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夏O里

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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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教室完全被学习的紧张感所控制。
　　除了书籍和文具，狭小的书桌上你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大家也终于印证了鲁迅“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这句话。
　　你基本上看不到男生再像往常那样打闹，也看不到女生爱聚在一起磨嘴皮子。没有人再关心今天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所有的人都把一双眼睛局限在四分之一平方米的地方。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平安夜悄然临近。
　　当然，这天晚上并没有下雪。看不到互送礼物的情人，听不到往常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只有头顶上的日光灯与你我相伴。
　　夏里站在贴着个人奋斗目标的墙壁前面，静静的看着五十多个愿望中间清秀灵逸的“西南大学”四个字。
　　从你离开后，我就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了。就连听着他们喊你名字的时候想你，这样的机会也消失殆尽。
　　外面黑暗里有烟花突然绽放，人们纷纷从窗户探出头。
　　“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一个女孩捧着手里的玫瑰花，对面的人看不清面目，“我能和你交往吗？”
　　几分钟的时间像几世纪那样漫长。
　　男生依旧站在原地。
　　周围里里外外已经围上了几圈人，烟花还在空中明明灭灭，溅开的火星四处飞窜。
　　“牵手！牵手！”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终于，那个男孩稍微动了动，上前拥住了她。
　　一片喝彩声和欢呼声从四周响起，紧跟着的还有后面大老远处的校园警卫一边吹哨子一边训斥的声音。
　　凑热闹的人四哄而散。
　　于是，这个原本毫无生气的节日因这场插曲增添了些许活力。
　　夏里看着那个女孩，就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她比自己勇敢。
　　喧闹中，前面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孟晖和林然的声音。
　　“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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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暮回学校的时候，正是下午的课间。
　　“进去吧。”宋恩奇停在楼梯拐角处看着她。
　　“恩奇。”苏暮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两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你！”
　　“好了，进去吧。这几天还是要多休息。”
　　“嗯。”
　　夏里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沿着教室最左边往自己位子上走的苏暮。
　　“好些了吗？听说你感冒了？”
　　“嗯。好多了。”
　　“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多补充营养，保持好心情。”
　　苏暮并没有坐下，而是靠在夏里对面的墙上。
　　“知道了。这两天都学什么了？”
　　“也没什么，还是按着以前的步伐来。做了好多题，试卷都给你留好了。”夏里从一边的书里抽出一小沓试卷递了过去。
　　“真想快点结束！”
　　“那我会想念这儿的。”
　　“是想念这儿，还是想念这儿的人？”
　　“人。”夏里扬头笑了笑。
　　“我享受着她们的关心，也遭受着她们的中伤。我明知道没有一个人可以完美，但我们要追寻完美。我变得敏感，对身边的事毫不关心，我开始不相信爱情。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爱情。我看着上帝馈赠给我的孩子，然后把他扼杀。我没有丝毫愧疚感，我甚至还在不能理解一个母亲的爱的年纪，成为了一个恶劣的母亲。我只知道放纵自己的感情，享受短暂的欢愉。那么，你理应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诅咒你！”
　　这是苏暮日记里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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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走？中午不回去了？”孟晖问赵士辰。
　　教室里基本上没有人，除去回宿舍午休的学生，就只剩中午留在这里学习但又去餐厅吃饭的人，当然还有前面两三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神。
　　“回去。你呢？”
　　“待会儿。”
　　“你最近和林然怎么回事？”
　　“我们俩快掰了。”
　　“你想掰？”
　　“她想。”
　　“掰就掰呗。什么样的女的找不到？”
　　“我就看她顺眼。你不是也认着某人不放吗？有戏没？”
　　“不知道。”
　　“要不你就从了你同桌？”
　　“拉倒吧你！她最近也不知道是在写日记还是什么？整天上课桌子上放一小本。”
　　“她放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走，找找去。”
　　“你妈没告诉你，偷看别人日记不道德。”
　　“装丫的！”孟晖在苏暮桌上的一摞书里翻来翻去，“那本子长什么样？”
　　“哟，这儿呢。”赵士辰从书架里抽出一个本子。
　　“看看。”
　　两个人亢奋的对着头，从外面不时走进一两个人。
　　“苏暮，你这两天去哪了？”李璐盘腿坐在床上。
　　“感冒不舒服，回家了。”
　　“你居然战胜了班主任！”夏里愤愤的想着前阵子自己的遭遇，“上次我感冒那么严重，那老巫婆居然不放我假！那也就罢了，我回宿舍休息一下都像要挖她家祖坟！你没瞧她那心疼劲，好像正在争分夺秒备战高考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你学习好，她理所当然对你严厉一些。”苏暮笑着看夏里。
　　“才不是呢！”
　　教室里的两个人把日记放回到远处。
　　他们并没有发现新大陆。
　　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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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然，你出来一下。”晚上的自习时间门一下子推开，一股冷气嗖嗖的往里冒。班主任的镜片上瞬间蒙了一层雾气，她摘下来，抽出口袋里的小方布擦了擦。
　　人们都抬起头，仿佛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在这种持续的高压下，每个人的心里都生长着一根毒刺。他们因为压抑情绪变得异常容易波动，他们都在犹如一滩死水的生活中寻找着能够让人大快朵颐的噱头。
　　林然走在班主任的身后，她忐忑的心随着越来越接近办公室而得以印证。
　　她能够想到的是，班主任已经知晓了她和孟晖的事。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母会在下一秒出现在自己面前。
　　林然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站在里面的父母，还有旁边的孟晖。
　　“我会让你后悔的！”这是不久前孟晖说过的话。
　　林然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爸，妈。”林然低声叫着，一直没敢抬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然的妈妈摇晃着她的肩头问，“我和你爸爸还一直以为你在这里一直都是好好学习，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做这些事情！你当初答应过我们的话你都忘了？”
　　“妈，对不起。”林然的声音有些嘶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林然的爸爸在一旁黑着脸说。
　　“我知道都没有。我现在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请你们原谅我！”林然想起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有的委屈一瞬间迸发。她捂着脸，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然然，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妈妈说，我替你做主！”林然的妈妈从来是最宠她最惯她的，一看自己女儿哭成这样，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都是你平时在家惯的她。”林然的爸爸向她瞪了一眼，“林然，你说说怎么个事？”
　　林然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孟晖，眼神里充满的全是恨。
　　“他一直缠着我不放，你们来也正好了。孟晖，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我不管以前现在你多喜欢我，或者只是为了满足你的自尊心和强烈的占有欲，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继续的。我想我的父母也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整天对我施暴的人。你以前打过我的那些，我都不计较，以后你滚远些，因为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你居然敢打我女儿？你是什么东西，我的宝贝女儿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你……”林然的妈妈听到这话不干了，冲上去就推了孟晖一把。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林然的爸爸喝了她一声，目光转向孟晖，“我女儿既然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看你也就没必要再死缠烂打了！我女儿就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以后希望你还是多注意自己的学业。”
　　他转过身，看着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班主任：“老师，以后还是麻烦您多照看一下林然，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望老师多多包涵。”
　　“当然。林然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就是差那么一股子干劲。以后我会多督促她，争取以后能取得好成绩。”
　　“那就多谢了。今日见面场合不对，改日一定专门拜访。”
　　孟晖本以为能用林然的父母要挟她乖乖呆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弄得自己进退维谷。
　　现在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亲手扼杀了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