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只不过是我爱你》向*然

18、18

　　高兴还是没有忍住去了趟董家明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他推开董家明那屋的门，觉得恍如隔世。他走到床边，伸手往枕头下头摸了摸，掏出东西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钱包和手机。
　　“明仔？”奶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高兴赶紧站起来迎过去。
　　“奶奶。”
　　“是高兴啊，你知道明仔去哪了么？就打了电话回来说要出去几天。”
　　“哦。”高兴应着，“家明哥出去办事，托我来看看您，”说着从钱夹里抽出全部的现金递过去，“这是他让我带您的。”
　　“你没帮着他诳我吧？”奶奶显然有些不相信，看着高兴手里的纸币迟迟没有接过来。
　　“怎么会呢？”高兴心虚着笑，“您有按时吃药吧？”
　　“我年纪大了，吃不吃药都一样。”
　　“怎么会呢。”高兴把手里的纸币塞进奶奶手中，“您拿着，这是家明哥的钱。我估计您那药吃得也差不多了吧，我下次再给您配来。”
　　“高兴啊……”奶奶感慨，“我们家明仔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奶奶，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家明哥就您一个亲人了，您可不能扔下他不管啊。”
　　“哎，”高兴扶着奶奶坐下，“明仔这孩子也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爹，他妈跟着改嫁也不要他，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他，看着他学坏我也着急啊……”
　　“奶奶，”高兴赶紧打断，“家明哥挺好的。”
　　“好什么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高兴不说话了，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并不是他的能力范围，或者他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又何来能力去管别人？
　　虽然，那个人是董家明。
　　“其实……”高兴忽然开口了，“家明是很好的，他挺有正义感的。”
　　“那他还一天到晚的打架？”奶奶无奈摇头，“他以为遮遮掩掩得我就看不到他那些伤？还有他那些个朋友，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一个上路的。”
　　“奶奶……”高兴喊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奶奶却握住他的手，“晚上留下来吃饭啊，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不了，”高兴赶紧推辞，“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行，那下次来，”奶奶也不挽留，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你那成绩该出来了吧？”

　　高兴一边做饭一边想着自己那么久没有跟家里联系，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自己成绩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在哪里读书学什么专业，但总也要问一下吧？毕竟还有几个月就会开学的。
　　做好了饭菜，高兴走到阳台打开了他许久不曾开机的手机。
　　号码拨过去，对方接得很快。“高兴？”
　　“哥……”
　　“你跑哪里去了？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知不知道我和爸爸会担心啊！”
　　“抱歉……我出去玩儿了，那地方没有信号，所以……”高兴小小的扯谎，心里隐隐不安。
　　“那玩够了就回来吧。”
　　“哥……成绩出来了吧？”
　　“嗯，你考的很好，马上要填志愿了，你想去哪里上学？”
　　“随便吧。”高兴应着，这又不是他可以做主的，即便说了也会被否决，那还不如一步到位，自己干脆不要发表意见，由得他们决定。
　　“那就A大的金融吧，出来了也好来帮我。你的分数完全没有问题。”
　　“嗯。哥，你做主就好了，我听你的。”A大是哥哥的母校，百年老校。信誉和知名度都是一流，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
　　“算了，你好好玩吧，钱不够打电话给我，跟我保持联系，不要一关机就是几天。”
　　“我知道了。”
　　“高兴，哥知道你乖，但凡是也要为自己想想，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这是哥哥再说自己懦弱吧？高兴不笨，他听得出来。
　　“那先这样吧，有空打我电话，请你吃饭。”
　　“嗯。”高兴按下电话，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夕阳，忽然惊觉小区里的路灯都开始亮了，怎么蔺康还没有回来？他一转身却整个傻了。
　　蔺康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高兴？”蔺康看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唤了一声。
　　高兴咬着唇，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
　　“你跟谁打电话？”
　　“……”
　　蔺康慢慢走过来，几步路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竟然听到自己打电话……
　　他听到了。
　　“普通话说得不错。”蔺康走到他面前，双手环抱，“去考一甲都没问题。”
　　高兴颤了颤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低下头，看着拖鞋的鞋面。下一刻下巴却被钳住，被迫抬起来望着对面那人。
　　“为什么不说话？”蔺康声音清淡，眼中却似乎要喷出火来，这样的蔺康让高兴害怕，他往后退，下巴却被捏得更紧。
　　“为什么要骗我？”
　　下巴很痛，那人力气很大，似乎生生要把自己的下颚骨给捏碎，他想摇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说话！”蔺康大喊，“不屑跟我说话么嗯？”
　　高兴望着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阖了起来。
　　“看着我！”蔺康猛地摇他肩膀。高兴望着他恐惧油然而生。
　　“对了……”蔺康忽然笑了起来，却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在这个盛夏的夜晚，高兴既然感受到一丝寒意穿过身体刺入心脏。“就是这个眼神，”蔺康伸出手刮了刮高兴脸颊，“这个眼神多无辜，简直我见我怜，你就是看准了这个才骗人的吧？上一个呢？上一个骗的是谁？有没有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的零用钱？”
　　高兴瞪着眼睛看他，满满得不可置信。蔺康却还是自顾自往下说，“你是对他哪里不满意，还是被人玩够了赶出来？”
　　高兴一怔，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他开始挣扎，却被人紧紧按住。
　　“装这么清高干什么，还不是给人玩？”蔺康被高兴“骗”了自己的事实冲击得完全丧失了理智，胸腔中那把怒火直冲脑门，烧掉了所有思维与冷静。他唯一念头就是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B，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当他是个宝，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抱着怕摔了，可是他呢？那个自己如珠如宝的人呢？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为什么？
　　高兴的挣扎更加刺激了蔺康，他一把扛起高兴扔到卧室的床上，身体压了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老实。”
　　T恤被掀起来，粗糙的手掌探了进来，高兴咬着牙推他，却是增加了手掌对自己的蹂躏程度。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装什么！”蔺康骑在高兴身上，抽出皮带抓着高兴的手就要绑在一起，高兴惊恐着，一个挺身撞开了束缚，蔺康滚到一边，高兴飞快爬起来往门口冲去，“想不到你小子力气还挺大！”蔺康一把揪住他衣服把他拖了回来，高兴趴在地板上，手指紧紧扒着门。
　　“你害怕了？”蔺康蹲下身望着高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高兴咬着牙，脸色刷白，眼眶通红，却死死忍着没有一滴眼泪。蔺康忽然心软了，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神思一松懈，手里的力道也小了，高兴猛地一推，蔺康跌倒在一边。高兴飞快得爬起来往门口冲去，等蔺康赶到门口却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逃生门后。
　　蔺康怔怔望着那里，却没有却追。其实，他若去追一定是追的上的。但不知为何，他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