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告别》皖伶

4、程月

　　在Roy离开之后，有一个女孩也把我约到过南城墙，也许是地方的特别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那是我的一个学生，读大四，比我小六岁，齐刘海，头发软软地披在肩上，眼睛里满是温柔。

　　她说：“江老师，我无意中看到这个地方觉得很漂亮，特别是夕阳落下的时候仿佛给世界披上一层温暖。我那时就想你一定一喜欢这里就一直想带你过来看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夕阳下肆意绽放着的城市有些发愣，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说：“我叫程月，江老师我喜欢你。”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一瞬间我没有甩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样在城墙上傻傻地站了一个晚上，我才恍然清醒过来带着女孩回学校，送她进宿舍时我对她说：“对不起。”

　　她愣了愣说：“没关系。”

　　我说：“不，我是说我有恋人了，只是他暂时离开了而已。”

　　她红着脸低下头说：“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我说：“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说清楚。”

　　她摇了摇头突然问我：“我能知道她的名字吗？”

　　我想她是个好女孩也就不想瞒她：“叫罗一哲，是男的。”说完我就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结果三天后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她说：“江老师我能陪你一起等他吗？”

　　她说：“江老师，我很喜欢你，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要是他不回来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程月毕业后留在了B市，找了个给杂志写专栏的工作，不是很忙，于是她常来学校找我，送饭或者买条领带给我之类。我拒绝过她，但是她没有放弃，年级上的主任很看好我们常安排些活动让我们参加，但是我始终不曾给她任何承诺。

　　一年后程月有天送了件很贵重的西装给我，是深灰色的，我喜欢的款式。我很不好意思地说：“真的不要再送我礼物了。”她却垂下眼帘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要走了。”

　　她说：“有一个更好的杂志看上了她让她当总编助理其实就是下届的总编，工资待遇都不错，关键有个稳定的平台能够更好地发展才华。但是杂志社在C市所以可能不能再常常过来了。”

　　她说女人一辈子其实就像找个喜欢的人过日子然后有一个体面的工作。她说她不能再这样陪着我一起耗下去结果什么都失去了。

　　她说：“对不起，我要走了，但是，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我们有没有可能，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低着头但是我仍然能看见她的眼泪。

　　一年过去她变得更加光彩夺目，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合适但是我不喜欢她，所以我不能答应她，甚至我现在因为自己心里面那一点固执于是连骗她说我还是有那么一些喜欢你的都不愿意。她总是说“对不起”其实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我想早在一年前的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甩开她的手，而不是这样耗着耽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

　　我说：“程月你是个好女孩。”

　　她听着这个回答也就释然地笑了：“其实还是谢谢你，这一年我过得很快乐，以后怕是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任性了。”

　　突然间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她说：“我一直不敢说，但是我觉得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罗一哲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