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塘》娜娜猫

6、第 6 章

　　“这是死者的照片 --- 不算太狰狞，但受害的人，究竟不会太赏心悦目。案情需要，不得不请你合作，辨认一下。 ”

　　照片里便是那天在安妮招待的游客之中的褐衣男子，已一种挣扎的姿势躺在地上，两眼突出，脖子上一道红印。

　　“这个人星期一下午在我带的团里。” 安妮嘴里发干，看了一眼，很快把照片还给警官。 “很安静，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他是谁？”

　　纳达警官耸耸肩膀： “现在还不知道。死者身上没有证件和钱包，估计都被凶手拿走了。指纹调查也没有结果 -- 警方没有他犯罪或服兵役的纪录。死者亦没有参加过任何跟国家机密有关需要背景调查的工作。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还在寻找他的身份。 ”

　　“凶手？这人是被杀的？ -- 我这真是废话。 --- 怎么死的？ ” 安妮脱口而出，看见对面警官露齿而笑，不禁脸红:“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要是涉及办案机密就别告诉我。”

　　“哪里，没有这么神秘。 ” 纳警官找出纸笔来，“起码到现在还没有FBI的人插手要接管。” 看见安妮瞪大的眼睛，又笑，“我开玩笑的，省得你太紧张。我先把目前发现的线索让你了解个大概，然后帮你从头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毕竟，王小姐是我们掌握跟受害者接触最长的人，我们非常希望从你这里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 顺便问一下，昨天下午4点左右你在哪里？ ”

　　轮到安妮笑： “不在场的证据？昨天四点我给和最后一班客人讲解，大概在赖特老宅的厨房附近 -- 你知道，就是绕着屋子上上下下，一般我们每个解说员都有自己偏好的路线，布丽吉喜欢从侧门开始讲起，我喜欢按部就班地从门厅开讲，这样有的时候几队客人会在屋子里撞车，所以每次讲解的实际路线都有可能不一样 -- 现场发挥。不管怎么说，大概十几位证人都能证明我没时间中途跑出去犯个案呢。 ”

　　纳达在本子上刷刷地记。安妮不合时宜地想起克里斯蒂的一部小说里，毫无价值的证人口若悬河，警察面色凝重地运笔如飞，其实是在“给纸上画的小猫添上胡子”。差点“哈”地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恢复正色。

　　纳警官看着对面的小姐灵动的双眸，不由得也微笑起来： “我这是规定的程序，向谁都要问一声，再去求证。” 他清清嗓子，面色转而凝重： “法医初步鉴定，死者大概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之内被害 -- 更精密的时间稍后会从解剖报告得出。 -- 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亡。脖子上的勒痕不是手造成的，很可能是某种织物，比如衣带，皮带，甚至围巾。 -- 昨天的客人都随身带了什么？你回想得起来么？顺便把那几个人都描述一下可以吗？”

　　安妮摊摊手： “我尽量。因为老宅地方很窄，陈列品又多，所以每次参观之前，我们都要求客人把随身的占地方的东西都寄存在院子里的接待台那里，像双肩背包啦，童车啦，而且屋内不许拍照，所以相机也要寄存。这样一来，顶多是女士的小坤包才能带进去。 ” 她以手支颐，回忆起前一天的下午，一点十分开始的那个游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