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塌鼻子

9、担任车夫

　　正待陆子言踌躇的时候，叶芷早已是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门帘，坐在里面的贵人身份暴露无遗。

　　萧月薇？！

　　陆子言惊，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常。他看着马车里端坐的她，心里疑惑顿生。虽然他只与她有一面之缘，可就凭那一面之缘，他也敢肯定她必定不是那种欺善怕恶之辈，而且萧家在烨城声望颇高，她不是那种愚笨的人。

　　“不知公子如此急切，找我家小姐是有何贵干？”话音刚落，陆子言才觉察到她身旁还有一名婢女，心里暗自恼着自己方才的莽撞，急忙道歉：“在下不知是小姐在车上，方才这马车撞到了人，相比是那车夫一时疏忽了，在下鲁莽，此向小姐赔个不是。”

　　那名婢女含笑看着他，捂住了嘴，乐呵呵道：“小姐今日起的有些早了，马车行在路上好歹有些颠簸，小姐便起了睡意，想必公子方才的话，小姐还以为是做梦呢。”

　　陆子言大囧，忽略了方才看见她一直闭着眼，又忙赔不是。只见那婢女笑脸盈盈，声音压低了些对他说：“公子方才一巴掌将车夫打昏过去了，如今小姐要去城外的寺里上香，没有车夫驾马，这可如何是好？”

　　陆子言迟疑了一会儿，看着那名婢女，生怕唐突了：“在下可为小姐驾马，只是不知小姐可否愿意？”

　　萧月薇仍是闭着眼，那名婢女还是笑道：“只怕是小姐今早累坏了，公子还是不要叫醒小姐好了。若是公子愿意替小姐驾马，小姐想必也是很高兴的。”

　　陆子言见婢女没反对，反正自己也是在帘外，并不会冒犯到她，便坐上了马车。一边，他看着马车旁干站着的叶芷，皱了皱眉，不放心道：“表妹，你......”

　　“我没事！”叶芷看见他坐上了马车，暗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自己也不方便去搀和，便出乎他意料的没有来凑热闹。陆子言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闲晃，嘱咐了几句，便挥鞭驾马走了。围观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瞧，也便都散去了，只是那位被马车撞到了的女子似乎是受伤了，一直在地上没有起来。叶芷向来热心，便拖着被打昏过去的车夫扶着那名女子去了萧府。

　　城郊的小道上，一辆带有“萧”字的马车正平稳地行驶着，陆子言坐在门帘外驾着车，唇角向上挑着，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而门帘之内，那名婢女却沉着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帘外，那个隐隐约约的男人的轮廓。一边又将手抵在萧月薇的脖颈处，长长的指甲仿佛利刃放着寒光。

　　“姑娘，只怕是要叫醒小姐了，在走两步就到寺庙了。”门帘外，陆子言好心的提醒着，仿佛自己真的是萧家雇佣的车夫。

　　“多谢公子提醒，奴婢这就叫醒小姐。”那名婢女很快回答了，声音都是笑盈盈的。陆子言专心驾着车，听见那名婢女的声音，脸上的笑又温柔几分。

　　好痛，谁打了她一下？萧月薇揉着自己的头，眼睛眨了几下，很快适应了环境。

　　颠簸的......？这是在哪儿？萧月薇一头雾水。

　　“小姐，该醒来了，寺庙就快到了。”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女声，萧月薇看向她身旁，一个婢女笑盈盈的看着她，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才感觉到有一只手掐在她的脖颈上，是那个婢女的。

　　她想起来了，方才她还在府里的凉亭里念着诗经，就是这个女人假装府里的婢女，然后用她的身世诱惑她，她没答应。然后......她好像是被打昏了。再然后，她就在这马车里了。

　　“你要做......什么？”吸入的气变得少，连声音都小了不少。

　　“小姐莫不是没睡醒？”那名女子答非所问，继续笑道，“寺庙就快到了，小姐赶快清醒才是啊。”

　　声音比平常音量略大一些，车外都能听到。

　　车外？

　　她看着车外，仿佛是一个挺拔俊秀的男人。那名女子看她向门帘外看去，手劲送了一些，嘴唇几乎是贴在她耳朵上，呵出的气痒痒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姐若是不老实，我可是没义务保证小姐的安全啊。”声音娇而媚，仿佛是会勾人一般。可惜萧月薇是个女人，她只感觉到那名女子身上沉沉的死气，阴冷，潮湿，就像久未见天日的棺材里爬出的女尸一般骇人。她本不会武功，这种情况下更是不能反抗，只能顺从地点头。而那名女子见她点了头，笑着松开了手，笑脸盈盈的对着她又提高了音量：“小姐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个背影，有什么好一直看的？”

　　萧月薇虽没有一直看着帘外的人，但听到这种话，不免羞红了脸。而门帘外的陆子言听闻，笑得又更温柔了一些。

　　终于马车不在颠簸了，在一座寺庙下，陆子言将马车停住了，然后跳下马车，准备扶他们下来。那名女子先跳下来，而当萧月薇看到是他时，不由得愣了一愣。

　　“原来是你。”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道。

　　“想不到小姐竟还记得在下。”陆子言行礼，然后扶着她下了马车。那名女子只当是一桩天赐良缘，在一边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

　　“好了，小姐。我们上去吧。”那名女子仍然扮演着一位乖巧懂事的婢女，看着那无数级石阶，一时间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嘟着嘴，抱怨着：“真是的，上个庙还要攀那么多级阶梯。累都累死了。”

　　萧月薇没有看她，自顾自地往上面走，那名女子既然是婢女，主子走了，没道理不去伺候。于是又忙去扶着她。只见陆子言也不紧不慢地走在她们身旁，笑挂在嘴边十分的温柔。主子没赶人，婢女就更不能赶人了。只是直觉告诉这个女人，这个男人不好惹.可是不好惹又怎么了呢？越是不好惹的人，惹起来才越好玩！

　　这座寺庙建在山上，差几步路就到山顶了，九百九十级石阶可谓是十分壮观。据闻这庙是当年神仙也待过的地方，自然是不能与其他庙同日而语的，可这世上哪来的神仙？她从来都不信。萧月薇一边心里想着这阶梯过于长了，懒得走。一边又想着到底怎样才能脱身。结果一脚踏空，差点摔下去。幸好那女人手疾眼快，及时拉住了她。她深呼吸了两次，才缓过气来。她向身后看了看，他们已走过了几百级石阶了，倘若方才真的摔了下去，只怕不死也残了。

　　“小姐只怕还是要注意一些，这要是摔下去了，可惨了。”要旁人来说，这或许是幸灾乐祸，可温柔如陆子言，没几个人会想成是幸灾乐祸，那样温柔和认真，只怕都会以为是极关心罢。

　　“多谢公子关心。”萧月薇本是想说声谢谢而已，结果抬头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居然明白了几分。

　　他竟是知道那个婢女不是真的！

　　萧月薇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欢喜。她不知怎的，心里对他很是信赖。或许是因为他和他有一样的眼睛，也或许是他本来就很值得信赖。她看着他，心中顿时安心了。

作者有话说

　　新手写文，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