k金手链,还有张小卡片。
手链造型保守,挂在指间大量几番,虽谈不上喜欢,倒也还算满意。
那张卡片,我并没挂心。
凯文这人,面皮薄如纸。
情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借着送花送礼写些卡片给我。
时间一长,这也就成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既定模式。
我把手链套在手腕上,然后进浴室洗澡。
一头倒在床上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只觉的什么东西在腰间硌痛了我。
伸手一摸,是那个首饰盒,再摸摸,还有一张卡片。
顺手扔在一旁,然后我再次混沌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