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调的傻里傻气》羊大

3、山雨云赴来，月下花自羞

　　第三章
　　“顾念，我们复婚吧。”赵是之如是说。
　　顾念突然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有些大声地说到：“赵是之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赵是之又原话说了一遍：“顾念，我们复婚吧。”
　　顾念这次站起身来，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以前两个人站一起的时候，赵是之要比顾念高出将近一个头。顾念有些急：“赵是之，你是疯了吗？就在20天前，你说离婚，好，那就离婚。现在你又说复婚，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吗？我顾念是傻子吗，什么都要听你指挥！”
　　赵是之是料到顾念会有这种反应的：“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是傻子，也没有要你听我指挥，离婚的事是我的错，我自作主张了，想挽回。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顾念觉得此时她应该有些决绝才对：“可是我不想给。”
　　“顾念，你应该认真考虑再作出回答。”赵是之有些隐忍，好多话他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他真的在乎顾念。结婚前他并没有觉得非顾念不可，当时父母一直在催他早些结婚，他一直拖着。后来直到遇见了顾念，他也并非觉得顾念有什么别人没有的长处，只是看着舒服，作为结婚的对象或者说过一辈子应该是可以的。他赵是之向来看人很准，他也有这样的自信。
　　可是结婚后，他才进一步发现，顾念就是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顾念虽然很讲究穿着，但她从来都不追求名牌；他给顾念贵重的珠宝首饰不少，但是顾念从来不带，而是锁在柜子里；顾念平时有些安静，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的，面带微笑；顾念去公司的时候，从来没有老板娘高人一等的架子；每次回家，面对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训话，她总保持一种谦卑的态度，从来不抱怨；跟他一起的时候，顾念有时候会张牙舞爪，很知道怎么让自己生气；在床上时，顾念一直容易害羞，总是红着脸，抿着小嘴儿，泪眼婆娑的时候最迷人。
　　赵是之忽然发现，顾念在他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以致于他每次下班都会准时回家，以前一竿子朋友都对他侧目，不愧是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只是，他知道顾念心里的人也许并不是他。顾念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名字总出现在她梦里，可是那个名字却不是赵是之。赵是之出差的时候，顾念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好像也有过一次吧，总是赵是之打过来说几句。顾念也从来都没给赵是之买过什么衣服之类的东西，顾念也从来没有像其他的妻子一样给赵是之打领带。最让赵是之心痛的是，顾念生病了，打电话告诉的是杨千梦而不是他。
　　赵是之一直觉得只要时间再久一点就会变得不一样，可是根本不是。直到有一天他在顾念的抽屉发现了一本书，书的首页有一行字：赠给最爱的顾念，叶钦。里边夹着一张照片，散着长长秀发带着一脸天真笑意的顾念，旁边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搭在她的肩上。这样的顾念，赵是之从来没有见过，自从他第一次见到顾念，顾念就是齐耳的短发。赵是之曾经说要顾念把头发留长些，她发质那么好，长头发才更适合她。可是，顾念却说短发容易打理，长头发很费精力。照片背面写了满满的字：顾念，我叶钦发誓永远爱你一个，将来一定娶你做老婆。而且你已经答应了，不许反悔的，你也一生爱我。落款是2007年六月，那时候顾念应该在上大一。
　　赵是之突然觉得可笑，甚至浑身冰冷。他晚上抱着的妻子嘴里曾喊出的竟然是“叶钦”而不是他的名字，而顾念竟然保存着她与别人的承诺。赵是之啊赵是之，你就是傻子，你还在坚持什么？可是他还是想跟顾念在一起，他竟然还有这种想法。
　　然后呢，便是一个月前。赵是之陪顾念逛街，竟然遇见了照片里的人，叶钦。赵是之并没有见过叶钦本人，可是那张照片他记得却清楚。他看到顾念明显一愣，然后才对着叶钦笑笑：“好久不见，叶钦。”
　　叶钦身边也有一个女人，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叶钦开口道：“顾念，没想到，刚回国就遇见你。”赵是之能感觉到叶钦的目光不一般，他语气里透着的森然也不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该有的。直觉告诉赵是之，这个男人对顾念还有心。
　　顾念没再说什么，只跟那人说了再见，可是明显后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是之问她那个人是谁，顾念说是以前的一个同学。是啊，一个同学，顾念你就对你以前的一个同学这么心心念念的？赵是之在心里想。
　　再后来呢，赵是之去顾念公司接她。发现顾念和叶钦在一起的身影，他没有走过去，远远看见两个人进了一间咖啡厅。赵是之就坐在车里看着，吸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后来下雨了，他看见顾念起身，不管不顾地走进雨里，走了好一阵才叫出租车。他就这么看着顾念路过他的车子，却没有发现他。然后，赵是之开着他的迈巴赫绝尘而去，溅起一路的水花。
　　赵是之比顾念提前到家，当他问顾念怎么湿哒哒回来时，顾念有些疲惫地告诉他，忘了带伞等车的时候淋湿了。顾念对他撒谎，她没有对他说实话，赵是之觉得有些心寒。他给顾念煮了姜汤，可是顾念还是生病了，晚上发起烧。赵是之抱着她去医院打点滴，冬日里的一场雨已经下尽了，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钟。顾念病了一个星期，等她好了，赵是之向她提出离婚。
　　顾念不知道好端端的赵是之为什么会跟她离婚。赵是之也不知道其实那次顾念是决绝地拒绝了叶钦，叶钦已经是过去的了，自他为了出国而放弃顾念的时候，顾念已经和叶钦不会再有可能。顾念告诉叶钦，她是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和现在的婚姻。赵是之也不知道顾念回来就把那本书丢在楼下的垃圾桶里了，他也不知道顾念只是在结婚的第一年喊过叶钦的名字，后来但凡梦见一个男人那就是赵是之，而且是顾念的赵是之。
　　顾念和赵是之没有争吵就离婚了，那么平淡，却都不知道各自真正的心思。
　　赵是之留下一句让顾念思考的话便离开了。顾念坐回到沙发上，脑袋变得空空如也。

　　赵是之和顾念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是在B市最好的大学H大。那时候TE正好跟H大有一个合作项目，赵是之遇见顾念时她还是一个刚上大四的本科生。赵是之恰逢跟理学院的院长谈论相关事宜，没想到办公室里竟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当时的会议顾念也算是全程参与了，她一面负责端茶倒水，一面还旁观了会议。在第一面能给赵是之留下印象的人并不多，顾念也算是其中一个了。
　　当时顾念，仿佛一直低着头，中间留给赵是之的便是一直乌黑乌黑的脑袋。顾念拿着纸笔，像是要记什么，可是却鲜有下笔。后来回忆结束张院长让其他的人都离开了，顾念对着张院长一笑也走出了办公室。
　　“张院长刚才的那位女生也是要参加项目的负责人之一？”赵是之随口一问。
　　“哦，赵总你说的是顾念吧。她现在还是本科生，可是跟着导师做实验，比很多研究生做得还要好。正好这个项目，她也在做相关实验，于是便叫来一起听一下。”
　　“这样啊，不过这样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赵是之有些意外，再怎么说，一个本科生能做出什么成绩。他意味深明地看了一眼张院长。
　　张院长爽朗一笑：“当然，还有一点私人的原因。顾念是我的外甥女儿，也想提前历练一下她。赵总啊，虽然我是有些偏心，可是顾念确实有两把刷子，否则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也不会叫她参与这么大的合作项目。”
　　赵是之没再说什么，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顾念参与就参与吧，不耽误项目的进程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