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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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一口气跑出小区，沿着马路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来。他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一摸口袋，硬硬得什么，掏出来一看，却是蔺康给他的手机。
高兴望着那只小巧的手机，手臂一扬就想扔出去，末了却是迟疑，他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姿势用了多久，但最后他还是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他舍不得。
高兴知道，其实自己只要好好解释蔺康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要怎么说？说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却还是犯贱得凑上去？还是说自己帮着别人合奸自己？
他蹲下身，紧紧抱着手臂，说不出啊……
他说不出。
高兴实在没有地方好去，还是回到了董家明的院子，反正在这住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奶奶看到他自然十分高兴，只是那狼狈的样子却不得不让人担忧。当他洗干净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就跟个破烂一样，东丢西扔，没有人要自己。
他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他抱着枕头，闻着上头阳光的味道，想着蔺康的体温。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蔺康晚上会抱着他睡，只是那个时候他只能装睡，那么温暖的胸膛，那么温柔的抚摸。他甚至贪恋皮肤的接触和摩擦，那渴望的温情，却如此脆弱。
“奶奶，”高兴一大早去附近的菜场买了菜回来，“今天的虾不错，我买了一些。”
“那虾得多贵啊……”
“不会啊，今儿算便宜的呢，我就赶紧买了点。”高兴笑，拎着手里的菜进了厨房。
他完全没有发现，一直有个人跟在他身后。
隔日，高兴仍然一早出去买菜，却不过刚走出巷子，后脑就重重挨了一下，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小廖，”廖清远从文件中抬头，同事站在他身边，俯下身子，“这几天蔺康是怎么了？”
廖清远摇头，难道自己跟他很熟么？为什么会来问他，他哪里会知道？
同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明哲保身，离他远点。”说着摇了摇头回到位置。
廖清远其实根本不必同事提醒都知道见到蔺康要绕着走，那家伙十分的不对劲，面上的火气足以烧死方圆一里之内的任何草木。
但凡能有一点眼风的人都知道要退避三舍。
只是廖清远似乎比较倒霉。
“我要的是不加糖双份奶！”蔺康把手里的杯子往廖清远桌上一放，“你看你买的什么！”
廖清远抬头看他，“就是按你的吩咐买的啊……”
“是么？”蔺康看着他，眼神冰冷。
“是啊。”廖清远点头。
“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有错为什么要承认？”廖清远仰着头，不想在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面前认输！同事偷偷瞄着，大有看好戏的意思。
“你明明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还死不承认，这难道不是错了？”
“是你在无理取闹！”廖清远蹙眉，低下头继续忙手里的活。
“你说什么？”蔺康拔高了音量，咄咄逼人，“你再重复一次试试。”
廖清远抬头，目光直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拜托你在指出别人缺点的时候先检讨一下自己。我来这里应聘的职位并不是你的佣人，我帮你买咖啡是尊重你，而不是因为这是我分内的工作！”这个人怎么一点都拎不清？
蔺康看着他，顿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同事们面面相觑，平日里闷声不响的廖清远竟然会这样？这真的是廖清远么？没有给什么附身吧？
他们立即调开视线盯着蔺康，想他会有什么反应？只是出乎每个人的预料，他竟然一句话不说走回自己位置，然后……出神？
廖清远的话犹如当头喝棒，醍醐灌顶。在指出别人错误的时候有没有反省过自己？高兴不会说话不过是自己片面的论断，虽然他有误导自己的嫌疑，但若说错对，却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自己捡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脸伤心失措，肯定是发生了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自己……
蔺康想到那天晚上对他所做的一切忽然懊恼无比，自己怎么会这么混蛋！他立即掏出电话，翻出号码拨过去，却是关机。
他丧气的挂上电话，高兴，你一定很伤心吧？
手机铃声毫无预警得响起来，蔺康吓了一跳，来电显示却是“高兴”。蔺康一怔，赶忙按下接听，“高兴？”刚唤了一声却蓦得收紧手指，“你说什么？！”
那声音响彻云霄，廖清远抬头看他，微微蹙眉。
***
高兴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四肢都被绑了起来，口里也塞进了东西。四周光线很暗，但看得出是个旧仓库。
“老大，他醒了。”高兴一怔，他认出了那个声音，他们是那天在巷子里打董家明的那帮人。
“醒了也好。”有人在他面前蹲下，“董家明呢？”
高兴惶恐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CAO！”那人一把扯下塞在高兴嘴里的布条，“说啊！”
高兴缩着身子往后躲，却被人一把扯住衣领，“你以为你装蒜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你小子，敢报警，胆子不小啊，”那人“嘿嘿”笑，说不出的下流，“报警啊，现在报警啊！看哪个警察叔叔来救你！”
“老大，这小子家里肯定有钱。”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几次，穿的都是名牌，”那人的声音小了下去，高兴心里害怕更是什么也听不到。
“这样啊……”那被唤“老大”的男人似乎在思索，身后的人凑上去又是一翻耳语。
老大点点头，伸手拍拍高兴脸颊，“家里电话多少？”
高兴望着他，仍然一个字也吐不出。
“啪”得一声，高兴被打得摔到一边，半边脸颊迅速肿起，火辣辣得疼。
“老大，别急，他身上有这个，里面肯定有他家里的电话！”高兴一怔，转头看去，那人手里的竟是蔺康给他的手机……
不要啊……高兴在心里呐喊，拼命摇头，却见那人摆弄一阵，“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老大脸色一横，“打！”
“嗯。”那人点头，按下拨号键，高兴看着那只手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高兴？”蔺康的声音从手里那头传出来，有些模糊，高兴心里一紧，几乎哭出来。
“喂？”那人粗着嗓门，“那小子在我们手里……”
“你说什么？”蔺康提高了音量，高兴听得更加清楚。
“马上准备……”那人看了看“老大”，后者伸出手掌展开五指，那人点头，“五十万，我们就放人，不然……”
“钱不是问题。”蔺康喊，“但我要确认他没事。”
那人看了老大一眼走到高兴面前，把手机凑到他唇边，厉声道：“说话！”
高兴瞪着他，一声不吭。蔺康的声音给了他勇气，他忽然不再害怕。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吧？不然为何听到自己出事他会那么紧张？
“你个死小子，”那人一巴掌拍了上去，“让你说话！”
“不许打他！”蔺康几乎是叫了出来，那呼吸声如此熟悉，确实是夜夜睡在自己身旁的那人。
“那你赶紧准备钱吧！”
“时间地点。”
“不用给点时间你筹钱啊？”
“不用，马上就能送来，他在哪里？”
那人说了个地址，“没问题，”蔺康答复，“但我警告你们，不许动他一根汗毛，若是他有丝毫损伤，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蔺康的怒火怔住了那人，后者尴尬得笑了笑，“我们不过是求财。”
“那就好，我马上过来。”
那人挂了电话“KAO！”了一声，“TNND这么有钱，早知道就说五百万了！”
但他哪里知道，他老大的一个手掌其实不过五万。
只是这天底下的乌龙，有谁能说得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