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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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左云发热的急病，三人又耽误了几天才继续出发。
这一路向西而行。为了方便照顾左云，段千岩买了一辆马车，赶路的时候便要比往常快了许多。
而且幸运的是，这一次路途十分顺畅，没有再遇见任何的阻扰。为了不耽误左云的伤势，怕错过了最好的医治时间，段千岩赶着车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
如此又过了十日，他们便来到了目的地，传说中医仙所在——往生谷。
往生谷位于西方边陲之境，地势险要,山水恶劣。
这里有群山高耸入云，呈环绕之势，如一个威风凛凛的“凹”字。不仅如此，往生谷景色苍茫奇诡有囊括万千之相。其附近群山，每往上百米则风景不同气候不同：山下是飞沙走石如戈壁沙漠，寸草难生；山上却有万草万木飞禽走兽；山颠更是白雪皑皑，冰天冻地。
除此之外，这里天气也十分诡异。你见东方乌云舔地，有雷霆大雨之势。你见西方，却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这就是本地人所谓“一座山一片天”的说法源处。
不说刚下山的土包子段千岩，就是左云与司徒易，他们闯荡江湖许多年却也没有见过这般景象，不禁暗自惊奇。早早就掀开车帘，探出头颅四处打量，连连惊叹。
段千岩见他们如此也善解人意，马车的速度便跟着慢了下来。
一行人路过往生谷附近唯一的小镇。那里因为风沙大，房屋建筑不如南方的别致，反而给人以沉重坚固之感。土黄色的房子堆得像一个个上了钉的铁盒，乍眼一看，毫不起眼。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偏偏十分的热闹。各种商贩小店应有尽有，路上行人也络绎不绝，观其穿衣打扮，反外地人居多。
左云看的奇怪，他经历了一路的风沙，以为就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必然是少有人烟，却不料现实与想象大相径庭。
司徒易也同有疑惑，但他心思较左云要聪慧些，只是多想了想，便得出了答案。道：“你看这街上行人，多不是本地人，该是冲着仙医来的。”
所谓仙医，正是段千岩的大哥段千仞。
左云于是恍然。
终于到了往生谷的谷口，抬头仰望，险峰峻岭高耸入云，是天然的无敌屏障。唯有两峰之间窄窄的一道空隙，呈“一线天”之相，供人进出山谷。
可谓自然造化，宏伟精妙。
然而这入口不仅狭窄，只得容一辆马车进出，更有犀利之风狂灌而出，马还没有靠近半步，便先受惊吓撂了蹶子。
段千岩背着左云同司徒易站在谷口，迎面狂风直击，若不是有内力相助，早就被吹得东倒西歪。不得已，他们只能徒步进去。
“一线天”并不长，不过百米之数。渐往里走，风势也渐小，快到尽头的时候，眼前之景豁然开朗。
谷内不大，一览无余，有山上溪水滴下成泉，有红花绿草浅浅生长，比之外面沙石飞走不知好过多少。
段千岩三人往里走，远远便见了段千岩的住处。
木头搭建的房子依山势而建，层层叠叠，走近了仔细一看，竟有十几层之高，从山脚下一直挂到了山腰上。
每一层的木屋与木屋之间或是吊绳小桥连接，或是山阶小路直达，个个都是精巧别致。
三人走过去，只见不算大的第一排木屋外围着许多的人，有两个明显是医童的小子搭着棚子在一边坐诊，面前排了长长的人龙。
段千仞仙医之名，自然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他一个人又不是菩萨，总有照顾不来的时候，有一两个小童帮忙，也是理所当然。
左云一行人的目光并没有在其身上多停留，而是被别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木屋外头笔直跪着一个男子，穿着锦衣华袍，观面相约不惑之年。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同样衣着光鲜，只是眯着双眼恍若昏迷，病怏怏的睡在轮椅上。
如果所料不错，这该是一对父子。父亲生了病，儿子带他来此求医。
只是……
左云低声问段千岩，道：“你大哥治病还有规矩？怎么让人跪在外面了？”
段千岩也不清楚，摇了摇头。
司徒易站在一旁，兀自沉吟不语。
这时候，一直守在木屋门前的管家老头发现了他们三人。目光扫到段千岩的时候，明显一滞，下一秒，便朝他们走来。
“请问阁下可是谷主的兄弟，段千岩？”那管家老头恭敬道。
段千岩一愣，点头，问他：“我大哥现在何处？”
“谷主正在屋内替病人诊治。”管家话头稍顿，似在考虑，又多看了段千岩一眼，目光扫过他背上的左云，道：“请跟我来。”
三人随着老头一路来到了屋前，推门而进。
门一开，先是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接着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一个男子已经笔直跪在了地上。
段千岩：“……”
司徒易：“……”
左云：“……”
联想起外面的情景，左云与司徒易两只正宗小魔头不禁惑上心头：这段千仞真的是正道医仙？
男子比之外面的那位要年轻许多，约双十年华，此时正声嘶竭力道：“求医仙救救拙荆！”
他面前是一袭薄帘，帘后隐隐约约可见人影晃动。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后传出：“我不能。”
“这是……”左云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完，那管家老头率先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其打断。然后微笑示意，留下三人，自己悄然离开了屋子。
左云：“……”
闻言，男子深受打击，眼泪瞬间涌出。
“医仙你医术高超，能生死人肉白骨，拙荆不过是中了一点毒，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他还跪在地上，不能接受现实，以头抢地，嘴里一遍一遍求道：“救救拙荆，救救拙荆，求医仙救救拙荆！”
帘后飘来一记轻叹，道：“并非没有办法，只是……”
那男子一听有门路，立刻抬头，双眼放出光芒，“只要医仙能就得了拙荆，就算倾尽家产……不、不……就算是要在下的命，也在所不惜！”
他言之真切，发自肺腑，连左云都不禁为他动容。
只有司徒易一直冷眼旁观，听见这般话，嘴角扬起一丝嘲讽。
“不是我不愿意救。”帘后的声音继续道：“只是你的妻子中的毒太过歹毒，无法根除。只能用活人为器，将毒性转移。如此，虽救了你的妻，却又要害了他人。”
那声音无波无澜，缓缓道：“故，我不能。”
男子听了医仙的话，激动的嘴皮都在颤抖：“可以的，医仙，可以的！”
他跪着向前挪动，试图更靠近能帮助自己的人。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喊道：“我啊……我！我愿意！”
他几乎要哭了：“我可以当药器，只要能救得了她……我可以的！”男子双眼光芒大盛，“医仙你用我吧，救救她，救救她！”
这人是傻子么，一命换一命，太蠢了！
左云趴在段千岩背后，伸着脑袋看戏，这时候非常为男子的愚蠢愤愤。
而司徒易也抬起头来，面上虽无甚表情，一双眼却直直的望向薄帘后，看起来对与医仙的决定也十分的好奇。
帘后沉默半响，终于，开了口。
问道：“你与你的妻子感情如何？”
男子做好准备，却没料对方竟是这么个问题，愣了一瞬，答道：“我与拙荆成婚三载有余，她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我们恩爱无比，从未起过半句争吵。”话说到这里，似回忆起往日情景，眼泪又落了下来。
“那你可爱她？”医仙又问。
这不是屁话吗？左云不禁心诽：原来笨石头的老哥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他忍不住低头瞄了眼段千岩，男子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什么表示都没有。
“我爱她，我……”男子痛哭流涕，说不下去了：“求医仙用我的命换她的，我愿意……”
“那她可爱你？”医仙又问道。
“小衣待我……自然也是情深意重。”男子答道。
“那我便更不能应你。”出乎意料的，里面悠悠飘出这么个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