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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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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棠俊秀带著年少青涩的脸庞上,一双凤眼乌瞳闪烁著认真之色,薄唇轻吐著属於自身的困惑与不解,似是怨天、又有著几丝尤人,非是无理取闹,只是对於自身的命运多舛有著不甘、有著不满,这样的情绪不免让询问的语气染上几分暴躁与愤懣……
而专心倾听自家徒儿相询的风离相,却在那问句入耳时,先是震惊,再是一种五味杂陈,其后更是──瞠大双眼,颤抖著张了口,伸出的手指著薄棠,一脸的痛心疾首……
因为,薄棠如此问著──
「风相!为什么你用苍洱刀就只要大病三年!吾用了就必须要死掉!」薄棠的语气悲愤,更是声泪俱下:「到底谁才是与苍洱刀相近的命格?风相你当初是不是骗吾的?」
好不容易才发觉自己喜欢素还真,好不容易才决定追隨素还真,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追求素还真……为什么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进入生命的倒数?
为什么──明明打算坦然接受死亡,明明无悔於出刀,偏偏上天要在此刻,让素还真出现在他前,让素还真闯入他的心防……
这是什么惹人厌恶的戏剧性变化?
等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才给他一个不能死去的理由……无疑是一种残酷的讽刺啊……
而且,自己身为苍洱刀相辅命格的负刀者,没理由要死啊……他可没有惹到苍洱刀!哪怕是大病三年,即便是大病十年他也无所畏惧……毕竟,若是因为苍洱刀而病,想来素还真一定不会少探望自己的……然后身为病人的自己,就可以要求这个……还有那个……
薄棠如此想著,脸上隱约的出现略带梦幻的神色。可是隨即,薄棠又意识到现实的残酷窘境,顿时沉下了脸,阴鬱的神情在目光触及自己染上黝黑墨色的十指,便越发的难看,更多了不少悲伤。
愤恨不平的对著眼前的风离相举起十指,让那隱隱泛青的妖异墨色显示在风离相眼前,似乎泛著水光的黑眸有著少年人的无措与痛苦,委屈而难受的对风离相低喊著:「风相!这不公平── 」
风离相看著薄棠,看著那染上不祥预告的十指,努力著、颤抖著深吸一口气,而后闭上双眼……
薄棠看著风离相的举动,先是感到了浓重的委屈,更有种被拋弃的无助感,隨之而来的是为了掩饰受伤而不停涌上的忿怒之气……正当薄棠瞪著眼,要张口抱怨的时候,却突然瞧见了什么,整个人顿时一愣,说出口的话也全然改变了……
「风、风相,你的脸怎、怎么这么白?或者……青?」薄棠的声音颤颤的。
只见眼前的风离相仍旧闭著眼,脸色铁青,紧绷的身体似乎在极力压抑著什么。此刻的风离相就像是背负过重的骆驼,已经容不下任何的增重,哪怕是再多一根稻草,都会使风离相全然崩溃、全面失守。
可惜,风离相眼下的状况不太好,但是薄棠更是──没弄清楚状况!
所以……
「耶!?风相,你的头髮变白了?一夜白髮!?唔……不对,好像是一日?一秒?转眼?风向……哪个用词才正確?」薄棠低头思考片刻,认真的对风离相问著,却在眼神触及风离相的时候,再次被震惊:「风、风相!风相!你的头髮怎么白的那么『虚无縹緲』、『状似青烟』?咦!?头、头髮飞起来了?消散了?这、这……」
薄棠不只加上一根稻草,连铁块都砸下去了。
「嗯……」薄棠专心研究著眼前的风离相,最终,有些不確定的问到:「头顶冒烟?」
最后薄棠出口的四个字,像是一到开关,按下之后──
风离相暴走了……
「(毕──【为维护本作者之清白与良好,故於此消音】)你个脸色发青!(毕──)你的一夜白髮!(毕──)(毕──)(毕──)!你好大胆子敢说师父病了是骗你的!敢说师父病三年是代价太少了是不是!(毕──)!(毕──)你个胳膊往外弯的臭徒弟!(毕──)!什么『飘飞白髮』!那是被你气到『七窍生烟』!」风离相气的身体大半都成了白烟扭曲模糊,这下子薄棠可不会再雾认为是什么白头髮了。
看著眼前自家师傅的暴走,薄棠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很多『毕毕』声……
「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徒弟!」风离相忿忿的下了总结。
「那个……」薄棠知道自己有错,但有鉴於风离相多年来的尊尊教诲,薄棠秉持著『机敏好问』,默默的半举了手,有些闪躲著风离相失控的眼神,弱弱的说著:「风相,是有『同性』才对……素还真是男的……」
「我、知、道!但是── 」风离相咬牙切齿,接著语调驀然转成大吼:「重点不在这里!不准转移话题!」
风离相的大吼,让薄棠愣愣的维持著举手发问的姿势呆立在原地,风离相看著半举的手上,那乌黑的痕跡,更是气到颤抖。
「好!计较手指乌黑是不是?好徒儿,你等著,为师把他『剁』下来就没事了!」风离相阴森森的说著。
「风相!形象啊!顾虑形象啊!」薄棠也知大难临头,挣扎著挽回局势。
风离相没有在回话,只是冷冷一笑,作一团青烟直扑薄棠而去。
「呜啊!住手啊!」
「风相!一时失言啦!对不起啦!」
「吾认错、吾认错!」
昭灵灵阵这里,发生了师徒相残的惨案。
数里外,麻我到感受到灵力的大幅波动,心中默默的为中原苦境的『师生互动』,下了一个『生人勿进』的奇怪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