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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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顾清池还在就着油饼喝稀饭时候，凌燕就跑到她家饭厅门口喊她一道上学了。顾清池看下碗柜上的小闹钟，才七点三十五，按她们十分钟的脚程到校还早呢，再一问原来凌燕还没有吃早饭，她打算在路上买早点吃。
“我妈给了我两块钱说是这周的早餐.费。”凌燕一边吸着瓶子里的豆浆，一边啃着嫩米糕，嘴里还要含糊不清的说话。这时候豆浆是装在玻璃瓶里，用吸管吸，一毛钱一瓶，瓶子的押金也是一毛，喝完了瓶子是要还的，因为老板还能拿去开水煮煮再利用。嫩米糕是路边流动的小摊贩上买的，这是当地传统的一种点心，用大米浸泡一夜后磨成浆加白糖发酵，用蒸笼蒸出来，出锅后上面洒上一些黑芝麻，白白嫩嫩松松软软的一整块糕用干净的纱布盖着，要吃多少和摊主说了，会拿一根棉绳来切。顾清池上一世很喜欢吃，但现在是不敢吃了，感觉实在太甜不知道是不是放了糖精在里面，毕竟白糖当时物价也不便宜。
她们在前面走，后面若即若离地跟着左贝贝。凌燕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和顾清池说：“别理她，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
到了教室一看，果然今天是来早了，座位上星星零零的只坐了几个人。
凌燕性格活泼外向，刚一坐下来，书包还没塞到抽屉里就急不可待地前排的女生聊起天，她们讨论的是昨天晚上用有线电视看的香港武侠片《射雕英雄传》，聊着聊着话题转到女主角翁美玲的迷样自杀上去。
顾清池搭不上话，看还有十分钟才上课，便跑去上厕所。等她出来上楼梯时候，后面冲上来一大群急急忙忙奔跑的高年级学生，她自觉地侧过身体，让出通道来。队伍最后面赶上来的一个男生经过她身边时候下意识瞟了她一眼，“咦。是你啊？”
顾清池莫名其妙的回应 ：“啊？”
这个男生停住脚步，眼睛发出兴奋的光芒，“我认得你，你昨天是不是从墙外跳上来又稳稳当当跳下去？”
顾清池立刻反驳：“不是，你认错人了。”
“是么？”他挠挠头，困惑地打量起顾清池，“我不会认错啊，你昨天也是穿这身衣服啊？”
顾清池转转眼珠说：“你肯定认错了，我长的挺大众脸的，这身衣服穿的人也不少。”她拽拽衬衫下摆，准备离开。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我视力好着呢，有2.0。”
正好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她乘机往班级方向跑去，那个男生在她背后大声喊：“喂，我是五年四班的涂强，放学后你校门口等下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顾清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货还准备要堵截她啊？运气真不好，也怪她昨天翻墙时候没注意看下教学楼窗户边上有没有人。
一整节数学课，顾清池都无心听讲，虽然看着讲台眼神还是发飘得晃来晃去。那个五年级的涂强到底想干什么，一会放学她要不要从后门偷偷溜走呢，大不了多绕五分钟路。
猛然间有人用力地捅她胳膊，“老师叫你，你发什么呆啊？”凌燕冲讲台努努嘴，小声地说。
顾清池回过神，看见教数学的宁老师面色不虞地看着她。她身后的黑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粉笔写了一道题目在上面-------------一个等腰三角形，已知顶角是52度，它的底角是多少度?如果它的底角是52度，那么它的顶角是多少度呢?
“顾清池，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小学高年级阶段的顾清池是数学渣，虽然每次试卷不至于不及格，但从来没有上过八十五分，一直在七十五到八十之间徘徊。正是数学科目不理想导致她中考私利，差了五分上重点中学。
顾清池的视线从旁边同学的面上一一扫过去，她看到那些神情中有担心的，有紧张的，有幸灾乐祸，也有纯粹看好戏的。她弯了弯嘴唇，走到黑板前，拿起一只粉笔作答：当顶角是52度时，底角=1/2*（180-52）=64度当底角是52度时，顶角=180-52*2=72度。
本来准备好看顾清池因为做不出题窘迫的面红耳赤的宁老师皱了皱眉头。
宁老师打了个让她回座位上的手势，提高嗓门说：“虽然顾清池同学把这应用题做出来，并且答案正确，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身为学生上课时候不要走神，只有明确自己学习目的，端正学习态度，将来才能为四化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上午最后一节是自然课，下课铃打起时候，班主任小黄老师跑进教室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一年一度的“红五月”的歌咏比赛月底要开展，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要被挪用练习唱歌，并且延迟半小时放学时间，顿时一片哀嚎声响起。
顾清池收拾好书包和凌燕说：“燕子，我们等下从后门走吧。”“为啥？”凌燕不解的问，“后门不是更远吗，得绕一大圈。”
顾清池撒谎说：“我听说后门的那条街开了些新的店铺，我们去逛逛。”凌燕眼睛亮起来，“好啊，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前排的女生凑过来说：“你们要去哪逛，捎上我吧，正好中午没有作业。”
凌燕大包大揽地说：“行啊，陶晓娟，一道儿走吧。”
三个人出了教室，从学校的后门出去，那条街确实开了好几家店铺，有时髦的服装店也有卖发带头箍的饰品店，还有几个买生煎包、油炸糕、糖不甩，空心麻球的流动点心摊。凌燕闻到食物的味道走不动路了，在她坚持下，买了一包糖不甩，用牙签戳着，顾清池和陶晓娟一人尝了一个。如果不是中午还要回家吃饭，她大概会每个摊子上的小吃都光顾一遍。三个女孩子边吃东西边逛起两边的商店，凌燕和陶晓娟各买了两张印有港台明星的不干胶贴纸，顾清池啥也没有，她兜里……没有零花钱，穷啊……
学校的大门口，涂强傻乎乎地站在出口处，一个一个的搜索人群中那个小姑娘。放学的人群如潮水般走了一拨又一拨，直到保安室的门卫大爷拉起两扇闸门准备清校了。他还直愣愣地问：“大爷，就关门了啊？”
老大爷看他的神情像看猴子一样，“你这个孩子杵在这干嘛？都快十二点了，咋还不回家吃饭了。”
涂强有些不甘心的说：“那里面的人都走光了吗？”
老大爷不耐烦的用手挥赶他，“当然都走光了，傻子才不回家。”
被喊做傻子的骚年在风中凌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