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无巧不成书 ...

  •   吴邪往旁边看了一眼,硬生生憋回了险些出口的标准国骂。吴妈妈坐在他右边,脸色阴郁好似刚跟吴邪爸大吵一架。

      的确大吵了一架不假,对象却不是他爸。副驾驶的位置,吴邪老爸正对着窗子,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吴一穷是老学究,做研究一板一眼,连做人都自律得惊人,平时除非在推不掉的应酬上,否则香烟连沾都不沾。印象里他只有两次拼命抽烟,一次是吴邪爷爷过世,另一次就是现在。透过后视镜刚好看得见他的脸色,和吴妈妈一样阴郁,父子二人仅对视一秒便匆匆错开,吴爸爸的表情如同见了冤家。

      吴邪叹了口气,摁亮手机屏幕,解锁,再锁上,无意识地反反复复。就在两小时前,他向家里出了柜,直言大学四年没谈女朋友并不是想以学业为重,将来也不想为了婚姻和后代,勉强地跟女人过完这辈子。结果可想而知,吴爸爸怒不可遏,若不是妈妈劝阻,举起的辞海就要砸到吴邪头上。吴妈妈边帮自己先生顺气,边偷偷擦掉眼角的泪,嘴里喃喃的,全都是“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起初吴邪并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没想到能闹成这样。尤其是前阵子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和视频,受到许多出柜成功案例的鼓舞,加之大学同宿舍的哥们的支持,这才敢鼓足勇气跟家里坦白。

      眼前场景显然并不是他想要的。吴爸爸不管吴邪说“世界卫生组织早就将同性恋从国际疾病分类中除名”,也不管“许多国家同性恋已经合法化”,更无视他罗列的报刊杂志。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身出了屋,留下面面相觑的母子俩。吴妈妈的眼眶仍然是红的,拿着纸巾,时不时抽泣一下,也带动着吴邪的心阵阵紧缩。
      爸爸并没有出去太久,回来后将纸抽递给妻子,言简意赅地说道:“给你找了个心理医生,现在就带你去看。”话是冲着吴邪说的没错,眼睛却分明看向别处。就这样,据理力争了两个小时,吴邪还是被带下楼,塞进了出租车。“同性恋不是病”如同软绵绵的无根浮萍,转瞬被狂风吹散。

      坐在车里,吴邪仔细想了想这样其实也不算坏。既然老爸那么信得过心理医生,就让他亲口告诉他自己没病好了,不求将他说服,但求让他消消气也是可取的。车内气氛过于压抑,他不得不将头转向窗外,望着街上飞逝的景物发呆。吴邪脑子有些乱,千丝万缕一齐涌上,搅成了乱麻。

      就连家都不包容自己的性向,那这个社会呢?吴邪愈想愈心酸,索性闭目小憩。心理诊所开在城郊,坐车要一个多小时,出租车都不爱往那边去,吴邪瞟了一眼计价器上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确定司机绝对动了手脚。家里不是没有车,吴爸吴妈不会开车,平时出个门都是吴邪驾驶,可他们生怕吴邪半路反悔,一掉头再开回家,只得狠心挨宰。吴邪一面心疼父母,一面郁闷到死。

      半梦半醒时车停了,吴邪推开车门,只见人工湖对面赫然矗立着一栋中式别墅。吴邪看见老爸冲老妈点了点头,知道就是这没错了。

      一路无言,待一家三口走到门口时,早有助手在外等候了,问清来人后微笑着将人请了进去。室内都是古色古香的装潢,吴邪本身对这些就比较感兴趣,看了半天放松了不少。走到一间屋前,助手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离开。

      屋子不大,里面摆设也极其简单,桌子后面是端正坐着的心理医生,不知是见了医生紧张还是什么,吴邪内心突然狂跳不止,急忙移开眼神盯着地面。

      吴爸爸已经和医生交谈起来了,他有些局促,不住地搓着手,表情像是没做完作业怕挨骂的小学生。“医生您好,我是吴邪的父亲。”
      “吴先生您好,不必太拘束。”医生指了指桌子对面,“先坐吧。”
      “哎,哎。”吴一穷点点头坐下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指了指吴邪,缓缓开口:“吴邪他……他说他是同性恋,医生你看看能不能……”

      吴邪安分地低头屏息听着,他等待着听到“同性恋不算心理疾病”“这是一种正常的性取向”,心里隐隐地激动和兴奋难以按捺,尤其是当他看见医生的刹那,内心的石头已经落了地。这一刻的医生俨然成了法官,只等他简单一句话,便可以洗脱自己这个被告的全部罪名,将他光明正大地无罪释放。

      “……”

      许久都没等到医生开口。沉默令人心焦。越是长久的缄默,越使心跳加快,浑身细胞被调动起,聆听着如同战鼓般擂起的心跳。
      气氛悄然凝重。吴邪抬起头,诧异地望着医生的脸。

      “放心吧吴先生,我会对您儿子进行治疗的。”

      起初吴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他通过屋内其他三个人的表情,印证了自己刚才所听非虚。惊讶掠过,失望之极,取而代之的事深深的寒心与愤怒。

      “治疗同性恋的医生是可耻的!”他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喊。爸妈见状赶忙一左一右拉住,生怕他盛怒之下乱砸东西。吴邪怕伤到二老就没敢挣脱,愣是被爸妈架着,搞得好像躁动症发作的精神病患。瞧了瞧自己的处境,吴邪气极反笑。爸妈正对着医生千恩万谢,简直将他当成了在世活菩萨。
      “我很难保证把他治好。”医生起身,接了杯水递给被按回座位的吴邪。吴邪懒懒地瞟了一眼,没接,倒是被旁边的吴爸爸接过去放在桌面上。“没关系医生,您尽力就行。”

      医生点了点头,淡淡注视着吴邪。

      “没有医德。”吴邪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随即被吴一穷狠狠瞪了一眼。医生绕回桌后,对吴邪的指责充耳不闻,拿起钢笔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看向吴一穷,“他的病情适宜长期持续治疗。地方偏僻,你们成天往返也不方便,这样吧……”
      “一派胡言。”吴邪小声嘟哝。此时心急如焚的吴邪父母只顾着听医生说话,连训斥儿子的功夫都没有了。
      “这样吧,”医生顿了顿,“就让他在这暂住一阵子观察观察,这期间最好别来看他,免得他情绪不稳定滋生逆反心理。”

      草,真被当精神病了。听听这话呀,不仅精神有问题,还是个青春期中二少年。这他妈心理医生执照是土木工程老师给的吧,等他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这个破窝端了。吴邪白了那医生一眼,麻木地踢了踢桌脚。还弄个仿唐敦煌壁画屠房的方桌,真几把装逼。火气蹭蹭往外冒的吴邪,脑容量里为数不多的脏话全倒了出来。

      “好好好,那就麻烦医生了。”吴一穷和妻子连连附和,将医生千恩万谢。医生看了看腕表,抓过电话摁了两下,助手很快推门进来,将夫妻俩领走办理相关手续了。

      吴邪仍旧坐在诊室里,自从爸妈离开后就黑着脸一声不吭。他听到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那是他们在换鞋,直到大门嘭地关上,他都没抬头看过一眼。他本身不是冲动易怒的人,这次却被气得不轻。

      他听见脚步声,知道医生送完他爸妈又回来了。医生的脚步停在他视线范围内,铅灰色的拖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一杯水又伸到眼前,他终是接过来,没喝,放在刚才那杯旁边,两个纸杯挨得整整齐齐。

      “吴邪。”他听到他在叫他的名字,眼皮都懒得动弹,仍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桌腿。
      医生就在他对面。即使没抬头,吴邪也能感受到他正在看着他。“好久不见。”

      心莫名一颤。吴邪冷笑:“你还记得我啊。”
      “嗯。”
      “呵,真不容易。”大学四年,只有两年时间的交集。虽在同个学院甚至同个社团,但他是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主席、社长,自己只是普通同学。成绩平凡,体育平凡,社交圈子又窄,能被光芒万丈的张起灵记住,他吴邪何其幸运,又何其悲哀。

      他终于直视张起灵黑漆漆的眼瞳。“你准备怎么治疗我?”
      “你累了,我先带你上楼看看卧室,你休息一下吧。”张起灵避而不答。
      吴邪起身,斜眼看着他,“张起灵,亏老子……”话到一半忽然刹住,吴邪苦笑着摇摇头,“算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张起灵的别墅挺大,二楼一大排卧室,助理平时住在楼下,因此除却他所在的主卧外,剩下的全都是空的。张起灵推开紧挨着主卧的一间,示意吴邪进去。

      屋里完全没有多余的摆设,古朴简洁,和他整座宅子的主题格调一致,唯一显出点儿生气来的就是窗台上的几盆花,吴邪爱花,不禁凑上去多瞧了两眼,其中一盆绿萝枝繁叶茂,垂下的枝叶脆生生地惹人喜爱。

      “缺什么跟我说。”吴邪刚打量完张起灵就开了口,尽管不太愿意承认,心里还是挺满意的。一来这地方设备还算齐全,二来住这也能暂时避一避爸妈,于是懒懒地应了声。
      张起灵点点头,“晚饭时回来叫你。”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张起灵刚走,吴邪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抓起手机看了看,一个未接来电。拇指摁了两下,那边音乐刚停,还没等听到人声便有气无力地抱怨起来:“靠,老子倒血霉了。”
      “咋了?出柜没成功?”胖子的大嗓门灌进耳朵,吵得吴邪脑仁都疼。
      “比这还惨,一言难尽。”吴邪侧过头,木然地注视着床头的闹钟。“我遇见他了。”秒针正从十二往六滑去,像他已经荡到谷底的心情。
      “谁?”
      “……张起灵。”

      “在哪遇见的?”
      “……他家。”

      那边顿时没了声。吴邪以为胖子挂了,“喂”了几下,这才听到胖子缓缓道,“天真,这都是命啊。”
      吴邪烦躁地薅着床单,听胖子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你说你,从大一刚入校就暗恋人家,一直没任何表示,眼睁睁看着人家大四毕业潇洒挥挥衣袖,你还在单恋的苦海中挣扎徘徊。多少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为你憔悴,又有多少清纯可人的小家碧玉为你买醉,啧啧,我见犹怜啊!现在对人家还有意思不?有意思就赶紧追,别让人跑了,也不枉那些被拒了的莺莺燕燕。”

      这要在往常,吴邪一准拿胖子的居心不轨打趣,顺便调侃一下被他穷追猛打吓跑的小姑娘云彩。可此刻的吴邪一点精神头儿都没有:“他说同性恋有病,还答应我爸妈给我治好。”吴邪突然感到委屈。“人家都那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原本听说他大学期间也没谈恋爱,还以为是同类,谁知道……吴邪翻了个身,稍稍缓解了胸口的压迫感,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对胖子讲了。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吴邪也习惯了,窝在床上闭了闭眼,等着胖子的下文。

      “所以你要在他那住下去?就你俩?”
      吴邪叹了口气,这胖子,一到关键时刻总抓不住重点。“不,还有个助手。”
      “哦……”胖子还要说什么,吴邪已经不准备再听了,现在这节骨眼上,任何“张起灵”相关的信息都能给他添堵。“我趴一会儿,晚点聊。”吴邪半眯着眼睛,按下结束键就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倒头睡了过去。

      他是被敲门声弄醒的,他揉着眼睛,就见张起灵推开了门:“下楼吃饭。”
      他应声而动。身心俱疲再加没吃午饭,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关于此时此刻吴邪的形象,有个很精准的譬喻,来自张起灵。未来的某天晚上他们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忘记是谁先提起这话题,而后一路聊了下来。

      ——就像一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

      张医生盯着荧幕吃水果,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皮厚指数可见一斑。吴邪又气又恼,伸手就给了他一拳,压着他的肩膀抢过他手中的草莓,结果当晚被张医生压着,陪他种了一晚上草莓。

      靠。

      吴邪趿拉着拖鞋下楼,晚饭香气四溢,肚子立马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吴邪揉揉肚子环视四周,还好没人看见,不战而降可从来不是他吴邪的作风。

      洗手的功夫晚饭已经被端上桌了,张起灵正摘了围裙坐在桌前等他,刘海湿答答的,也不知是汗还是水。吴邪只看了他一眼就匆匆低头。龙井虾仁,油焖春笋,西湖莼菜汤,就连凉菜都是自己喜欢的,吴邪边吃边感叹,爸妈应该是下血本了,不仅砸里不少银子,恐怕连自己生活习性都和盘托出去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四下寂静,只有碗筷碰撞轻微的响动。
      吃着吃着吴邪意识到不对。“你助手呢?”
      “他有事,让我们不用等了。”张起灵淡淡答道,捏着筷子的手指修长,令人想到还在大学时,他握着笔写宣传海报的情景。那是个大热天,社团纳新又赶在正午,吴邪吃完午饭出来路过纳新处,已经有同学围成一圈在看了,也不知那天吴邪怎么就来了闲心,硬是挤了进去,张起灵白衬衫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跌入眼帘。他侧身对着吴邪,左手按着板子,右手握着毛笔在上面挥毫,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淌到脸上,额前的刘海已经湿成几绺,专注的神情简直性感得要命。

      几乎是那一瞬间,吴邪就决定了加入这个社团。

      谁曾想过仅此一眼便使他跟个傻逼似的坚持了四年?

      张起灵大吴邪两届,吴邪大二暑假前,社团曾给张起灵他们办了个欢送会。吴邪顶着压力翘了那天下午的专业课,跑去吃饭唱K欢送社长。
      那天张起灵喝得挺多,他喝的也不少。借着醉意他终于晃晃悠悠朝张起灵走去,胳膊搭在张起灵肩上:“社长,”吴邪打了个嗝,大着舌头模糊不清地说:“你要走了……”
      他记不得当时张起灵的表情了,只知道他的手臂在他肩上搭了好久。张起灵体型偏瘦,骨头有些硌人,吴邪却一点也不想挪开。他磨磨叽叽讲了好多,什么理想啊抱负啊,前途啊未来啊,酒醒后全忘了。
      同样忘了的,还有那句祝幸福。淹没在吵吵嚷嚷的玩笑中,遗失在兵荒马乱的青葱岁月。

      张起灵正安静地垂头吃饭。

      吴邪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他,抬头又看不到,心里毛毛的,匆忙吃了几口就提前上楼了。
      这地方邪门,容易使人产生被视奸的错觉,吴邪郁闷地下结论。他隐隐担心自己“病”没治好再添了神经衰弱,那可亏大发了。他窝回床头,用手机上了会儿网。吴邪平时上网很少看新闻或聊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玩游戏,有时也和千千万万有需求的男生一样鉴赏动作小电影,可如今一没游戏二没片子,闲得蛋疼的吴邪也只好再把网页刷新了一次又一次后登陆□□。

      他刚一上线,那边就有头像一跳一跳的,戳开后发现是发小解雨臣,俩人太久没聊天,一聊起来就扯得没边了。直到四周将屏幕衬得刺眼,吴邪才意识到天黑了。他也不爱动,拇指噼里啪啦地打得酣畅淋漓。

      “啪。”

      突如其来的大片光亮使吴邪睁不开眼睛,他遮住脸前,把眼眯成细缝朝门口望去,只见张起灵正站在门口,一只手伸着,维持着开灯的动作。俩人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话。

      “门开着。”张起灵指了指吴邪屋门,吴邪开始没明白,后来意识到张起灵可能觉得自己对他没敲门就闯进来感到不满。“哦,没事儿。”吴邪尴尬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足够轻松。

      又是干瞪眼。
      吴邪觉得这分分秒秒比今天出租车里还要难熬。

      手机突然凄厉地叫了起来,吓了两个人一跳,吴邪这才想起来刚才开启了□□息提示,低头看看,果然是解雨臣那边来了消息。
      “在聊天?”张起灵问道。只不过他的语气过于平静,把疑问句愣是扭成了陈述句。
      “嗯,跟哥们。”吴邪低头的刹那看见解雨臣回复的猥琐笑脸,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了

      吴邪疯狂按键谴责解雨臣,脸上印着大大的笑容始终没褪,末了搜遍表情包,奈何全是系统自带,只得挑了个拇指向下“弱”的表情发了过去,发一个又觉没气场,索性发了一长排。

      张起灵冷脸站在门口,丢下句“书房里有电脑”就走了。吴邪抱着手机呵呵傻笑半天才想起来张起灵,结果一抬眼人就没了。大概回忆了一下他临走前的那句话,看了看手机电量,自然而然地来到了书房。

      书房空间不大,架子上摆满了书,涉及医学文学历史军事各个层面,分类排列整洁有序,吴邪匆匆浏览了一圈,不以为意地咂咂嘴。

      电脑是开着的,估计张起灵刚用完,一走近吴邪就发现不太对劲——桌面上赫然放着他玩的那款网游的图标!
      我操不是吧,他也玩这游戏?和时下流行的撸啊撸之流不同,自大学起吴邪就另辟蹊径,专挑冷门网游玩,平时大家把酒扯淡都鲜少听说身边有人玩的。吴邪幻想了一下张起灵打游戏的场景,平时人五人六的,冷淡得仿佛跟七情六欲不沾边,居然好这口?想归想,有这功夫吴邪已经驾轻就熟地登了游戏,加载速度有点慢他也认了,毕竟不比自己家嘛。随着音效响起,乱七八糟的念头彻底被他抛诸脑后。

      吴邪打得酣畅淋漓,直到眼睛酸痛才关了游戏。登上□□,解雨臣的头像还在闪,点开后已经暗了。吴邪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回复解雨臣后兴致缺缺地边听歌边浏览网页,就在屏幕上第三次跳出黄□□面后,吴邪脑子里突然蹦出个不厚道的点子。

      鬼使神差地退了网页,进入张起灵的硬盘。
      看看这家伙的审美。

      一丝不苟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东西整齐,想在这些文件夹里找个□□的也方便。很快,吴邪便从一大堆“工作”“档案”“学习”中挑出了“休闲”。

      点开后,满目的WORD文档,名字是清一色的日期编号,最早的是四年前。
      这算哪门子休闲。

      吴邪撇了撇嘴,随手双击一个。上锁。再双击,还是上锁。

      赌五毛,里面放的绝对是黄色笑话,绝对的。

      就在吴邪不死心地乱翻一气时,身后传来清冷的人声:“你在干什么?”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