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烟花与志波家 ...
-
两人站在远离人群的河岸边，看着一朵朵烟花从地面上升起又盛放在夜空之中。月光星辉暗淡了它们的颜色，只剩下满眼各色烟火闪耀的亮光垂落天幕，如同摇曳的梦境……
“真美啊，无论看多少次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美丽所以短暂呢，还是就因为只有一瞬才如此动人呢？”
“阿渊也会说这种伤感的话啊～”志波海燕低头看着身边少女有些出神的样子“阿渊再跳一次舞吧，当年我在椎名家看到的那个……”
“唉？”椎名清渊抬起头看着他“在这里吗？”
志波海燕的眼里闪现着怀念“天地为舞台，星月为宾客。阿渊再跳一次吧！我，很想再看一次呢～”
椎名清渊看着他，就那样与他的目光对视着，感觉像是一瞬间又像是有百年的时光在谁的眼眸里倒流：阳光，微风，木质的长廊中清脆的铃声，宁静的午后里摇摆的花草；谁脸上的笑容，谁颊边的红晕，他们澄澈静好的年少时光……
“嗯！”她点头，笑容里有无尽的惆怅与温柔“海燕哥哥，我开始了哦～”
椎名从阵法里取出扇子，摆出舞蹈的起势。那一瞬间，她的神情气质就变了，像是脱离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已非现在的她，似乎是百年前那个单纯明净的贵族小女孩，又似乎是舞曲中惆怅落寞的闺中女子……
舞步开始旋转，华丽的扇面已打开，谁的青丝绕眸，哪家花开正艳：
“浅杯余淡酒
不意自晚归
方只见海棠正艳
却不知
流光空负了谁
那如花美貌
似水年华……”
夜幕下的少女随着词曲的意境时而风流写意，时而慵懒妩媚，时而怅然凝神，时而伤感幽怨……她的舞步也随着神情的变化时急时徐，翩然如蝶……手中折扇转、甩、开、合、拧、圆、曲变化不休，少女的脸庞便也随之在色彩绚丽的扇面间时隐时现，明明灭灭……有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她身后绽开，带着孤注一掷般的歇斯底里与杜鹃啼血般悲壮的震撼！她就那样舞着，舞着，没有一个转身不华丽，没有一个眼神是多余，仿佛洗净了岁月，沉淀了所有的甜蜜与悲伤……
“浅杯余淡酒
不意自晚归
方只见海棠正艳
却不知
流光空负了谁
那如花美貌
似水年华……”
一曲毕，优雅伏身在地面的椎名缓缓直起身来。志波海燕看着她，说不出心间的滋味，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周围像是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耳边的风声与虫鸣……
有鼓掌声从侧面传来，伴随着蓝染温柔的声线“椎名跳的很美，真是难得的能打动人心的舞姿呢！”
“啊啦，啊啦今天可真是开眼界了”蓝染身边探出市丸银的脑袋“原来椎名桑不只是喜欢拿刀砍人这一种运动啊，居然也可以像个女孩子一样呢～～～”
椎名清渊看着那颗银色的脑袋不禁微微眯起眼：这个混蛋！那个“居然”是什么意思，嗯？她平日里很爷们很豪放吗？？？
蓝染看着椎名不快的神色推了推眼镜歉意道：“打扰到两位了吗？那还真是非常抱歉。因为看见熟人所以想来打个招呼，碰巧看见了椎名的舞姿，不忍打断就没有做声，偷看了椎名专门跳给志波副队长的舞呢，还望两位不要介意。”
蓝叔开口谁敢不识相，椎名清渊笑起来“并不是生蓝染队长的气，实在是市丸副队长太会说话了啊～”
蓝染闻言朝两人歉意一笑“银，你再这样说话，可是没法讨女孩子喜欢的～”
“嗨～我知道了哦～蓝染队长！”市丸银回答的毫无诚意
椎名有些无语，市丸银和蓝染的关系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啊，这种亲昵的姿态！还有夏日祭不是应该找异性逛街的么，他们两个怎么连这种日子都粘在一起啊？绝对不正常！
“既然已经打过招呼，又意外欣赏到了那样美丽的舞蹈。下面就不打搅两位了，还请志波副队长对我的队员多加照顾了。祝二位今夜玩的愉快，那么告辞了。”
“我明天一定会把阿渊平安送回五番队的，请不必担心！蓝染队长慢走。”志波海燕与蓝染客气地告别，转过身来脸色就有些奇怪“刚刚没感觉到蓝染队长的灵压啊，差距这么大吗？”他抬起头看见椎名脸上凝重的神色担忧道：“怎么了？”
椎名清渊摇了摇头“没什么，和海燕哥哥一样觉得自己和蓝染队长差距真大呢！”她没法跟海燕说什么，心里却轻松不起来：连蓝染都过来了，那么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快对她失去耐心了？
“空鹤应该已经等急了吧，她可是很久没见阿渊了啊！”
“嗯！我也很想念空鹤姐姐呢～”
……
志波家的建筑果然如所想的一般特立独行，椎名与志波海燕刚走近就听见一声惊悚的粗吼“大姐！！大姐你快出来！！大哥居然带了个女人回来了啊！！”
椎名清渊顺声望去，便看见了和海燕、空鹤长得完全不像的志波岩鸠，小时候明明很可爱的啊，长大了倒是意外的……结实过头了呢～～
“大姐……”
岩鸠的大吼声被赶来的空鹤一拳打断“什么女人，女人的！那是阿渊！椎名清渊！明明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看来你完全不记得了呢～”
“椎名家？”岩鸠的表情有些迷糊又有些惊诧，迷糊是对椎名清渊这个人，惊诧是对椎名家这个敏感的身份。
椎名清渊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无语，这家伙那个时候就只顾着疯玩儿了，根本对自己没什么印象了啊！明明还弄坏她不少玩具来着。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这么多年变化还是很大的，认不出也正常……
“清渊殿下！”两声整齐的重声
“啊，金吾，银吾！好久不见了呢～”椎名清渊看着这两个一直坚守在志波家的家仆有些感慨，还真是不经意间就放走了悠长的时光呢～
“清渊殿下您……”
看着那两个大块头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空鹤无奈开口“好了！等会儿有的是时间，先去把宴席再准备一下吧！”
“嗨！”
空鹤转过身看着椎名，神色有些悠远“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阿渊！”
椎名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空鹤姐姐……”她伸出手，环住眼前女子的腰，将头靠在她身上“空鹤姐姐……”
志波空鹤看着比自己低半头的少女：当年还是个小不点呢，还真是长大了呐～。她伸出手揉乱椎名的头发“还听大哥说你变了很多呢，结果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啊～”
“是长大了啊，都没有大哭大闹，撒泼耍赖呢～”椎名撅着嘴不服气道。志波家的人总是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心呢，在他们面前她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亲近一点，真实一点，不掩饰，不假装，不思前想后，不那么成熟懂事随心就好……不自觉地，把他们当作家人一样对待了啊……
那一场酒宴很是热闹，宾主尽欢。岩鸠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在众人的交谈中回忆起来桌子对面那个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女孩子是谁了“你，你是当年那个抢了我三串章鱼丸子的椎名家的小鬼！！！”
他的话让整张桌子瞬间安静下来，这反应是有多迟钝啊！空鹤毫不客气地一拳打上岩鸠的脸“就只记得章鱼丸子吗？？你能不能再没出息一点，岩鸠！！”
被打的人捂着自己的脑袋很不服气“她可是抢了我的东西后还打了我的人啊！！多么恶劣的家伙啊？？大姐你当年还不帮我！！”
空鹤淡淡地瞟了委屈的弟弟一眼“那是你没用！！连比你小的女孩子都打不过！！”
“就是！！岩鸠你当年可是相当的没用呢，还是个爱哭鬼！根本就不像海燕哥哥和空鹤姐姐的弟弟！明明我才更像志波家的孩子啊～”没错！她当年是欺负岩鸠来着。乖巧可爱是在海燕哥哥面前，小时候的她，被称作混世小魔女也不过分！都是身为父亲的椎名家主太过宠溺，再加上有喜助表哥和夜一姐姐撑腰，椎名清渊便肆无忌惮地到处闯祸……
“啊啊，阿渊要是志波家的孩子也很不错呢～能拿岩鸠换就好了～”喝了不少酒的空鹤搂着椎名的肩膀附和。
“清渊殿下来志波家的话我们很欢迎的……”喝高了的两位家仆早忘记去看岩鸠难看的脸色，也跟着起哄。
“大哥……”
看着岩鸠一脸委屈的表情，身为大哥的志波海燕只是揉揉他的头笑着装傻……
“你们太过分啦！！！！！”岩鸠站起身来愤愤地看着对面的椎名“我要为了自己的地位跟你决斗！！”
椎名清渊坐在桌前只顾着夹菜“输了不准哭鼻子哦～”
……
最后两人也没打起来，稀里糊涂被灌了不少酒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的岩鸠（￣▽￣）……
等到这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志波海燕扶着走路都有些不稳的椎名“阿渊今天就住在志波家吧，太晚了……”
“嗯！住在志波家……”椎名稳了稳身子“和空鹤姐姐一起睡吗？”
“可以哦！”志波空鹤的声音响亮而豪爽“阿渊交给我就好，大哥去休息吧。”
“啊，你看好她……”
“知道了，在阿渊的事情上大哥总是这么罗嗦啊～～”
“嗨嗨！我不罗嗦了，早点休息。”
……
等到泡过澡，换上干净的浴衣和空鹤一起躺在被窝里的时候，椎名的神志却变得出奇的清醒，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耳边传来空鹤压低的声音“现在还能想起当年大家一起过夏日祭的场景呢，夜一、浦原，那个时候朽木家的小少爷也经常被夜一拽来呢～很热闹的～不过夜一走后，他就再没来过了……”
“那个啊，朽木白哉～当初就老是一脸鄙夷地看我和岩鸠打架，现在看见我更是装不认识呢～”
发现椎名清渊对夜一和浦原的避而不谈，空鹤叹了口气“阿渊在怪他们吗？夜一和浦原其实……”
“没有怪他们哦”椎名的声音很平淡“并不完全是喜助表哥的原因，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不怪他们！况且……夜一姐姐其实完全是被喜助表哥拖累的吧！”
椎名清渊翻了个身，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喜助表哥这个人呢，乍一看似乎邋邋遢遢软绵绵的很没用，其实是个非常强大，又细心、敏锐，且聪明绝顶的人。但是……”椎名的语气染上了些夜色的凉意“正是因为太聪明了，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反而很没分寸！一不小心就会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志波空鹤的语气透着幸灾乐祸“啊啊，真想让浦原那个家伙听听自己表妹对他的评价啊～期待那张脸上的会有怎样的表情？”
椎名叹了口气“真的对着那张脸的话，我估计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吧……”
“为什么？”空鹤有些好奇“阿渊以前对待浦原可没这么温柔啊～”
“因为……”椎名缓缓阖上眼“喜助表哥他……也很可怜啊……”虽然也是自作孽来着，那个制作出崩玉的罪魁祸首。
空鹤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大哥一直很担心你呢，当年椎名家出事后一直找不到你的时候，你去虚圈的时候，就算你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经常回来唠叨。总觉得椎名家的事对你造成很大伤害，改变了当初单纯的阿渊呢～，很多不好的事情想要代替你去处理，不想再让你看到更多阴暗的东西……”
“呵呵，海燕哥哥太疼我了才会这么想”椎名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确实失去了很多东西，也有悲伤的惨痛的记忆，直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但是失去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悲伤也没用，哭泣也没用，死亡也不行！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
椎名的目光变得遥远而悠长“那时候的我很单纯，很快乐，只有无忧无虑的活着才会拥有的纯粹与美好，确实是珍贵的东西。”
“伤害与失去会让一个人成熟，但我也明白，经历血腥倾轧，颠沛流离与生存挣扎后狼狈的浑浊与荒凉，我再也不是当初的我。”
“世事总有不幸，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是，我并非只是在失去，生命中经历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是毫无意义的，只要愿意的话，我们总是能从世事中受益的。变得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也更加确定了自己是怎样的人。”
“因此，才能变得更加平静而坚定……”
“因此，才能变得离幸福更近一点……”
“我一直这样坚信着，并且想要继续坚信下去……”
听完清渊的话，空鹤沉默良久，最终只能轻叹一声“阿渊，真的长大了呢……”
“所以……”清渊看着她的眼睛“空鹤姐姐也好，海燕哥哥也好，请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没有人天生就理所应当被呵护而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人能够将自己成长的代价与生活的责任推给别人，自己维持着纯洁无瑕的模样……那样的纯洁简直比肮脏更让人厌恶……”
……
“但是，但是能被人关心着呵护着这件事，真的是太好了”椎名清渊起身正坐，缓缓倾身，将额头贴上手背，向着空鹤行了一个大礼“一直以来的关心和照顾，真的非常感谢！！”
志波空鹤伸出手，一把将清渊拉回被子里，将自己的下巴抵上她的肩窝道“阿渊不用这样的，我都明白的！你的想法和心意，会帮你转告大哥的！睡吧……”
“嗯……”已经非常疲惫的椎名闭上眼，很快就开始意识模糊……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要更加努力才是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烟花与志波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