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残阳》花**渫

12、成亲

　　事情都不会尽如人意。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正是浓情蜜意的秦嵩与晴雪却得知宋无释和洛小小私奔的消息。
　　受打击的杨天南一路狂追，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
　　“大哥……”杨晴雪看着气急败坏地杨天南，不知从何开口交代自己和秦嵩的事。
　　“晴雪……放心，大哥一定会帮你做主的！”该死的宋无释，自己一直以来还当他是大哥，他还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过自己决不负他妹妹！
　　杨晴雪看着大哥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拉拉秦嵩的衣袖，示意他帮帮忙，缓解下大哥激动的情绪。
　　秦嵩立即上前拍拍杨天南的肩：“天南兄。且听我一言。”
　　“秦嵩！你不必帮他说好话了！宋无释此人我是决不饶他！”杨天南径直走到杨晴雪身旁，“晴雪，这样的男子不配成为你的夫婿！”
　　“大哥……我不想嫁给无释哥哥，我不生气。我……有另外喜欢的人。”
　　“他这种人是不配你！大哥也绝对不允许你……什么？你喜欢上另外的人？”
　　“恩。大哥！”杨晴雪不好意思地拉拉秦嵩的手，“我喜欢上他。”
　　“秦嵩！你们……”杨天南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秦嵩耸耸肩：“所以宋大哥也不是负了晴雪，我们大家都比较喜欢现下的结果。”当然……晴雪和宋大哥都没有错，他们发现对方都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及时“回头”也不是错嘛。
　　“那……”杨天南似乎还不能接受这种现实，“你们都不介意，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一旁白操心？”
　　杨晴雪赶忙上前安抚一脸受伤模样的杨天南：“大哥……对不起啦！”吐吐舌头，眨眨眼睛，她就不相信一向疼她的大哥还会生气。
　　“晴雪……”真是拿她没办法。谁让爹生下这么一个活泼顽皮的小妹要他不疼爱也不行。
　　“秦嵩！我……我就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她--更不能像宋大哥一样！”
　　立马笑得宛如捡到宝的秦嵩自是义不容辞地点头称道：“天南兄，放心吧。我这辈子恐怕是没办法脱离这只小魔掌了……”说罢还顺便拉起杨晴雪的小手左晃右晃。
　　“你说谁的魔掌啊？”真是的，马上就露出一副欠扁的样子了。
　　杨天南颔首道：“秦嵩，那下个月的婚事……”
　　秦嵩扬起头：“当然照办！不过……新郎可要换成在下罗！”宋大哥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他和洛小小私奔之事，必有内情。
　　“秦嵩！”杨晴雪扬起拳头向他打去，“谁说要嫁你啦？”
　　“唉……你要打就快点打吧，否则下个月就会被冠上‘谋杀亲夫’的罪名喔。”秦嵩笑道，心里却是揣测宋无释为何没有知会任何人就带着洛小小私下离开。他也并没有昭告天下他和晴雪的婚事就此作罢……难道……
　　杨天南看着这对嬉笑打闹的情侣，微微叹息，轻度脚步，黯然离去。

　　湖光潋滟，山色冥幽，赤掩晚霞，红叶染堤。
　　杨晴雪微依在画舫上，靠着曲栏叹息。秦嵩立于船头，独自吹萧。
　　“秦嵩。”轻启朱唇，杨晴雪撩动腰间叮当环佩，拂开臂上翩翩轻纱。
　　萧声暂停。
　　秦嵩笑眯眯迎上来：“晴雪。”
　　“我……回家之后老是这样心神不宁。大哥独自一人调查蝶舞楼的事情，无释哥哥也不知所踪，我们……我很担心，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轻轻揽过佳人，秦嵩浅笑：“晴雪，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我已经和你大哥商量好了，等到成亲之后，我们就一起去找宋大哥，好吗？”前几日差人追查宋无释的行踪，也略有所获，只是又不愿耽搁这边的婚期，所以特地带回晴雪，趁准备婚礼之时暗暗调查。
　　“可是……”
　　“没有可是了。在过几天，你就成了我的小娘子，我能不听你的话吗？”
　　杨晴雪瞄了瞄秦嵩，撅着朱唇：“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就不用听我说话吗？”哼……过分，她也是很担心洛姐姐他们的啦。
　　“晴雪，我也很担心宋大哥的，只是……这次的婚礼关系到宋大哥和你爹的声誉，虽然宋大哥离开后你爹和大哥也立刻取消宴请，但怕江湖人士对你有所误解，我才决定婚期不变地迎娶你过门。”
　　“我明白，可是……呜……”
　　见她还有踌躇，秦嵩立即送上香吻以塞其口。
　　被吻得昏昏沉沉的杨晴雪只好用眼神做出无声的抗议……

　　婚宴当日。
　　悬灯结彩，大开喜宴。宾客满载，喜笑颜开。
　　一对龙凤烛映照着盛装丽服、风华绝代的美人。
　　乌发高卷，满头珠翠，顶戴的凤冠珠光映彩，头盖下的美人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分和紧张。她不停搓着手，抿着唇，忐忑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夫君。
　　秦嵩怎么那么慢啊……唉……实在没有办法啦！无聊死了。一把拉下顶上红盖，用灵动双目偷偷环视新房。面前是一张红木八仙桌，摆满了玲琅满目的佳肴果品。金壶玉杯和合卺酒整整齐齐地搁在一旁。
　　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悄悄打量自己的新床。红漆绘彩描金床，床架嵌着牙雕螺钿，悬挂素缎五彩花绣幔。床中是锦缛绫被，以及一双江南娟秀的鸳鸯如意枕。
　　她突然双颊发热，心中不禁狂跳。
　　院中传来稳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屏息凝视。门开了。
　　秦嵩笑意盈盈春风满面地迈过来。她募然发现他是如此的隽秀挺拔，硕长的身躯隐隐透着不容忽视的阳刚之气。
　　“你……”晴雪含羞地望着秦嵩。
　　却见他斟满两杯美酒，坐在桌前，含情脉脉地凝望她。
　　她不好意思地度过去，二人温柔地饮下那动人的美酒和情意。
　　“晴雪……”秦嵩凑过去，在她耳畔轻言道，“这可是梦境？”
　　她脸上染上几朵红晕：“不是。”把脸轻轻贴上他胸前。
　　秦嵩大喜，右手抚上她微热的脸孔，灼热的嘴唇亲吻她低垂的秀发，嫣红的耳鬓，滚热的粉颊……杨晴雪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却渐渐深陷在这席卷而来的狂热迷情之中……不自觉地呻吟出来……双手紧紧钩住他的脖子。
　　秦嵩趁势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帐幔放下来，灯烛渐熄……一场旖旎的春梦就此开始……
　　五更之时，秦嵩醒来，望着身旁沉沉睡去的晴雪，眼里充满了幸福和愉悦。她终于是他的了！她终于是他的妻子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了！
　　他幸福地拥紧正用四肢狠狠缠住他的那个身子，宠溺地亲吻她熟睡的面颊。
　　忽然间，他头疼欲裂，仿佛有万千尖刺锥入他的头部。意识开始远离……眼前的如花笑靥亦渐渐模糊起来……只有一个声音轻轻地不停地说……
　　杀了杨天南！
　　杀了杨天南！
　　杀了杨天南！
　　恍惚间，他再度沉睡。
　　一夜过去。杨晴雪在秦嵩怀中缓缓苏醒，不眨一眼地望着她亲爱的夫君，她的心塞满了快乐和激动。
　　“秦嵩……”她低喃着。因为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是不是应该起来了？
　　秦嵩睁开眼：“晴雪……我……昨夜可是弄疼你了？”
　　“讨厌！”的确很疼啊，可是当她看见他的忍耐和温柔，就没有办法责怪他了。
　　“那……”他挠挠她的小脑袋，“今晚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喔！”
　　杨晴雪立刻跳了起来：“我们要去找无释哥哥啦！”什么今晚……说得人家脸红红啦！
　　“知道，娘子！”
　　二人梳洗完，用过早膳，便急匆匆地赶到杨天南的家。

　　“大哥！”杨晴雪兴冲冲地跑进屋子，却见大哥正怀拥一白衣女子。她貌若名花，肩如削成，轮廓鲜明而圆润，腰身细而柔软，美发如云，眉化远山，不是白羽是谁？
　　见着两位“坏了好事”的不速之客，白羽含羞埋首。
　　“她……大哥！”她不是蝶舞楼的白羽姑娘吗？大哥怎么会……难道……
　　秦嵩见状，立刻拉过正龇牙咧嘴打量白羽的杨晴雪：“晴雪！”呵呵，原来天南兄也对这娴雅绝美的白羽有意啊……难怪当初他会……
　　杨天南即刻说道：“秦兄，白羽可能知道宋大哥和洛姑娘的踪迹。”
　　“恩。实不相瞒，蝶舞楼是红雨在江南地区的一个根据点，我们四大花魁也是红雨的杀手，我们都是靠麽麽每月发来的通告行事。组织里每个杀手都要定期服下某种药物抑制住入会时主公给下的毒。事实上，组织里除了几个头子之外，也没有人见过主公。”白羽接着说道，“不过……因为上回杨姑娘和洛姑娘来蝶舞楼打闹，我发现洛姑娘身上也中了和我们一样的毒。我就觉得奇怪，她似乎也知道我们什么事情似的。加上我们身上的毒似乎很奇特，中原武林不可能有，我就怀疑主公也许就是洛姑娘的养父--曾呆在西域多年钻研药物的江南神医洛方。即使他不是主公，也应当和红雨有密切的关系。”
　　“江南神医洛方？”秦嵩若有所思地沉默。
　　白羽闻言道：“对。所以我觉得洛姑娘带着重伤刚愈的宋无释匆匆不告而别，也许就是和此事有关。我们身上的毒每半年发作一次，必须拿着组织的令牌到扬州一个叫镜阁的地方换取解药。所以，我想，也许他们就是到那里去了。”
　　“所以我就派人往扬州方面进行调查，果然发现有两个很像他们的人正往那边去。”秦嵩道。
　　“照你那么说，洛姐姐也是红雨的一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么温弱的洛姐姐怎么可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她不是神医吗？既然是医者，又怎会干这杀人的行当！”杨晴雪不停地摇头。
　　“晴雪，白姑娘所言虽是猜测，却也十分有理。”秦嵩道。
　　杨天南也颔首称是：“晴雪，我也觉得此话可信。也许你洛姐姐不是杀手，只是被洛方控制住呢？我们应该先找到宋大哥和洛姑娘再作打算。”
　　“只是……”秦嵩转而问杨天南，“你是说，并不是宋大哥带着洛姑娘私奔，而是洛姑娘带着宋大哥逃亡？”
　　“恩。我之前误会了，多亏了白羽的提醒。想来也是，宋大哥的毒伤很严重，吃了神农鼎熬出来的解药似乎也没能完全恢复，行动也很不方便，应该无法私自带着洛姑娘离开。”
　　“所以我想，”白羽道，“应该是洛姑娘带着他离开的。”
　　秦嵩道：“虽然我之前也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但我相信宋大哥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抛下晴雪和洛姑娘私奔的，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恩。”杨晴雪皱起眉头。那样的话，他们现在很危险？
　　轻轻抚上她的眉心，秦嵩道：“别皱眉，我们一起解决所有烦恼。”突然，钻心头痛再度袭来，他当刻捂住脑袋，蜷缩在地上。意识混沌，一些残碎的念头奔沓而至。
　　杀了他！杀了他！
　　他的头脑中不断有这般的意念涌出，开始慢慢占据他的意识。
　　他的眼睛放出异样的神采，嘴角也诡异地扬起。
　　“秦嵩！”杨晴雪赶忙扶起他，“你怎么了？”
　　被她一碰，他又立刻回复原状，那些残暴的念头亦消失无踪。“没……没事，只是头疼而已。”
　　白羽见状，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怎么头疼会这样？”杨晴雪担心得不得了。
　　“可能是上次中毒的后遗症。”疼痛渐渐减轻，他也可以直起身子站起来。
　　“你……都是我！如果不是我……”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温柔地摸摸她的脸：“不怪你，这种伤不要紧的。你看，这不没事了？”说罢还故意轻吻上她的朦胧泪眼。
　　“恩……”她终于破涕为笑，紧紧握住他的大掌。
　　杨天南也拉起白羽，四人决定当日就启程赶往扬州镜阁。
　　离开之时，白羽看着渐渐远去的秦嵩，突然回过头：“南，这次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