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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虚幻 ...

  •   阿白的小科普:鲸类的体温一般在35度左右,比人类要低一些。遇到生病或求偶的时候体温会略为升高。所以凯撒的体温是微凉的哟o(≥v≤)o~~

      =正文=

      李何图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仿佛是陌生的,但又好像无比熟识。手心和手背都被那微凉的温度包裹着,和梦里一样的温度。
      这个人是谁呢?
      你到底是谁呢?
      李何图动了动唇,呢喃出一个音节。
      “凯撒。”
      男人眨了一下眼,无声地回应。
      李何图轻轻挣动了一下那只被握住的手,凯撒松开了手,眼睑失落地垂了下来。
      李何图的手并未像预想中那样收回去,它移动到凯撒的额角边,拨开了几缕银色的头发。皮肤光洁,那时的伤口并未留下任何痕迹。但那些伤害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失,它们切实地存在着。
      伴着一声低微的叹息,李何图收回手放在腿上。
      这叹息里含着种种复杂纠结的情绪,种种不可言说的话语。
      是“对不起”吗?
      不,一个人若为你做的太多,这三个字反倒成了一种伤人的疏离。
      是“谢谢你”吗?
      这三个字又似乎太轻太随意了,哪里担得起那份情谊和信任。
      是“为什么”吗?
      或许,只是因为什么都不懂的凯撒只记住了自己的琴声。
      于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便只能沉默地将视线落在地上。
      凯撒曲膝蹲下身,成了要微仰着脖子看他的姿势,“图,下次..我不会再认错了,你..不要难过。”他像是不太熟悉说这样的长句,一字一顿地咬得吃力,但却那么认真而又诚恳。
      李何图猛地转眼看着眼前的人。
      他说,我不会再认错了,不会再认错你的琴音,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内疚和难过。
      竟是到了这一刻,他想的最多的也不过是他好不好。
      这个人是谁呢?
      是啊…是啊,这世上还有谁会这样傻,这样痴。
      自己不过是拉了大提琴与他作伴,他却义无反顾地拿了一切来还。
      李何图的眼角带了一点点红,他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难过了。”
      李何图不会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他想,如果现在的自己还不能配得上这份心意,那么他会慢慢努力,直到有一天可以真的做到,无论发生什么都彼此信任。
      凯撒点点头,抿着的嘴角这才放松下来。

      心绪稳定了下来,李何图看了看大门,有些担忧地问道:“凯撒,你是怎么进来的?有么有被人看到?”
      “只有你能看到我。”
      说着,凯撒站了起来,退开了一步。李何图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心一慌,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手却穿了过去。李何图马上站了起来,走上前用双手去抓,“凯撒。”声音有些尖利,尾音处的颤音却暴露了他的不安。
      凯撒没想到李何图的反应会是这样,立刻恢复了实体。
      李何图紧紧地抓着凯撒的小臂,皱着眉头说:“不要突然消失。”
      “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是这样进来的。”
      李何图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带着点尴尬,带着点释然。
      这一惊一乍的,悲悲喜喜的,安心下来才觉出浓浓的倦意。李何图眯着眼,捂着嘴微微打了个哈欠。
      “去睡,图。”
      “那你呢?”李何图不自觉问道。
      “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李何图有些窘迫,“还是先送你走吧。”这被人看着可怎么睡呢?
      “为什么?”
      李何图听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味道,抬眼一看男人却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凯撒皱了皱眉,“我的族人,都是聚在一起睡觉的。”
      李何图一怔,想起凯撒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在离族群不远的地方睡觉,孤孤单单的,心泛起一点点酸,一点点疼。
      带着声喟叹,他答应道,“好吧。”
      李何图低估了强大的睡意,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入睡了。
      凯撒蜷着脚坐在地板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直到他的呼吸变得柔和而均匀,凯撒才蹑手蹑脚地膝行到床头,他把胳膊放在床沿上,把头枕在上面,慢慢地,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原来,和家人一起入眠是这么的温暖。

      早晨醒来,李何图起身看了看四周,微微皱起眉。他下了床,快步走到客厅里,落地窗边还放着椅子。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在那个男人坐过的位置上。
      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慢慢抬起胳膊捂住了双眼。

      李何图回到伦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安德烈让他定期把钱汇入老约翰的账户里。李何图不太擅长打理财务方面的事,一直以来都是由安德烈负责。
      “李,这个老约翰是?”本来作为李何图的私事,安德烈是不应该多问的。但这些年安德烈名上是他的经纪人,实为大半个管家,对于人际交往一向极度贫乏的李何图难免要多关心两句。
      “是我在裴寂认识的,托他办点事。”
      “好,我会记得的。”

      几天后的傍晚,李何图家的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奥格斯。
      “小图,晚上给你烧你最爱吃的菜。”说着抬起手扬了扬手中满满实实的购物袋。
      李何图侧身让奥格斯进来。
      奥格斯心里舒了口气,这些天自己在国外出差,也是为了让李何图能消消气,关于虎鲸的事奥格斯其实并不痛快,也就只有这个以琴为痴的弟弟才会这么当回事。可毕竟李何图再怎么重视它,它也只是条鲸鱼罢了,犯不着为此让他不高兴。
      奥格斯把材料都放在厨房里,转头和李何图正要说些什么。一看李何图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阴影,就皱起眉有些担心地问,“小图,这几天没睡好吗?如果是为了虎鲸的事,那么,我向你道歉。绝不会有下次了。”
      李何图摇摇头,淡淡说道,“不关你的事,奥格斯。”
      被奥格斯身体挡住的大理石台面上,他手里的西红柿猛地被大拇指掐进去一个凹槽,红色的汁水流了出来。
      奥格斯的脸上却一点不显,带着一种兄长式的包容的口吻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何图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吧。”
      奥格斯似乎相信了,点点头,随意道“晚上给你煲个降火的汤,应该就会好一些了。小图,你去外面等着吧,好了我叫你。”
      看李何图离开了,奥格斯才把手里的那个捏烂的西红柿扔进了水槽,按了下开关,一阵机械快速搅动的声响,冰冷而渗人。
      李何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从自己回到伦敦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凯撒了。他半夜醒来睁着眼睡不着,迷迷蒙蒙地睡了,周边有一点声响却又会惊醒,以为是那个男人来了。
      那个人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吗?仅仅只是自己的臆想吗?
      奥格斯问他的时候,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是不是又犯病了?但他没有,他按捺了下来,好像这句话一出口就会变成事实,就不可更改了一般。

      天色昏暗,夏夜终于迟迟来临了。
      别墅门口。
      “好了,小图,我先回去了。晚上睡之前喝杯热牛奶,祝你好梦。”奥格斯拍了拍李何图的肩。
      李何图点头应声。
      奥格斯转身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然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扇门,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一转头快步走出去上了车。
      奥格斯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快播键。
      “到我的别墅来。”
      “是,先生。”

      奥格斯将车停在车库里,走到别墅门口用钥匙开门,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
      进了屋,亮起的灯光照亮了那个身影。他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发尾处是层次不齐的黑,黑色的眼睛,普通得叫人一转眼就忘的脸。青年的背上背着的巨大琴盒都要比他显眼得多。
      奥格斯走到沙发边坐下,这才脸色晦暗不明地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青年。
      “我说的话已经对你不管用了,是吗?”
      “不是的,先生。”青年抬眼看了一下垂到自己眼前的刘海,“您这么久没传唤我,我以为…”
      “过来。”
      青年听话地走到奥格斯跟前。
      “坐下。”
      青年有些忐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跪坐在地毯上。
      奥格斯凑近青年的脸,挑起一缕头发,握着发尾处那一点黑,几乎只用气声嘶嘶地说道“假的。”奥格斯将发丝在指尖摩挲,像是磨人的缓刑一般。
      他突地抓紧了青年的下颚,紧盯着他黑色的眼睛,突然间抬手伸向右眼,青年反射性地闭了下眼,然后又迫使自己睁开。奥格斯的食指轻轻按着黑色的眼珠子,向外一挑,黑色的隐形镜片掉落出来,露出青年棕色的瞳色。
      奥格斯露出一抹笑来,残忍的,苦涩的,疲惫的,他放开了桎梏,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道:“去吧,去吧,去拉琴吧。”
      青年抬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仿佛在仰望着他的神明,然后他深深地垂下了头颅,“是,先生。”
      屋内,海顿的D大调第二号大提琴协奏曲响起,每一个转音,每一次震颤,都是那么和谐而完美。若是有常听大提琴演奏的人在场,他一定会无比惊讶,因为这琴声竟然和那位“孤傲的大提琴诗人”如出一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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