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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按心情出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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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伽神君说得正是。”
“都听到了?”羽凰懒洋洋地问,其本身并无质问意味,配上她那神态却叫众仙们胆战心惊。
“听见了。”一众都把头埋得很低,诚惶诚恐,有几个甚至发起抖来。
云伽清淡的笑着,羽凰事不关己地沉默,气氛莫名地尴尬。玉皇无奈,“都散了吧。”合着他总是冤大头。
众仙官们面面相觑,左顾右盼,不敢动作。少倾,某一位一咬牙一跺脚:走。众仙纷纷跟随。正当此时,一道清冷的女音迫使他们收回了脚步。“且慢。”
“姑娘还有何吩咐?”一揖到底,整齐划一。
“玉皇老小子。”一不明飞行物挥出,“看好它,他们的生死就交到你手里了。”说着边往外飘去。云伽抬首,望着她飘移而过的那道虚无的痕迹,十分满足地笑了。
玉皇刚一接过那纸招魂幡,众仙立刻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既而,有的欢笑,有的狂叫,有的涕泣,有的相拥。他们死去的亲属朋友有望生还,怎不叫他们喜极涕零?狂喜过后,又齐齐对着羽凰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揖。此次不为她的身份,不为她的武力威慑,只为心中真诚的感激,由衷地尊敬。
“你这招倒不错。”音绯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招魂幡在他们手上,出了什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你不用回魔族?”羽凰不理会他的叽里呱啦,直接打断。
“不劳你费心,不过,”音绯墨轻笑,表情明显欠揍,“多谢关心。”
“别再跟着我。”羽凰直接忽略,转头便走。
“还真是,”音绯墨摇头,“不解风情呢。”手指无意识地凌空敲动,他也确实该找点事做了。
清灵山
一群白衣飘飘的青年仙子们东奔西跑,南窜北跳。个个面色惶急,慌里慌张。惊起飞禽走兽,以至于羽毛满天飞,哀嚎满场响,好不热闹。
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呢?
一分钟前,他们的尊神羽凰姑娘下达命令,限一刻钟之内全部离开清灵山,要走得干干净净,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留。大家伙都以为是背后说这位女神的坏话被她知道了,所以来报复。羽凰姑娘心情好,让他们全部滚,他们当然滚得越快越好。万一姑娘突然心情不好,不想让他们滚了,那可不太妙。他们一急,就忘了可以用仙法。直到某一位一拍脑门,大喊:“可以用仙术。”众位才恍然醒悟。
一分钟不到,清灵山便空空如也,一点多余的尘土也没有。君陌念赶到时,所见便是如此。真是太奇怪了,如若他不是仙君,这不是仙山,都会以为这是遭了贼。
羽凰一身红衣烈火向他走来,清淡如水的表情,清淡如水的言语。“你该走了。”
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感觉,令他刹那间脱口而出,“阿霖,你……”却在下一秒收住。不,这不是阿霖,不是他的小徒弟。
“羽凰姑娘。”瞬间他便明白了所有,一时思绪万千,往日种种飘掠眼前,令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有许多不明白想要弄明白,想开口问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只那么静静凝视,好似恍惚。羽凰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句话没说就把他敲晕了。
若是音绯墨在这,恐怕又得感慨一句“不解风情。”
离了清灵山,羽凰又奔去了曾待过的那个凡世。小屋前,那树已结了满满红果,她却忽略了。直奔正门。刚巧花要从里头出来,两相对视。羽凰倒没什么,花要却很激动,激动得连药锄从手中花落都未察觉。心心念念的人回来找自己,自以为是地认为肯定是放不下自己。正激动时,羽凰大步上前握住他半边肩膀,一提而起。
徒然凌空而起,让花要失去重心,惊呼出声。及至半空才稳定心神。他并不笨,看羽凰那一副安然之态,心知她必定不凡,自己和她的差距就更大了。正黯然间,便已来到一黑黢黢空洞洞之处。伸手不见五指,他心中颇惊。
“羽凰姑娘,这是哪儿?”
“我住的地方。”
“我看不见你,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
“想吃你煮的面。”
听到这个回答,花要差点笑出声来。既而又想到家中亲人,急道:“那我娘和妹妹?”他失踪她们该多担心。
“她们会很好。”羽凰自然知道8他的担忧,抢了人家的劳动力,补偿自是少不了的。“等我回来。”
曾几何时,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回来。”等待她的却是那耻辱深痛的画面。这一次应当幸运些吧,就当是补偿。
另一边,音绯墨和音魖正在下棋,双方却都没有几分心思在棋盘上。
“你弄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还未做什么。”音绯墨拈子而笑,“若我真要做什么,怕您会不太高兴。”
“不会。”音魖远目望向涛涛而去的湮雨河,凝神半晌,清渺的四个字漫滑而出。“都过去了。”
“无妨。”音绯墨落子,“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言下之意便是你不高兴我也是要做的。
“去吧”音魖手轻挥,整盘棋便消弥无形。
正当此时,一阵罡风扫来,拂乱了音魖发丝。他并不理会,仍正襟危坐,浅笑嫣然。音绯墨也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不请自来之客。
早料到会是这种反应,羽凰面上的温然瞬间被冷洌所替代。“你该清理门户了,新任魔君。”她转向音绯墨,字字掷地。“这个,”将兀自徒劳挣扎的音姬举至身前,冷然一笑,“算是我的恩赐。”语罢闪移回了凤羽宫。
随着羽凰离去,一切激荡与压迫都归于无形,好似方才那般皆是梦一场。良久,音绯墨转身,眼神有一瞬间犀利。“清理门户,我该怎么做呢?我的父亲。”
“非是我不愿说,只是过去这许多年,我已放下,本不愿再提。”心魖仍是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你既问起,我便说了也罢。十四万年前,我曾派遣一民间女子混入九天,只为偷得玉皇那一纸招魂幡,期望能救你母亲而已,别无他想。”
音绯墨手腕一翻,递上一杯香茗,“后来?”
音魖接过茶香缭绕的青瓷杯,雾气氤氲中他神色难辨。只听他说道:“她被打落九天后一缕怨魂不散,荡至魔族,求我救她一命。终归是我害了她,便帮了她一把,将她藏于湮雨河底。原只想助她修行,还她一命便是。不曾想她竟偷习禁术,以魔族为屏障做下那等惊天骇地之恶事。”一杯茶尽,音魖悠悠叹了口气,“终归,是我小看了人,小看了人的怨恨。”
音绯墨淡淡瞥了他一眼,“听说,她与母亲有几分相像?”
“初时看尚可。”音魖双目微虚,似在怀恋什么。“细看则不然。”
音绯墨不语,默立良久,试探着开口“过去,真的过得去?”
“已然过去。”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