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塘》娜娜猫

31、第 31 章

　　隔天，他肋下便青紫起来，动作慢了些，把餐前的蘑菇汤淋在正菜烤鱼上，就又是一个月的工钱没有了。凯蒂开始还笑语晏晏，却绝迹再不到他房间，并马上说明白：“我逗你玩儿呢，看你老实，让你帮着藏点东西，怎么你还当真了？玩不起就算了。”后来被于连的眼神缠得恼起来，索性不跟他说话。

　　再过几天，佣人们的流言蜚语里说，碧泉镇的□□头目威尔施密斯，最近带上一块金表，“我见了，跟太太丢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就挂在他的背心上。他那把匕首吓人哪，太太对人又不厚道的，谁敢告诉她去，可不是两个太岁头上动土，哈哈。” “你没听到最新的新闻呢，替他坐牢的那个人翻供了，警察正找他呢，据说躲出去了，昨天翻供的那人家就着火了，你说说巧不巧。”

　　于连看看凯蒂，她咬着下嘴唇，不动声色。他以为自己有了机会，等没人的时候试着从后面抱她，却被她手肘撞到肋上，夺身走了。于连心内如火般焚烧着，这心潮汹涌如同一场热病，让他嘴唇发干，浮想联翩，又按耐不住地亢奋。他已经看不到她眼里冷冷的嘲弄，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的，是她仰起头笑的时候颤颤的卷发，和怀里曾经的软语温香。她还是喜欢我的吧？他想。她一定是喜欢我的，他呵呵对自己笑，忘了面包里已经加过盐，又倒了一大勺进去。

　　凯蒂进厨房端菜的时候，被他扯住，嘴里颠三倒四不知说的是什么，手上力气又大，黏糊糊地挣不开。她看着那张蠢相的黑脸，恨极了，咬牙切齿地挣脱，心里正不痛快，看见桌子上做好的苏芙厘，冷笑着顺手一推，整盘甜点掉在地上，焦糖和橙子四溅，空气立刻变得甜极了。凯蒂甩开手跑出，回头说了一句：“别再碰我！” 却正撞在门口的管家身上，头也没抬地走开。

　　于连望着地上模糊的蛋白与黄油，甜丝丝的空气吸进鼻子竟变了血腥，手上似乎又温热黏湿起来。他呆呆地站着，耳中轰轰地响着海边的潮汐，管家要说第三遍“你被解雇了”，他才麻木地点点头。

　　收拾了行李出门，他无处可去，到酒馆里混了一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镇上的路边，行李丢了，浑身被露水打湿。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眼前都是凯蒂，一时间微笑，一时间薄嗔，一时间贴着那威尔施密斯说“他只是个小玩意……”

　　他发现自己来到熠眉的车库，四周空无一人。他突然笑起来，找到汽油桶，沿着房屋洒了一圈，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把斧头。他疯了。

　　(作者按：这里不能贴图，可以看：
　　http://www.oprf.com/flw/bio/headlines.GIF
　　当年的报纸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