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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结缘小十八 ...
顾亦錦自进殿以来,第一次正视安国侯澜烨身后的这位神秘的白衣男子。
一身雪绸,长身玉立,未有任何色彩装饰点缀的衣衫,仿若一袭缟素,白绢斗笠掩面,垂于身侧的宽大衣袖掩去手部,这人的一切都被很好的遮掩了起来,顾亦錦皱眉,为何身上不自禁的有些冷意,有种被一条阴冷的毒蛇锁定的感觉?
“顾相?”澜烨眯起纤长的眼睛,有些不耐的提醒道。
顾亦錦攸然回过了神,挑眉淡淡的笑着说道:“侯爷无须再以丞相身份称呼于罪臣,侯爷所言,罪臣亦觉得本应如此,罪臣所亏欠于老侯爷的,必将尽自身所能,安抚亡魂在天之灵。如此,罪臣这便将绶带相印交付,至于朝服,还请侯爷宽恕一时,待罪臣下朝之后,便将朝服送还。”
唤来青禾,顾亦錦将相印以及绶带双手捧出,交给了面色一如往常般一脸漠色的总管太监,澜竽看至此处,再无力挺直背脊支撑起帝王所剩无几的威仪,躬身萎下背脊,单手抚头靠在金灿的龙椅背部,眼神空茫的看着一脸淡淡笑意的顾亦錦。
众臣见顾亦錦交付相位,安国侯也已定好顾亦錦的处罚,而其他几位掌权大臣对此并未有任何异议,便也偃旗息鼓,不再纠缠于他。
顾亦錦晏晏而笑,抬眸看着澜烨,“不知罪臣尚有多少时间可与府内交托后事?”
澜烨一脸身为上位者的宽和慈悲之色,“顾相虽入朝三年,行止荒唐无为,但今日终是尽了为人臣子之责,赴刑之前,当以厚待,这两日便许你居于相府之内,后日本侯会亲自来为你送行。顾相也莫要太过担忧,毕竟同朝三年,你的父母到时若有安置之处,本侯会关照衙役护送他们的安全的。”
顾亦錦心中一颤,面上却笑得愈发柔和艶然,“那罪臣便大谢侯爷了,后日罪臣定当安于府内,洒扫以待。”
待得下朝,夕阳垂于西天,余晖将琉璃毓瓦的殿脊以及赤红若血的宫墙晕染的极美诡异,有种食人血肉的怖兽饱腹饜足的错觉。
青禾推着顾亦錦的轮椅,身旁跟着纪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御水桥,仿若要将这诡美皇宫的最后景致印于心中一样。
身后忽然传来疾步匆匆的声音,顾亦錦淡淡回头而视,便见今日随侍澜竽身边的小太监黄鱼粗喘着大气的奔到了他们身前,三人等他顺好了气息,方听到黄鱼急声言道:“相……额,顾大人,皇上请您澜波亭一见。”
顾亦錦意料之中,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待撩开眼帘后,便轻声吩咐青禾他们勿须跟随,先候在宫门处,待一会他回来后再一起回去。
青禾咬了咬唇,看顾亦錦执意,恨恨的拉过黄鱼,将轮椅推法以及注意事项吩咐一二,便带着纪箐离开。
顾亦錦被黄鱼一路小心翼翼的推到了澜波亭,便见正坐在石桌旁饮酒的澜竽,艳红的夕辉照在澜竽已有醉意的面庞,竟将一向棱角分明端肃正色的面容照出一抹别样的神采。
顾亦錦推着轮椅走到了澜竽的身旁,静静的看着这个满面愁苦之色的帝王,这个用自己双手折断了一心忠君为主的原主稚嫩羽翼的帝王,这个将自己深陷囫囵皇权岌岌可危的帝王,这个借酒也难消心愁的帝王。
叹了口气,顾亦錦调转轮椅,想要离开这个眼中愈显浑浊的醉酒之人,肩膀攸然一沉,顾亦錦的鼻间便满是浓郁的酒香。
“月石,月石,”澜竽痛苦的喊着曾经陪他荒唐了三年的人的名字,仿佛这样,便能留下些什么。
顾亦錦神色淡淡的看着远处芬芳华美的皇宫花园,眼中无悲无喜。
澜竽双手从背后轻揽着顾亦錦的肩膀,如何也鼓不起勇气将顾亦錦转过身子,与他面面相对。
一滴炽热滚烫的泪水啪的一声划过顾亦錦白玉般的耳垂,滴落在他瘦弱的肩膀上,顾亦錦却依然一脸静默,连呼出的气息频率也未受任何影响。
澜竽赤红的醉眼满露痛苦之色,他一把将顾亦錦抱出轮椅,一手将石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黄鱼和侍卫早已远远躲开,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未敢近前。
澜竽愤恨的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顾亦錦,灼烈的酒液焚伤了他的嗓子,嘶哑低沉满是痛苦哀意的吼声一声声的震响在顾亦錦的耳畔,“月石!月石!朕不想负你的,你莫要离朕而去,莫要离朕而去!”
顾亦錦淡淡抬眼,看着这个满脸疯狂之意的帝王,轻轻言道:“皇上,你的月石,早已经死去了。”
澜竽攸然眼露绝望的怒火,双手愤恨的紧掐在顾亦錦的喉间,嘶哑的怒吼着:“你胡说!你胡说!朕的月石永远也不会离开朕的!”
顾亦錦不禁讽笑出声,“你的月石,这世上最忠君的人,已经死了!死在了安国侯府内院之中,死在了那凌辱与他的二十几个侍卫身下,你的月石,已经回不来了!”
澜竽仓惶的看着满脸讽意的顾亦錦,口中不可置信的念念有词:“不,你不是朕的月石,朕的月石,朕的月石从来不会这样对朕,朕一定是在做梦,对,朕一定是在做梦。”
顾亦錦看着这个可怜可叹的帝王,轻轻言道:“皇上。”
澜竽将头深深埋在顾亦錦的胸前,炽热的泪水浸透了白如碎雪的华锦朝服,顾亦錦抬手拍了拍澜竽的背脊,借着澜竽头部的遮挡,在澜竽耳畔轻轻言道:“皇上,月石临走之前,还为您留下一人,仓曹岑翱,待您于皇宫之内撑不下去的时候,便去找他罢。”
感受到身前皇帝的全身一震,胸前是越来越多的湿意,顾亦錦轻轻的顺着皇帝的背脊,“皇上喝了这么多酒,天色晚了,外面凉,回寝殿好好地睡一觉吧。从此以后,便当这世上再无月石这个人了罢。”
抬手为紧紧闭着眼睛的皇帝擦干净脸上未尽的泪意,扬手招来黄鱼,由他们送皇帝回去,顾亦錦坐在轮椅中,静静的立于亭外目送他们远去,微风吹拂,翠叶花枝纷纷摇曳,顾亦錦调转轮椅,转身而去,远处,一双赤红泪目专注的凝视着夕阳余晖下那抹纤瘦的背影,深深的映刻在心头之血中。
顾亦錦徒手费力的推着轮椅走在皇宫内的石板小路上,也不知这澜波亭到底位于皇宫何处,刚刚黄鱼带他来时还没有察觉,此时顾亦錦一路行来,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走到一处岔路口,顾亦錦凭着来时的印象,打算向东行去,却忽然听到南边那处凌波闪闪的大湖旁隐约传来了阵阵稚嫩的哭腔。
唉,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遇到奇怪的事情要远远的躲开知道不?可是这明显是个小孩子的哭腔嘛,又哭的这么凄惨……顾亦錦边于心中唠唠叨叨,边调转了轮椅,朝着湖畔慢慢推去。
离湖边越近,越能看出这处湖怕是早被忽视在皇宫内院中,一路行来整洁的地面上,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枯枝败叶,而处处修剪的芳美齐整的花圃,在此处却成了错综复杂,枝桠杂乱交叠的密林。
“哼,小贱种,快叼起这块骨头从本皇子的□□爬过去!别再磨蹭了,否则还揍你!”刚走近,便听到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少年粗噶难听至极的声音傲慢邪肆的响起。
“呜呜呜,我不可以做狗的,呜,娘亲会伤心的,呜呜。”一道孩童的稚嫩声音随后响起,哭的很是委屈伤心。
“哼,从贱奴肚子里生出来的贱种也敢提你那冷宫里的死人娘?你到底爬不爬?本皇子踢死你!”随着音落,顾亦錦便听到砰砰仿佛打在麻袋上的声音。
耳畔听着那孩童渐至无声的哭腔,顾亦錦蹙眉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啧啧,这是谁呢,就会在小孩子身上逞威风!”
转过了拐角的一棵翠绿柏树,顾亦錦入眼便见一衣饰华美的十二三岁的少年脚下不停的狠狠踢打在一个蜷缩在地上看样子不过五六岁的小孩童。
那少年听到顾亦錦的声音,脚下停下了动作,傲慢而阴狠的扭头看向身后的顾亦錦,待看到顾亦錦的容貌之时,眼中一抹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眼神扫过顾亦錦的白锦朝服以及身下的轮椅,眼中重新恢复了傲慢与阴狠残虐。
“嗤,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多管闲事呢,原来是父皇的宠臣顾相爷哪,听说今日不是商量罢相之事的么?这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在皇宫里面乱逛呢?哦,不会是又想爬上父皇的龙床求父皇救你的吧?这才几天不见,你就站不起来了?你现在这样的身子骨还能侍候的父皇满意么?”
顾亦錦看着满脸嘲讽欲念的少年,浅浅的笑开了,暮色之下,顾亦錦身后是阴霾诡异的憧憧林木阴影,看着那笑的艶丽的顾亦錦,少年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飕飕的。
顾亦錦挑眉,从上而下的扫了眼少年,一派笑意斐然,“听说圣上二十三个皇嗣里面,只有五皇子最爱紫衣,还特赐了一块珍贵紫玉,以示隆宠,看来今儿个倒是挺沾贵气儿的,刚从圣上那里出来,便遇上了圣上最宠爱的五皇子。”
“嗤,”五皇子一脸不屑的看着顾亦錦,“顾相爷这是耍什么把戏呢?竟然还装作不认识,要不要本皇子屈尊,等你卸任相位之后,当真揍得你谁都不认识?”
顾亦錦撩唇,笑的愈发柔美,“看来圣上虽然宠爱五皇子,但是五皇子到底也不是能扛起大梁之人呢,在下的相位刚刚已经被正式罢黜了,想必大皇子二皇子们早已得知了这消息,或许现在正在赶赴圣上寝宫安慰圣上的路上,而圣上隆宠的五皇子竟然还在这里欺负一个区区弱童,当真是为圣上惋惜呢。”
五皇子瞳孔骤然一缩,上前几步,一把提起顾亦錦的衣襟,阴狠道:“怎么,你终于被父皇给舍弃了么?哼,那几个草包,本皇子就算不去,父皇照样最宠爱的还是本皇子!”
顾亦錦挑眉而笑,“圣上刚刚还正为在下被罢黜相位之事醉酒呢,拉着在下的手不让走,还闹腾着要去写什么传位诏书,要跟在下一起走,哎,若非圣上醉酒昏睡过去,在下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呢,这会儿几位皇子正好随侍在圣上身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吵醒圣上。”
看着五皇子愈发阴沉的眼神,顾亦錦一拍额头,恍然笑道:“矮油,在下倒是忘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父慈子孝?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来居上?看在下这不中用的脑子,忽然想不起来了,不过今日见五皇子欺负孩童的气势,当真威风赫赫,若是被圣上知道了,想必甚是安慰呢。”
眼看五皇子忿而抬脚急于离开,顾亦錦散漫而笑,“此时圣上身边,想必伺候的人不少,少五皇子一个也无碍的。”
五皇子转身恶狠狠的瞥了一眼顾亦錦,扭头看着抱着肚子安静的哭泣着的孩童,阴沉的威胁道:“哼,小十八,算你走运,今日这事若是传到了父皇耳中,”话虽然是对那孩童说的,但眼睛却阴狠的盯着顾亦錦,“到时候宫里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小十八的影子了。”
顾亦錦目送着衣饰华美的少年匆匆而去的身影,摇头叹息。
推着轮椅,走到了蜷缩在枯叶上的孩童身边,顾亦錦弯着腰身,艰难的将孩童慢慢托起,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孩童还在闭着眼睛静默的哭泣,就连那抽噎的动作也不敢太过明显,哭的泛红的脸上沾上了一些枯叶,红肿的眼睛里孱弱的泪泉不停歇的流泻,顾亦錦抬起右手撩起衣袖,轻柔的擦去孩童的脸上的污渍,左手缓缓地轻拍着孩童,直到孩童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顾亦錦宽大的衣袖包绕着孩童,为他挡去瑟瑟夜风,温和的问着他:“是十八皇子么?夜深了,再过一会宫门就要落锁了,我送你回到你的院落吧?”
小十八睁开红肿的眼睛,扁了扁嘴巴,低下头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我……我不是皇子的。他们……他们都喊我贱种,你今日帮了我,以后……以后会吃亏的。”
顾亦錦看着这个孩子,抬手轻柔的摩挲着他软软的发顶,淡淡而温暖的微微笑着,“傻孩子,只要你是圣上的孩子,不管你的母亲是什么身份,你都是皇子的。只是如今澜国局势复杂,你这样,也是好事。以后遇到你的皇兄们,便远远地躲开吧,就算再有今日的事情,也别太倔强了,万一真的被他们不知轻重的打死了怎么办?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小十八迷茫的眨着红肿的眼睛,小手紧紧的攥着顾亦錦的衣襟,依偎在顾亦錦的怀抱中,感觉好温暖。
送小十八到了他的院落,看到漆落斑驳的门院处焦急等候着的女人,顾亦錦将昏昏欲睡的孩子交到女子的手中,安抚的拍了拍因为换了位置不适的扭动了下的小十八,温和的轻轻言道:“好孩子,到家了,睡吧。”
女子抱着安然入睡的小十八,红着脸有些局促的对顾亦錦屈膝行了一礼,“谢谢您把十八皇子送了回来。”
顾亦錦对她淡淡一笑,轻声言道:“没事,不过是正好遇到了这个孩子。”
看着这个荒凉的院子,顾亦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还这样小,怎么出去都没人跟着?”
女子张了张嘴,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悲伤的说道:“十八皇子……不小了,今年都已经九周岁了,只是奴婢无能,十八皇子这些年吃了许多苦……”
顾亦錦看着转过身默言哭泣的女子,女子还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鬓侧发髻上却隐约可见根根银白发丝,皱了皱眉头,顾亦錦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取下腰间的温白玉佩,这玉佩是皇帝情动之时,送与原主少年的,白若雪精,却是暖玉之最,若常年佩戴,可释化百毒,延年益寿,纹理浑然天成,若不细看,很难辨识出是一对交颈缠绵的龙凤。
顾亦錦将玉佩上的丝络打散,引锦线穿过玉佩,示意女子放低身子,小心的将玉佩系在小十八的脖子上,塞到了他的衣襟内。
“如今朝堂局势太过复杂,圣上自己也自顾不暇,十八皇子如今不引人瞩目,虽生活艰辛了些,但能慢慢长大,也算是因祸得福,这枚玉佩平日可为他调理孱弱的身体,若真遇到危难,拿着这枚玉佩去找圣上,或许能帮到他。”
顾亦錦转身,不再看女子感激涕零的笑颜,推着轮椅,慢慢的走出宫门。
青禾与纪箐早已等得焦急不已,看到顾亦錦出来,连忙迎到他的身边,帮他将轮椅送到马车之上,穿过夜色,匆匆向着相府而去。
屁兜今天人品大爆发了,准备两肥章呦~~~~
哦呵呵呵,屁兜会告诉乃们这素因为屁兜承诺了这章要写那个啥,却还没写到,所以愧疚的灰溜溜的来上传两章的么。。。
不管肿么说,乃们喜欢屁兜,屁兜就好开心,再传一章,撒花~~~~
不过屁兜真的发现鸟,上传章节要上传两遍的,第一遍一定是乱码,第二遍才正常的喵~~~~戳戳JJ的老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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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结缘小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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