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之王》无222

5、第 5 章

　　这家海滨小酒吧里，一如往常的混乱和喧闹，调酒师在灯光里变化调剂着各式各样的鸡尾酒，宛如梦魇。吴邪在国内是自然见不到这样欧式风情的酒吧的，步入内里时不免好奇的四望了一番，才挑了个稍微僻静的吧台坐了下来。

　　旁边是个醉成一摊烂泥的酒鬼，酒瓶在桌上东倒西歪。吴邪有些困难地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单词，凭着英文徒劳地猜测着那含义，刚暗自抱怨他自己果然不是学意大利语的料，一个调酒师就已经殷勤地从吧台那头走到了他面前，用英文问他道：“先生，您需要酒吗？”

　　喧嚣的乐响中吴邪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意会地点点头，随意取了个空酒杯，笑了笑：“威士忌，谢谢。”

　　“抱歉，这里只有鸡尾酒。”乐声节奏的缝隙里，调节师的声音清晰了一瞬。那嗓音低沉磁性，传到吴邪的耳里竟让他觉得有几分耳熟。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在乍明乍灭的迷幻灯光中看向调酒师的脸。
　　可是光影里所有的一切都失真了，他仅能瞥见他一撇斜长的刘海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和棱角分明的下巴，轮廓锋利有几分戾气。

　　在哪里见过的人吗？

　　一个声音在吴邪心里说道。他怔了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喂，您是……”

　　一杯洇蓝的忘忧刚递到手里，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嘿，亲爱的super吴，怎么在一个人在这独饮呢？”

　　随着性感的女声在身边传来，一个曼妙的身影靠近了吧台旁。身着黑色旗袍的短发美女慵懒地招了招手，长腿一勾，便把旁边酒鬼的椅子勾到了自己身下，风情万种地坐了下来。

　　“阿宁？你怎么在意大利？”吴邪瞥了一眼趴在地上浑然不知的酒鬼，这情景很好笑，可他只是立刻警觉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几分距离。他不能不防。

　　阿宁原是九龙帮陈四爷的得力助手，与他相识时间不短，后来九龙帮崩解时期内部机密四泄，一向在风口浪尖高调办事的阿宁神秘失踪，而紧接着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帮内成员开始陆陆续续一批接一批被抓或剿杀，九龙帮的下线开始彻底转入隐形的地下计划，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很多人怀疑她是国际联邦警署派来潜伏在九龙帮里的探员，张大佛爷也散布下线寻找阿宁的踪迹，可是都以无果告终，她好像就凭空蒸发了一样。

　　而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会在这碰到她。没有那么巧的事，吴邪心里清清楚楚，阿宁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也许，就是他自己。

　　与吴邪的戒备相比，阿宁却显得娇慵自若，她打了个响指，叫来一个调酒师为她调酒，然而吴邪注意到却不是刚才那位。酒调制好后她浅浅啜饮了一口，才看着他展颜道：“等人。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和你一样。”吴邪笑着跟她干了一杯，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摸到了腰间别着的左轮手枪，这凶器在他手心冰冷入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想用它，一点也不想，特别是对一个女人。

　　然而此时酒吧里的氛围已经逐渐异样起来。

　　一圈人影在耸动松散的人群中缓缓聚拢，以一个包围圈的形式聚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灯光变暗了，酒吧迷幻的上空仿佛压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吴邪本能的嗅到了那种危险的气息，捏着酒杯的手不觉一紧。对面阿宁却还在无害地冲他微微笑着。

　　他立刻坐不住了。

　　他灌下一口酒，故作讶异地晃荡了一下空了的酒杯：“呀，这么快，我去加点，你慢慢喝。”

　　“你会挑么？还是我来帮你吧。”阿宁细眉一扬，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杯子，中指上一枚蛇形戒指一晃，他在察觉到什么的同时手上一阵轻微的刺痛，虎口被那戒指扎了个血眼出来。

　　他暗骂糟糕，当即抽出枪，一脚踹过椅子阻住要站起来的阿宁，迅速退入了跳舞的人群内。喧嚣的人潮暂时保护来他，他清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这酒吧里一定不止阿宁一个，他得尽快从这出去回到船上。

　　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扯过旁边一过尚显清醒的男人，锊下手上解雨臣送的无字银戒，对那人笑道：“嘿，老兄，能帮我个忙么？你从这出去到港口的船上去，把这个交给一个叫Jay Chen的家伙，回来我把这个给你怎样？”

　　他晃了晃手上的金表，那人眼睛都直了，忙不迭的点头，他笑了:“记住，我只有十分钟还会留在这。”

　　将戒指递给那人，目送他消失在人群里，吴邪抓着枪迅速向人多的地方挤，咬破了舌尖，强压住渐渐涌上来的晕眩感。那戒指里不是致命的毒，阿宁的人不是要他的命，显然是用之类的袭击了他。
　　逆向走动的人其实是格外明显的，吴邪顺着人潮慢慢像窗口挪动的同时，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可他不能在此时动手，否则会伤及无辜的人，得逃出去再说。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突然炸起了一声枪响，人群顿时一静，接着像爆炸一般攒动起来，尖叫着像门口挤去。吴邪迅速搜寻着枪声的来处，他没发现一个幽灵般的黑影已经贴近了他的身侧，举起了枪。

　　砰地又是一声枪响，舞池中一个人脑浆开花应声倒地。这次吴邪立刻察觉到子弹的来处，回头瞬时身后玻璃哗地纷纷炸裂，斑驳的光影里，一个黑色人影逆光冲他笑了笑。

　　“别紧张，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说着他举起枪便朝吴邪一通狂扫，砰砰炸响加剧了晕眩感，吴邪没有半分犹豫，朝着窗户便跳了出去。

　　好像将时间拉到无尽长，空中的玻璃渣闪烁的光都在眼前无比清晰，落地前他甚至冒出了两个念头——1.那人使得是M60，2.他们一定在哪见过。

　　落地后吴邪眼前一黑，强撑着才一个打滚站了起来，可是视线已经一片模糊，这似乎有暂时致人失明的功效。糟糕透顶。他靠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凭着直觉走，他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向感，一时冷汗就冒了出来。妈的，这次玩大了。谁知道出来喝口酒都会碰上这种事，居然还是在意大利。
　　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身后一阵脚步，他反手便将枪口瞄准了后边，那人低声道：“别紧张，我是科洛博家族的人，来帮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选择只能相信我，或者，选择被他们抓走。”

　　那人似乎毫不忌惮他的枪，伸手扶住了吴邪的肩，就在身后传来更多脚步声时，一把将他半揽起来，一边跟身后激烈地交起了火。看不见的感觉非常混乱，吴邪头晕脑胀地跟随着那人狂奔，很快听到一阵车声逼近过来，在一声刺耳的急煞后他身子一轻，被甩到了车后座上，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车子一路轰鸣，风驰电掣地瞬时彪出了很远，年轻的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里躺在后座的青年，“头，这是怎么回事？”

　　黑眼镜一条腿翘到车窗上，点了根烟才漫不经心地笑笑：“碰巧，撞着老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