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东海深处
敖红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面人，施了法术的面人依旧如第一天捏出来一样。
敖红怔怔地望着那一袭红衣的小面人出神，她又想起当初杨戬把这个面人递给自己的时候温柔的笑，不知道杨戬现在在做什么呢？自己离开，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地思念自己？
“四姐……”敖春推开房门进来。
敖红猛然间回神，急急忙忙收起手里的面人，才抬头看向已经走进来的敖春：“怎么了，有事吗？”
敖春皱眉望向敖红的袖子，自从四姐从昆仑山回来之后，整天呆在房间里也不出去，只是一个人对着面人发呆。
“没什么，不过四姐，你都回来了这么多天了，基本没出过房门，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敖春重新挂起灿烂的笑。
“我不……”敖红本能得想要推拒，可是看到敖春笑容下面掩不住的担忧，又转了口，“行”。敖红自己也知道，这些日子自己闭门不出，父王母后还有敖春是多么担心。当初她被杨戬打得魂飞魄散，已经让他们伤足了心，如今怎么还能再让他们担心呢。
敖春听到自家四姐点头，兴冲冲地拽起敖红就往外走。
红色珊瑚群构筑而成的天然迷宫里，敖春拉着敖红在其中穿梭。
“四姐，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这里玩捉迷藏，你总是能找到我。”敖春看着精致的红珊瑚道。
敖红看着敖春一副陷进回忆里的模样失笑，“是啊，唯一一次没能找到你，你就吓得在珊瑚群深处哭。”
敖红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敖春的头：“说起来你小时候可真是胆小，明明是龙啊，这珊瑚群里又没什么能伤到你的东西，竟然还能吓哭，连自己脖子上挂着用来引路的夜明珠都忘了。”
敖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晃晃敖红的手撒娇：“四姐，这么丢人的事情你就不用老是记得了吧！”
敖红唇角浮起一抹笑，“当初总是吓哭的小敖春如今也长大了啊，也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过以后可走走心吧，东海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别老是瞎胡闹。”
敖春望着敖红的笑容用力点头，心里却又有一点涩涩的。他不傻也不笨，那次被敖红提点了之后，他很快就想通了那场惊天动地地沉香救母里的弯弯绕绕，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他的四姐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他四姐说起杨戬时的语气，分明和他提起丁香的语气是一模一样的，可是杨戬……敖春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他对四姐，会是一样的心思吗？
“四姐，你……”敖春欲言又止。
不过很快的，他就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杨戬正逐步走来。
当杨戬找到敖红的时候，就看到敖红一身红衣立于珊瑚群之间，浅笑的脸上满是温柔。
不可否认，杨戬听到哮天犬说敖红为了他受过重伤，心里是极为震撼的。那一刻，他只想立刻出现在敖红面前，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强大，对他，所有的人都习惯于依赖，习惯于听从，很少有人会为了他做出如此的牺牲。
杨戬心中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曾经失去记忆时的种种纷至沓来，那样温柔的笑意，当初自己怎么就狠得下心魂飞魄散了呢？
杨戬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敖红看到敖春不说话反而直愣愣地盯着某个方向，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杨戬站在不远处，唇瓣开合却没有声音。
深邃凌厉的目光让敖红一瞬间就明白杨戬已经恢复了记忆。至此，他终于是当初的司法天神杨戬，而不是昆仑山中会在闯祸之后离开、会温柔地笑着的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敖红只觉得有千万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头，依旧是俊朗入昔的面容，却让她看得只想掉泪，可敖红最终也只是淡淡地行礼，喊了一声“真君 ”。
杨戬听到敖红神色淡然恭敬有礼地喊他“真君”的时候，广袖下的拳头攥的几乎出血。
“四公主不必多礼。”
杨戬有些痛恨恢复了记忆之后的自己，太过冷静太过自制。
敖红挺直脊背，心里却不禁怅然。杨戬想起来了，于是他们之间又恢复到最开始的状况，如此疏远，仿佛那段时间的亲密只是她的幻想。
敖春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挑挑眉，似乎…这位司法天神对四姐也不是全然无意啊。
“四姐，我今天还没去找丁香呢，我先走了啊。”敖春扔下这句话迅速跑远。敖红想要嘱咐他小心些的话也只能堵在了嗓子里。
敖红低着头目光游离，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四公主，你可还记得当初密室里你问我的问题我是如何回答的？”杨戬打破沉默。
敖红不解抬头。
“你问我此间事了，意欲如何。”杨戬解释道。
敖红略微颔首：“自是记得的，寻得一心人把酒祝东风，真君一字一句敖红不敢或忘。”
杨戬微微一笑：“事到如今你我之间也没什么不可说得了，当初说出那么一句话时，杨戬从未想到会有实现的那么一天。”
当日他一心求死，这一句话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空言罢了，可孰料世事多转，竟会有实现的一天。既然如此，他有什么推拒幸福的理由呢？
杨戬的笑容一点点加深：“那么，你可愿做那一心人？”
又是一年春景时。
满山的桃花开得正好。
杨戬携敖红一同去华山看望杨婵，杨婵打趣道：“如今不该叫四姐姐了，该唤一声二嫂才是。“
沉香小玉也在一旁应和地喊“舅母。”
纵使爽朗如敖红也羞红了脸颊。
夜色已深，屋中的欢声笑语才逐渐停息。
杨戬揽着敖红在庭院中赏月，敖红看着明亮的月亮突然道：“其实我当初一直以为你说得一心人是嫦娥姐姐。”
这件事其实一直是敖红心里的一个梗，只是昆仑山中无黑夜，自然也看不到月亮了，她也就一直没找到契机去问杨戬，如今在华山，满院月华清凉，她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杨戬饮下杯中佳酿：“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敖红凉凉道：“那甘愿为嫦娥姐姐反下天去竖旗为妖的誓言可是震天动地感人肺腑呢，如今想来依旧令人记忆如新啊。”
杨戬无奈地笑：“当时不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么，天地可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啊。”
敖红毫不客气地给了杨戬一个白眼，转眼却又笑的甜美。
月华如练，放下三界纷扰，我只愿，与你一同，把酒祝东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