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似水流年》一己之愿

46、第四十六章 往昔

　　“但是……”朽木简澄明显有些意动，但他也有些犹豫。
　　椎名对着他扬起一个张扬明亮的笑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就算拼上性命也定会保朽木君安然归来～”
　　朽木简澄被她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的自信和笃定感染，微微一笑“那我就仰仗椎名桑照拂了～”
　　朽木家的暗卫在椎名和朽木简澄走出瀞灵壁的时候骚动了一瞬，最终还是顺从地跟了上来。
　　刚进入流魂街一区“润林安”，朽木简澄就感受到了完全不同于瀞灵廷的喧闹热烈，沸腾的人声像是要刺破逐渐笼罩下来的夜幕，润林安宽敞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人。卖炒面的、卖糖果的、卖小玩意的、捞金鱼的……各式各样的小摊一个接着一个在道路两旁延伸着远去，人们在摊位上流连，一些小孩子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梭着，不时发出一连串欢快的笑声后又笑闹着远去……
　　朽木简澄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愣愣地站在那里还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椎名，好多人～”
　　椎名清渊强忍着因为这句近乎傻气的话而涌出的笑意附和道“是有很多人～～”
　　朽木简澄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傻，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脸热。
　　椎名也不不想朽木简澄尴尬“朽木君要去逛逛么？”
　　“可是……”朽木简澄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有些犹豫“这样多的人很容易走散的吧？”
　　闻言，椎名偏头想了一会儿，只见她指尖莹蓝的光亮一闪，一条长长的方巾便躺在了她手上，椎名俯身将朽木简澄的手腕和自己的系在了一起，晃了晃手对着朽木简澄笑道“这样不就好了～”
　　朽木简澄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两人在街上大略逛了逛，椎名还捞到两条小金鱼，老板用漂亮的玻璃瓶将小金鱼装好递给椎名，看着绑在一起的两人笑呵呵道“刚好是一对，呵呵～～”
　　椎名清渊假装没听出老板的影射，接过瓶子后，拉着朽木简澄迅速逃离了原地……
　　椎名从不在卖吃食的小摊上停留，打死她也不敢给这位体弱多病的朽木少爷吃那些东西，她还不想被朽木家的暗卫追杀。好在朽木简澄也没有对那些东西表现出兴趣，不然她还真是很为难。
　　两人渐渐走出了热闹的街区，同时舒了一口气。椎名清渊和朽木简澄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得相视而笑，虽然街上确实很有趣也很热闹但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果然还是不太习惯～～
　　“椎名桑？”
　　忽然插进来的声音让椎名清渊和朽木简澄同时转过身去
　　“羽田君！”椎名清渊有些意外，好久没见到羽田阵矢了“好巧！”
　　羽田阵矢身上并没有穿祭典中常见的浴衣，依旧是一身死霸装，斩魄刀也佩带的很整齐，他身后还有几个死神也是刀不离身，全然不像是来过节的样子。椎名望向羽田阵矢“你们这是……”
　　羽田阵矢抓了抓自己凌乱的褐色碎发“今年刚好是三番队负责夏日祭的巡逻，就是这样～”
　　椎名了然，对着他和其他三番队的队员点了点头道“羽田君辛苦了，还有三番队的诸位也是！”
　　“椎名三席！！！”三番队的队员对着椎名清渊行了礼便站到了一旁，等待带队的羽田阵矢。
　　羽田这才有空问起椎名身边的人“椎名桑，这位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传来的一个转着弯的声音打断“啊啦～～羽田三席，都告诉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开小差了啊～～看来是我对你‘爱的教育’还远远不够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羽田阵矢脸上的表情就开始扭曲，等到那句“爱的教育”一出羽田阵矢的身体便不自觉地抖了抖，一旁的三番队队员更是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新上任的市丸队长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跟羽田三席过不去，一有空就对羽田三席进行名为指点实为单方面殴打的“爱的教育”，自从市丸队长就任三番队队长以后，羽田三席的日子，提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市丸银！！！”羽田阵矢咬牙切齿的声音里有多少恼怒又有多少敬畏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啊啦～～要叫队长，羽田三席～～”声音未落，市丸银已经瞬步到了羽田阵矢身侧，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是一个漂亮的肘击，疼得羽田阵矢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啦椎名桑……”市丸银的话音在看到椎名身旁的朽木简澄后渐渐低了下来，他刚刚就感觉到椎名的灵压，但是朽木简澄没有灵力，他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市丸银的语气很快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节奏“啊啦～～椎名桑不介绍一下身边这位？”
　　“朽木简澄”椎名清渊顿了顿“朽木分家的家主，朽木队长的小叔～”
　　很好，言简意赅，介绍的很清楚！然而一有动作她才察觉到一直系在她和朽木简澄之间的方巾还没来得及解开。
　　市丸银的目光落在两人系在一起的手腕上，语气危险的让椎名觉得寒毛直竖“啊啦～～～椎名桑真是好兴致呐～～”
　　椎名动作极其迅速地解开了两人手上的活结，将方巾扔进阵法里，这才咳了咳故作镇定道“人太多，怕走散了……”解释就是掩饰，椎名清渊哭的心都有了〒▽〒……
　　三番队的队员有些暧昧的视线暧昧的视线落在椎名清渊、朽木简澄和自家队长身上，椎名却没心思理会，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妙……
　　市丸银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朽木简澄身上逡巡了几圈，这才对着椎名道“啊啦～～椎名桑和这位朽木少爷好好玩吧～三番队还有巡逻任务就不多陪了呐～～”
　　也不等椎名回答，市丸银便拽过羽田阵矢“走吧，羽田～”白色的队长羽织转过华丽的弧度，椎名清渊还能听到羽田阵矢愤恨的声音“市丸银！你干嘛又打我？！”
　　“啊啦～～我这是为了锻炼羽田你的反应能力和抗击打能力啊，你要理解我严肃的爱啊～～”市丸银的语调依旧漫不经心“还有，要叫我队长！羽田三席～～”
　　～～～～～～～～～～～～～～～～～～～～～～～～～～～～～～～～～～～～～
　　椎名和朽木简澄在一处僻静的小山坡上坐了下来，椎名看向身边安静的仿若夜空一般的男子，还是决定问清楚“朽木君～”
　　“嗯？”朽木简澄转头看着椎名“怎么了？”
　　“白哉他说，我们以前不仅认识还交情匪浅……真的吗？”
　　朽木简澄将目光转向小河对岸的灯火“椎名……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以前从不这样称呼你，我跟浦原他们一样，一直叫你‘小渊’，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疏地称呼我‘朽木君’而是像你称呼志波海燕那样叫我‘简澄哥哥’……”朽木简澄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居然还笑了一声“当然，生起气来直接叫我‘朽木简澄’或者‘朽木大叔’的时候也是有的～”
　　的确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朽木简澄沉默了很长时间，眼里露出遥远的神色“我从出生起就体弱，小时候的身体状况比现在还要糟糕很多……本来也没人觉得我能够平安长大，不只是朽木家的其他人，连我的父母都是这样想的。更何况我天生体质特殊，虽然不是整，却完全无法使用灵力。对朽木家而言，我是一个完全不被期待的孩子，在朽木家那样的大家族里，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朽木简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无悲无喜，仿佛早已看透了这种命运，所以如此从容淡定“那时候我的身体真的很虚弱，虚弱到没法走出房间，即使是一直躺在床上，每天也有大半的时间是在昏睡，我无法像朽木家别的孩子一样玩耍、学习，更不可能像白哉一样接受成为死神的训练……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清醒着的那段不长的时间里看看朽木家的藏书，只有透过那些冷冰冰的文字，我才能触摸到一点这个世界的模糊的轮廓。”
　　那就是他持续了一百六十年的全部“这样无望而苍白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持续着……直到有一天……”
　　“你遇见了我？”椎名清渊开始猜测剧情
　　“不，那样维持着毫无希望的生命的我，连遇见什么的力量都没有。不是我遇见了你……”朽木简澄看着椎名清渊的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是你救赎了我，小渊～你的出现，是灵王降临在我身上的福祉！”
　　还不是你遇见了我？那有什么区别？！鉴于朽木简澄认真的态度，椎名决定只在心里吐槽他。
　　“说起来好笑，椎名你可不是从门里进去的～“
　　“我走的是窗户？”椎名小朋友又开始猜剧情
　　朽木简澄的眼里渐渐染上笑意“小渊你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
　　“诶？”椎名清渊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我弄塌了屋顶？”要不然怎么掉下去的？
　　“是”朽木简澄几乎笑出声来“我是被瓦片砸醒的……”
　　什么时候朽木家的工匠也开始偷工减料了？豆腐渣工程真可恶！那绝对不是整日跟着夜一在房顶窜来窜去的她的错！话说……那个时候她的瞬步是不是还不太过关？
　　“小渊你害怕被抓到，就想逃跑。但又没办法放着被砸破了头的我不管，结果就带着我逃到了白哉的院子里～”朽木简澄的神色有些怀念，他和朽木白哉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并无多少交集，真正熟悉起来的原因，竟是始于这一场意外“那是我第一次去自己院子意外的地方……”
　　椎名清渊看着眼前露出温暖神色的男子却觉得有些怜悯，比起身世坎坷、受尽苦楚之类的命运，这种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参与生活的权利的孩子才更为可悲吧……
　　朽木白哉的少年时期虽然从来就没和椎名清渊对盘过，整日被夜一和椎名捉弄的白哉能和她对盘才怪！但是那一次也不知白哉少年是抽的什么风，竟然帮着椎名清渊将朽木简澄藏了起来，那时还十分单纯无辜的简澄少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椎名清渊和朽木白哉一起鬼鬼祟祟地把自己塞进了白哉房间的壁橱里“直到被白哉的衣服埋起来的时候，我还十分茫然……”
　　朽木简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笑意的，椎名清渊却只觉得一脸的黑线，她都想得到自己和朽木白哉这两个熊孩子定然将当时因为太过孱弱而完全无力反抗的简澄小朋友折腾的不轻……
　　椎名清渊为了将自己的罪行掩盖过去，居然不顾椎名家主的千叮万嘱，在朽木白哉和朽木简澄面前用愿力发动了椎名家的治愈阵法。但是当时的朽木白哉和朽木简澄都不明白这背后的意义，直到后来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才惊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那个时候椎名家已经覆灭，椎名清渊也不知所踪，一切如烟消云散，再无价值……
　　“我就那样在白哉的房间里藏了三天，直到后来我的那间屋子被修好才被你和白哉偷偷送了回去～”当时椎名清渊是松了一口气，朽木白哉则是因为觉得自己骗过了朽木家的那些大人而暗自得意不已，就连朽木简澄也不知为何为这件事的安然了结而感到庆幸……然而年岁渐长之后再回想起来，当时的他们都太过天真幼稚，朽木家对于这件事情定然是了然于心的，否则也不会不动声色地迅速修好了屋子，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并未闹出什么事来才故作不知……
　　那一场意外，对于椎名清渊和朽木白哉来说是一场刺激的冒险，但是对于朽木简澄来说却像看到了重新流动的生命“之后你就经常偷偷过来，跟我说许多外面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能回想起来你说话时眉飞色舞的鲜活神采，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椎名又一次黑线，能让她眉飞色舞地╰（￣▽￣）╭谈论的事情，该不会是她怎么配合夜一把白哉耍的团团转这种事情吧？在人家小叔面前炫耀自己怎么欺负他侄子的傻妞绝逼一点儿都不可爱！！！（─.─||）
　　“白哉有时会跟你一起，有时也会一个人过来。你们会带着你们的玩具给我看，有时候也会是小兔子、乌龟、蝴蝶、蚯蚓、毛毛虫那些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朽木简澄依旧是一副很怀念的样子，但是椎名却对小时候的自己和白哉开始感到牙疼：兔子、蝴蝶就算了，你们带着蚯蚓和毛毛虫那种东西是要做什么啊？你们其实并没有把简澄少年当傻子一样欺负，没有吧？她对自己和白哉的人品真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