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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沟一定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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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输你的!”恋次悄悄往一护口袋里塞了一包已经吃过一颗的曼妥思橘子糖。
“真小气啊你。”一护也挤出一颗来扔进嘴里,“嘛,喝酒前补点糖分还是必要的。”
“真是来了好多人啊,新年晚会什么的。不过你果然了解那男人婆,没想到她真会穿工装过来。”恋次远远看见两个差不多身高的剪影。
“不想挨打最好就闭上嘴好好配合。”
“瞧什么瞧,笨蛋恋次!”说这话的时候露琪亚把手里三个手机中的两个递给身边的花太郎,目光却扫视场内,“唔,部长倒是来了几个,董事会的老头子们一个没见着。啊,花太郎,帮我关机。”
“这样好吗,总裁?”花太郎哆哆嗦嗦地长摁关机键。
“叫我露琪亚。”已经踩上宴会厅口迎宾地毯的露琪亚又折回来,“还有,别紧张,只是一次圣诞聚餐,我也是第一次来,尽兴就好。”
被鼓励了的花太郎高兴起来:“嗨!露琪亚小姐!”
三个人的入场,就好像在昭示最高经管层是个坑爹三人组,不熟悉的人一般会把他们当成初中打工萝莉、纹身墨镜不良和凶恶嚣张草莓。
“(⊙﹏⊙)可恶啊,二番是桔梗,三番是金盏,四番龙胆,五番是茶花……都戴上名签不就好啦!”对各部的中层以上干部胸前只别上了代表本部的鲜花以示区分的情况,恋次从牙缝里小声恨恨道。
“六番才是茶花,五番是铃兰好吧,都快17个月了人力总监还没记住吗?又兼了六番副部长没问题吗?真是的!”一面迎上各位员工和煦的笑容,一面吐槽的露琪亚。
“我说啊,差不多也该分头行动了吧,就按咱们昨天的分派。”一护拿起两杯香槟,递给露琪亚和恋次。
“我要喝草莓汁。”露琪亚不满。
“是笨蛋也要有个限度,你这家伙!”一护头上崩出十字路口。
“呀嘞~这不是这不是露琪亚小妹妹么~中报之后咱们有多久没打过照面了啊~”蛇一样
的手臂游上露琪亚的肩。一护正要发作,被露琪亚一把摁住手腕:“黑崎总监,要是我没看错,刚刚在楼梯口撞翻服务生的那位是井上秘书没错吧?你不过去帮忙没问题吗?”纠结起眉毛瞧了一护一眼,后者立刻会意,临走前从头到脚打量了银一番以示告诫。
“呀嘞呀嘞,他还是不怎么喜欢我呢,明明每个月都过来问人家要数据的说~”笑得弯
弯的眯起来的眼睛,一点也体会不出主人愉快的心情。露琪亚所幸也跟着微笑起来,若有若无地调侃道:“市丸部长这么早就过来啦,据说副部长以上级别的人不到8点不会到宴会厅这边~不过,我经过休息室门口好像听见乱菊姐好有气势的笑声来着。”
“这么说起来,露琪亚小妹妹,刚才在男宾休息室,我也见到了浮竹董事哦~抱怨自己有两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可爱的女儿呢~”没办法,对银来说,唇枪舌战是本性而为。
“市丸部长只有遇到战略策划部蓝染部长的时候才肯稍微吃亏一下下么?嘛~说起来最近的确忙,我一直住在办公室里。不过这种家事,父亲也没必要跟外人抱怨吧。”明显怀疑银是否纯粹为了还嘴而在杜撰的露琪亚。
“不是外人哦~露琪亚小妹妹~是朽木。”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就好像,并没有说出来一样。错身离开的一霎那,银嘴角鬼魅的弧度更甚。
腕表指针刚过8时,礼宾人员开始唱诵来宾名讳,这也是十三番集团新年兼圣诞晚宴的一大特色。各位部长携副部长陆续走进宴会厅,之前已经到场的,有事先约好的记者和政府人士。这些人当中,有朋友,也有敌人,更多的是不动声色隔岸观火者,目前唯一出生入死的,就是自己从美国带回来的一护和恋次,露琪亚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从她入主十三番集团总裁室那天开始。
露琪亚并不上前握手,只是非常有礼地笃定站立,全神贯注地注视,然后鞠躬。她想着握手和寒暄该是恋次的活儿,她觉得自己该跟出席偶像的演唱会一样,必须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瞧着,让这些人的脸孔深深烙印进记忆里才行。是的,十一番部长豪迈的发铃,十二番部长夸张的假面,八番部长浓烈的巴黎时尚香,九番部长依旧是因公车祸眼疾未愈缺席,没问题吗?这样下去……等……等一下……为神马七番部长一定要带宠物入场啊真是受不了!啊……不过还真可爱啊~这小狗狗~真想蹲下摸摸它……(>_<)不行了,几乎要问出口了,“可以摸摸吗?”
“诶?摸?哪里?”
一个非常清冷的男音,适时地响起,中年男人的磁性,有一点囧,带着那么一点淡淡地哀伤,涂在吐司上明晃晃的黄油一样的华丽丽,近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远得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露琪亚尘封的属于少女的憧憬和恋慕似乎一下子涌了出来,职业神马的人生神马的,其实都不敌那一年樱花树下可爱又好吃的裙带菜大使巧克力。
“露琪亚?”
诶?露琪亚猛然抬起头,被6层的水晶灯晃得一时真不开眼,但还是努力大睁着,得让这个人的脸孔深深烙印进记忆里才行……是谁呢?我是想要见他呢?还是不想要见他呢?什么啊,这不明明已经有答案了吗。
“6月我在马尔代夫谈案子,没赶上十三番峰会,去年新年晚会并没有见你。”
“啊,去年这个时候我在陪同首相夫人欣赏花火。”无论有多想忽略去年圣诞时萨尔首相安排的与其独子阿波罗的相亲,可稍微熟识的并且八卦的人还是会络绎不绝地提起来。“看来朽木部长也是一样的忙碌,您能充满干劲真是羡慕啊,圣诞快乐,还有新年好!”露琪亚依旧完美地鞠躬,姿势标准得近乎星级酒店服务员。
“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呢,绯真会感到安慰的,她一直很想你。”
露琪亚被马蜂蛰到一样感到钝痛,不,是尖锐的痛,没办法想明白。长久以来家里人都怀疑她有移植痛感的能力,每次闹着说疼痛,总是捂住不同的地方,总是在他面前,总是他在她面前提起她来的时候。可是姐姐应该没有错,呃,也许有错?也许是我错了?对啊,我比姐姐晚生了4年,是的,错在这里。
看露琪亚僵在那里,白哉一下子没了主意,该说些公事缓和一下气氛,还是说些私事?实话说,刚进门看到露琪亚出现在这里,自己就好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亲人似的,小小的个子,灵动的眼睛,有点程式化的微笑,其实和很多年前,没有太大区别,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吧?不,不,绯真才是,露琪亚不是。本就不太健谈的白哉,一瞬间想起很多。
我认识露琪亚那年,和露琪亚现在的年纪一般,是26岁。那一年我和绯真重逢,绯真高中毕业,考取了东大传媒专业。我刚刚接手祖父的电视台和出版社。幼年时,我们经由父亲的商务晚宴相遇,之后经常一起到空座町护城河的堤坝附近散步,我去英国读书以后失去了联系。绯真非常安静,那个时候。没想到那之后她也还坚持着散步的习惯。回国后我的工作充满压力,偶尔去散步,竟然重逢。她还是戏称我白哉大人,突然下起雨来那天,她把我带回了家。浮竹前辈说出我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就是那次去她家的时候。我和绯真湿嗒嗒地站在大厅里的时候,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姑娘叫着“欢迎回来”从廊梯上滑下来,优美跃下,站定,整个动作就像在观赏奥运体操比赛。和一声不响的绯真比起来,这个叫姑娘总是吵吵闹闹,总是让我的心跟着揪起来。她喜欢站在高处,比如一人多高的围墙,或者院子里粗壮的大树。她家祖上是英国旁系的贵族,所以子孙世代都要到牛津去读书,于是那时候,准岳父让我称呼他为前辈,说是校友不必拘礼,以至后来无法改口。绯真经常邀我去叨扰,我也感到在这里异常的轻松愉快,有温柔的准妻,有能聊起牛津趣事的前辈,还有鬼灵精怪的妹妹。露琪亚高中毕业那年我们三个一起到游乐园庆祝,她盯着露天大屏幕愣了很久,之后执意要独自乘坐摩天轮,我和绯真下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找到她。
“啊,部长,抱歉没能一起过来。”恋次虽然神经大条,面对两个都愣住走神的笨蛋,解一下围还是基本的常识。
“无妨。”白哉有些懊悔刚才的失神,以及见到故人如此“热情”的失态。
“朽木部长,希望稍后能跟您做个详细的面谈,关于财务方面。”一护也赶过来从容地插上一句。
“应该的。”白哉有些在意此刻那三个人之间用纠结的眉毛就能展开沟通这件事,有种自己的“好友跟别人更加亲密”的妒忌感。对于那个八年前的失踪,白哉总是隐约觉得自己也许未必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