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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迟来了四年的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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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外。
话说陈檀拉着张佥刚出办公室,就已经觉得周围气流的怪异。四周看看,一群白领佳人有的搔首弄姿,有的双目失神,均是处在一种不寻常的状态。
停顿了半响,他从左到右扫视了众人一眼,众人皆是一愣,惊恐地匆忙翻看文件,传报表,继续各自工作。
张佥被他拉着走出公司,她招了公司的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里仍是十分震撼。
...瞧瞧人家这震慑,人家这效率。
“大姐?去哪?”司机转过戴着黑墨镜的鞋拔子脸,用一种讨债专用嗓音问张佥。
张佥趴在窗前,闷闷的想道:“去.......”没有狗仔的地方.....
“去外滩十二号103。”陈檀说。
“那是我家啊bro....”
“就是因为是你家才去,你不怕狗仔啊?!”
张佥说不过他,闷闷地嘀咕了两句,向一脸黑线的司机小弟点点头。
沿途高楼林立,张佥叹口气。
“怎么了?”陈檀同样望着窗外,平静地问张佥。
“只是很久没呼吸过新鲜空气而已........”
陈檀侧过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沉吟片刻:“司机,麻烦你转道去.......”
上海海湾国家森林公园
张佥站在原地,一副沉醉的表情:“啊.........我的nature......”
陈檀从车上取了备用的矿泉水,递给张佥一瓶,他笑笑:“这里没有狗仔。”
张佥闭了眼,一步作半步的向前细细的走,伸出手摩画风的形状。突然,她从包中掏出台本,笑着转身看向陈檀:“心情这么好,咱么来对台本吧!”
绿树丛荫中,不知名的鸟儿婉转的清鸣。
“你为什么不选我?”
“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羁绊。”
“那....请你现在就走吧,去找她。”
陈檀皱着眉,反复看着台本上张佥的那句台词,半晌抬头对皱着眉头努力背诵台本的张佥说:“哎,佥佥,你说这台词是不是有点矛盾?”
张佥迷茫地抬头回答:“哦.......有..吗?”
陈檀挪坐到张佥身边:“你看,说‘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羁绊’时,我应该拉起你的手,”他轻轻地拉起张佥的手,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落在台本上,“不是应该一把甩开吗?”
张佥紧盯着台本,迟疑的喃喃:“一把甩开....一把....”她甩了甩被陈檀握住的右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她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檀,左手拿着台本抵住他的前额推离自己。挣开他的手,她站起,拍拍肩上的草,胡乱的翻着台本。
“哦!这段!来排这段!!”张佥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对陈檀说:“第18页往后!”
“第十八页吗?我看看....”陈檀挑了挑眉翻看着台本,当他最终看到了,表情却变得捉摸不定:“这段....很easy嘛...拍的时候你一下就能过,就空过去吧,看看就好了。”
“..........”
“........排排排!怕你!”
陈檀站起身拍拍草屑,挑眉看向张佥:“文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张佥一丝不苟地装正色道:“你!”
陈檀面部一僵:“你是女孩子,说话留点口德!”
张佥皱起眉头:“这也是我的心里话。大家都是女孩子嘛,以后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跟你说话都浪费我口水...”
“谁让你不仅说话还喷口水!”
“我再跟你说半句话我就有病。”
“我成狗不理了?”
“你!”
“诶,你有病啊。”
“..........佥佥。”
“嗯..呵呵,你看这句,哈哈你看这句...‘你一出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哈哈。”
陈檀无奈的看着一脸大笑的张佥,叹了口气转回视线继续配合。
“???这...这都是什么啊?!”陈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一张张翻着手中的文件:“‘想咬你一口,可惜我是回民’凭什么我就是被骂的那一个啊?”
张佥淡定的回答:“谁让你是文艺青年?”
...........
文艺青年是无罪的。
陈檀无奈地看着令他绝望的台本片段,愤懑不平地扔到一边。躺在草坪上,看着湛蓝的天。
过了许久,张佥兴致勃勃地翻着剧本,听见陈檀说:“张佥。”
“嗯?”她正兴致勃勃的翻看着台本,听到陈檀叫自己,微笑着转身,只见陈檀闭眼躺在草坪上,她走到他旁边,问道:“怎么了?”
“张佥......”
?????
张佥弯下腰,竟发现陈檀睡着了在说梦话。她撇嘴:“都睡着了还这么不老实。”转身走向远处的保姆车取些东西。
等到她走远了,陈檀在睡梦中呓语:“张佥,I love you.Marry me.”
休息了一整天,张佥叫醒了陈檀,一起坐着保姆车回了张佥家。陈檀不知出于何心的无赖般退了酒店套房,硬是软磨硬泡赖在了张佥家。
张佥说不过他,只好答应他睡在客厅拉长版纯棉沙发上。面对着窗外沉雾中片片灯火,张佥单手紧攥着被子,看着手机中自己趁陈檀沉睡时偷拍的照片。他还真是适合清新的颜色啊,不论是白衬衣还是墨色的发丝,亦或是茫茫无边的叶丛绿。
偌大的客厅中,陈檀静静地睁着眼,伸出手捻起茶几上的台本,借着月光,台本白纸黑字的结局上写着:
杨渡终娶文珊为妻,平淡终生。
无声的笑笑,陈檀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摩擦着这一行字,喃喃道:“佥佥,在戏里最后我们是夫妻呢。”
黑暗中寂静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不时从窗外传来一两声犬吠,张佥睁着双眼望着窗外一轮明月,想起了远在他方的妈妈爸爸,还有自己陌生的工作,以及......那个一天到晚妨碍自己睡眠的陈檀。
眯起眼看向突然间灯火辉煌的客厅,张佥闭上眼嚎:“英雄~你不折腾行不行啊~”
“不好意思!让我把这段记下来!”远远地陈檀的声音也透露着倦意。张佥抓狂着从床上爬起,顶着满头凌乱的栗发靠在门前,疑惑的看着趴在桌前奋笔疾书的陈檀。
她无奈道:“你在干嘛?”
他抬起眼,望着空寂的夜幕,发呆道:“刚才.....梦里有些灵感....加上一个降调.....”说完低头又开始奋笔疾书。
张佥垂下头来,兀自叹了口气:“喝不喝牛奶?”
陈檀挑挑眉,轻快道:“要热的。”
张佥领了命,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冰箱里倒了杯牛奶,有磨磨蹭蹭的防盗微波炉里加热,靠在桌旁,陈檀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佥佥,牛奶好了没?”
“没!”张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那你过来。”
“干嘛?”
“哎呀你过来。”
张佥无奈的蹭过去,陈檀看了看满脸纠结心虚的张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谁知用力过猛了,竟把张佥拽到了自己怀里。
张佥惊慌的抬起眼眸,正对上陈檀微笑着地,暧昧不清的眼,真是各种尴尬。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张佥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陈檀醉人的眉眼和越来越近的高挺鼻梁。
“佥佥,”陈檀轻涂双唇,“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四年前,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张佥听他这么一说,像是有一阵穿堂风席卷而过,陡然感到阵阵酸涩。
四年...真的已经太久了。
四年来,自己最初的辗转反侧,后来的失望痛苦,再到最终的言不由衷。
张佥突然再没了那种暧昧的气氛,她开始挣扎着从陈檀怀中坐起,刚刚柔软细密的感情仿佛是肥皂泡一般一一碎裂,她忽视陈檀疑惑的眉眼,挣扎着想要站起。
“佥佥?”陈檀失笑,摊开手不明所以:“为什么我一提到以前你就这样?”
“没....我....我去端牛奶。”张佥将挡在额前的乱发拨到脑后,转身疲惫而迷茫。
“佥佥你在逃避。”
“没有....就换个话题吧....”
“张佥你看着我!!!你在逃避!”
“我没有!”张佥红着眼转身瞪着陈檀,颤栗着:“我逃避?!我为什么逃避?是因为某人在某段时间做出了某件让我至今无法释怀的事?某人那么伤害我了最后又总是咄咄逼人的让我一次次揭开伤口?!”
看着陈檀忧郁的眼眸,张佥懊悔道:“对不起,我干什么要朝你发脾气呢?我自找的。”
她闭了眼,转身关上自己的房门,高声道:“牛奶在微波炉里,自己去端吧.......小心别烫到手。”
客厅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声,张佥心里又矛盾又懊悔,唉~自己真是~干什么又莫名其妙的引起争端。
若是当初他去了国外,自己也能随他一同....结局会是怎样。
若是他去了国外便不再回来,自己.....应该已经不再回想起那四年的光景流离。
想了又想,知道脑海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般,她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床上。
暗夜里,窗外有不知名的飞鸟破空悲鸣,一片比夜幕还深沉的寂静中,陈檀的声音稍稍沙哑,突兀的出现在寂静中。
他问:“佥佥,睡了没?”
张佥不说话,静静地把脸埋进枕头 ,只露出一双耳静静地听。
“对不起。”
“那四年,留你一个人。”
“那四年我在国外,日日夜夜奔波流离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只是因为......我....我想念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走前我给你留得便签上说过‘如果我爱你,我会来找你。’那句话,也不过是我想真正看清我自己的心。”
张佥静静地听着,仰起脸,眼泪顺着眼角不动声息的滑落进发间。陈檀的声音依旧清晰。
“是我太心急了,我只顾一味地找回曾经失去的,却忽视了你的煎熬。”
渐渐地,从卧室里或浅或轻的呜咽传入陈檀的耳中,他顿了顿,柔声道:“那三个字,我迟说了四年。”
张佥睁大双眼,屏息。只听那声音无比清晰,一字一句地打在她心上。
他说:“佥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