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似水流年》一己之愿

34、第三十四章 回应我的呼唤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的原因，椎名总觉的蓝染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
　　“银似乎是不太舒服，今天副队长的事务就暂时由椎名三席代理吧”蓝染的语气依旧很温和，听不出丝毫异样，就连椎名清渊都要怀疑昨天市丸银身上的伤是不是蓝染出手的了。然而对面温文尔雅的男子轻轻推了推眼镜，那锐利的反光直让椎名心下一惊。
　　“嗨！……”椎名清渊躬身领命，姿态恭敬而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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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拖沓积累的文件实在不少，饶是椎名这样善于此道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椎名桑～～”
　　椎名清渊无奈地停下手中批阅了一半的文件，看了执务室门前的市丸银一眼，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那家伙就穿了一件单衣出来！
　　“过来！”椎名清渊冷眼看着那边的人，语气不善。
　　市丸银倒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很快便窜到了椎名的办公桌前。
　　这家伙，都被打成那样了，今天还敢来蓝染跟前转悠，真是不怕死！
　　“伸手！”
　　椎名清渊将手指搭在了市丸银伸出来的手腕上，将自己的灵压输进他体内，压制他身上凌乱的灵压。这家伙，并不是无缘无故才来这里的啊……
　　市丸银对于椎名清渊的举动也没有反抗，任由她的灵力进入自己体内。好一会儿，紊乱的灵力才被安抚下来。
　　“回去。”椎名清渊收回手，简要地打发着市丸银，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桌面的文件上。
　　边上的市丸银没有离开，反而趴在桌上看着神色专注的椎名。从前总觉得，椎名清渊这个人本就淡漠，在她专心做事的时候，这种疏离感更甚。今日竟没了那种感觉，只觉得她认真的神色里是一种安然的沉静，自有股澄净到温润的暖意在她眉目间流转。
　　“椎名桑？”
　　“怎么了？”
　　“椎名桑～～”
　　“何事？”
　　“椎名桑……”
　　椎名清渊：…………
　　市丸银这是因为受伤，所以智商严重退化了么？昨天蓝染其实敲坏了他的脑子么？椎名清渊不停地腹诽，最终却只是无奈地一叹“我今天应该不会出任务，等我看完这些文件就去买些菜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可好？”
　　“啊啦～～乌冬面～～”市丸银的回应很迅速
　　“嗨嗨～～乌冬面……”椎名清渊头也不抬地答应着。
　　市丸银得了许诺终于安生下来。
　　他其实……只是想呼唤她的名字而已，只是想要有人回应他的呼唤而已，在这样的时候，至少在这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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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那件事，蓝染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至少椎名一无所知，反正就这样不了了之。日子如平静的流水一般淌过，转眼间就是好几年。直到有一天，看着手上朽木家的婚礼请柬，椎名清渊才恍然，时间竟已走到了这一天……
　　随着这些请柬在瀞灵廷内传的沸沸扬扬的，是贵族之首的朽木家未来的家主，六番队现任的副队长，未来的准队长朽木白哉，居然要娶一个流魂街的平民这一头条八卦。并非贵族，也不是死神，甚至连一丝灵力也没有，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竟然要坐上连中下级贵族都不敢想的朽木家主母的位子，这一场风波是免不了了。
　　外面的议论漫天，执务室里的市丸银拎着手里的请柬也是笑容玩味“啊啦～～朽木副队长这个人真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啊～～”
　　椎名清渊难得的没有在处理文件，只是倚着窗子淡淡地看着外边樱花漫天的初春景色。听到市丸银的话，微微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咦？”市丸银很有些兴趣“难道椎名桑知道这位未来的朽木夫人？”
　　“嗯”椎名清渊微微点点头“说起来，朽木白哉第一次见到那个绯真的时候我是在场的。”
　　“啊啦，那可真是有趣了呢～～”市丸银从桌旁一下子溜到了窗边“那位绯真夫人是怎样的人？居然能让朽木副队长那样的人不顾一切地要娶她啊～～”
　　“嗯……”椎名清渊回想了一下半年前的事情“绯真那个女子啊，怎么说呢？见到绯真是在流魂街七十八区，那场大虚的袭击在五番队和六番队的联合下才刚刚平息，死了不少人。七十八区的那些人啊，要么鬼哭狼嚎的，要么不停地咒骂，更多的人就只是一脸的麻木……只有绯真……”
　　椎名清渊脸上浮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只有绯真很平静地向刚刚战斗过的死神道了谢，然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住处。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扶起院子里倒地的那些花草时的样子：平静的哀伤，悲悯而温柔的目光却充满希望和坚定的那种感觉……她就像是在苍茫的戈壁滩里一株伸展着枝叶的碧绿植物，虽然无比脆弱却不乏柔韧的坚强。明明是那样柔弱，却能让人从心底深处生出敬意来的女子。绯真，是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人……别说是朽木白哉，就连我，那一刻也是动容了的……”
　　市丸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啊啦～～听起来是很特别的样子。嘛嘛～～倒不如说，椎名桑你口才真是好～～”
　　椎名清渊懒得理会他的调侃，斜倚着窗，微微阖上眼叹息“白哉，是朽木家的白哉啊。我们这些人，生活硬的都有些硌手，白哉更是从小就背着山一样沉重的责任和荣誉长大。对着绯真那样通透到从容深静，温柔又不失坚强的女子难免心生亲近之意……”
　　“啊啦～～总觉得椎名桑似乎很喜欢那位绯真夫人啊～～那么婚礼要去么？”市丸银歪着脑袋问她。
　　“要去的。”椎名清渊看着市丸银，猜测道“朽木家对这门婚事想必是极不满意的，连请帖都是以朽木白哉个人的名义送出来的。各位队长夹在朽木家的想法和白哉个人的意愿之间左右为难，最后大概就只会派副队长去送一份贺礼吧～”
　　市丸银微微想了一会儿“啊啦～～那么到时候我和椎名桑会一起去吧～～”
　　“嗯……”椎名清渊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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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场婚礼，相对于朽木白哉的身份来说，实在是清冷的过分。各位队长大多都只让副队长送上贺礼，很多贵族更是只派了管家来，和当年志波海燕热闹的婚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市丸银看着这样的情景，脸上的笑容既是讽刺又有些怜悯“嘛嘛～～朽木副队长这次可真是……一意孤行到众叛亲离了啊～～”
　　因为依旧是以椎名家家主身份而被邀请，椎名清渊早已换上了和服，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到了，清渊大人，市丸副队长～～”朽木家的老管家像是没有听到市丸银刚刚的话一般，神色平静，语气恭顺。
　　椎名清渊和市丸银随着老管家到了举行婚礼的和室外，顺着半开的纸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宾客被分成了界限明晰的两部分。十三番的死神还好，贵族那一边的人明显都是一副敷衍的样子。
　　椎名清渊刚刚伸手触到纸门，就听到了里面一位贵族尖刻的有些刺耳的声音“哈！这位朽木家的主母不果然愧是流魂街出身的下等贫民，看看，对面女方亲友的席面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朽木家明明知道根本一个人都不会有，还摆那一席。这样的婚礼，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居然还是朽木家少主的婚礼，真是笑死人了！！”
　　椎名清渊拉门的动作早已随着那位贵族的话语停下，朽木家的管家没有说话的意思，神色依旧沉静到木然，市丸银站在一边笑着，也没有催促椎名的意思。
　　椎名清渊心里忽然就有些难受：这场婚礼明明是白哉一生中做美好的时刻，明明是那一对有情人满心期盼的事情……绯真在瀞灵廷里活不久，这一点白哉知道，绯真自己知道，这些嫉恨的、尖刻的、冷漠的旁观者也知道，但是即使明知道这样不顾一切的感情也不过换来一场短暂的相守，他们也是不肯将那嫉恨、那尖刻、那冷漠稍稍收敛的……
　　……罢了，人都是活在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感受中的，还能指望这些从来就只知道怎么证明自己高人一等的贵族们会懂得人同此心的悲悯不成？
　　椎名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拉开了眼前的纸门走进室内。婚礼还没有开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了刚进来的椎名和市丸银身上，椎名清渊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女方亲友的那一边，身上华丽的和服转过一个张扬的弧度，椎名清渊坐在了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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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那一席的人对椎名清渊的行为都有些回不过神。
　　对面的朽木简澄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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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那边也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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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笑得玩味，晃荡着做到了五番的席位上。
　　“清渊大人？”最终出声的就只有朽木家的管家，询问的话语中带着疑惑和不赞同的意思。
　　椎名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样，端坐在位子上笑得明朗“我是绯真夫人好友……”
　　“清渊大人！”朽木管家下面的话在看到椎名脸上丝毫不见动摇的笑容后默默咽回，只是挥手示意侍女将饭食点心端上椎名眼前空荡荡的矮几……朽木家，未必没有故意放着这空空席位来嘲讽那位绯真夫人不自量力的意思！
　　椎名清渊看着鱼贯而来的侍女，脸上并无异色，淡淡地向朽木管家点了下头“辛苦管家了～”
　　不再理会对面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和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窥探视线，椎名只是端坐着浅啜面前的果酒。
　　婚礼开始：
　　穿着白无垢的绯真很美，总是喜欢摆架子的白哉虽然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里流动的暖意即使是这样清冷的场面也无法减去分毫。
　　礼乐声庄重悠扬，那两个人心有笃定，脚下的每一步都踏的安然。那种坚定，身份的差距挡不住，家族的反对挡不住，众人的冷眼挡不住，就连生死的威胁光阴的短暂也挡不住……他们坚信着，想要的东西就在此时此刻，就握在手中，就在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