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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修】 ...

  •   谢记绸缎,我瞪着阳光下的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果然是很,俗呀!
      径直走进去,胖胖的掌柜一脸和气迎上来,“看公子气宇轩昂,必是出身不凡,本小号日前从云州进了一批新货,正合公子的气质,公子可愿一观?”
      气宇轩昂?气质?我看看自己一身的风尘,试问三天没刮脸没洗澡的我能有多好的气质,不过他这话倒是让我想起21世纪满大街美女帅哥的称呼,万年如一日的虚伪。
      那人见我沉默,以为是允许了,领着我就往后堂走,开玩笑,我身上可是一钱银子都没有,待会儿岂不是要留下抵债?
      快步走到掌柜面前,我踌躇着开口,“其实,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掌柜的脸色一变,眼睛转了转,“不买也行,看看吗,说不定看中了,下次就来光顾了。”
      跟这人怎么说不通,我叹口气,拦在他举步的动作前,“在下今日来此是相见一位朋友,他叫谢君持。”
      震惊之色在掌柜眼中掠过,很快又趋于平静,“敢问公子名讳?”
      “叶离情。”我一字一顿说道,“若是方便,劳烦掌柜转告,今日未时叶离情在凌波楼恭候谢公子。”
      抬出当地金主的名讳押了凌波楼最贵的上房,我坐在桌边百无聊奈打量着房间里雍容的摆设,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我的人生,我的境遇,我一直认定是我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如今才发现冥冥中的不是天定,而是人心的算计,所谓知己,所谓巧遇,说白了就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把戏,只不知道谢家公子在布这场局时用的是怎样的心态,面不改色说出知己二字时又是怎样在心中大笑,是啊,是叶离情太过幼稚,相信眼前所见便是全部,却原来那么清澈的眼波,那么纯厚良善的性子,只是戏子脸上的妆容,用来达到目的的利刃,
      一尊酒下腹,敬我们曾经的友谊,虽然是掺了水的虚伪,二尊酒下腹,敬曾经带来欢乐的过往,虽然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的悠渺,三尊酒下腹,敬……..指尖的酒樽被人一把夺下,我眼神迷蒙地看向微含薄怒的男子,一袭锦服缠身,玉冠束发,眉尖高挑,黑眸微徕。
      “你的酒量一向不好,若是心中不快,找我作陪就好,何必一味糟践自个儿的身子?”那人坐下身来,左手的玉骨折扇轻摇,一派翩翩公子的姿态。
      呵,此时此刻,这人居然还能说出这般关怀入心的话语,真是想不敬佩都不行。
      也不多言,我伸手取了另一副酒樽,斟满了酒,“君持没听过吗,越是想要喝醉的人,到最后越是清醒。”
      右手微倾,酒液直直射向谢君持面门,面前纨绔公子动作迅捷地以折扇相档,酒渍沿着扇面留下,谢君持将折扇掷于桌面,“离情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目光扫过那人左手指腹虎口的薄茧,心脏的位置有什么在一点一点下沉,只是再怎么难过,再怎么痛,也要一味承担下去,因为现实,容不得任何人逃避。
      面上浮现一丝笑,慢慢踱步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左手抬起来,“久闻烟雨楼四大护法之一谢骞善使左手剑,十四岁出道至今未遇敌手,如今为了隐瞒身份,委屈这只手用来拿扇子,可惜可惜。”
      谢君持面色不变,“离情如何得知?“
      我冲他笑笑,我这人喝醉酒神智会不清醒,但感觉却会比平时敏锐数倍,何况是那样亲密的接触,只是那时候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蒙蔽了双眼,也就没去在意,现在想象真是好笑,生命里唯一认定单纯的朋友,竟是这样的所在。
      “我在冷月山庄见到陆晚照,他,应该是你的手下吧!还有,你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我初次遇见你的时候正好是师伯从你们手里逃脱的时候,你是专门负责情报的飞星阁主,那时候应该是想通过我找到师伯,只可惜师伯一直没跟我联系,你也就白费了心机,还有驿馆那次,你守候在外,目的是要确定薛青冥的死讯吧,至于山阴县那次,也是你把我引回宁安,大概是为了配合你们那个楼主所谓的复仇……”
      “不是。”一直沉默的谢君持忽然出声打断我。
      “什么不是?”
      “断鸿崖的事情,一直由千水负责,我原本就不曾知晓,那几日楼主派我去了云萝,回来之后才知道出了大事,”那人站起身,“是,我承认当初的结识是一道局,之后我也因为楼里的事有了利用之实,如今话已说破,谢骞自无言面再提知己二字,离情要消心头之火,或是要替薛青冥报仇,就动手吧。只是有件事谢骞一定要言明,谢骞向天盟誓,对叶离情绝无一丝加害之心,所言所行皆出于一片真心。”
      柳叶刀自袖中滑出,递到我面前,雪亮的刀刃闪着冷冷的光芒,似狰狞的兽张开欲望的眼眸。
      “我不想伤人,也不想在猜测你的话是真是假,”说不触动是假,只是现今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相信人,当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用谎言来伤害你时,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我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将那把刀推回,“今日前来并不是兴师问罪,毕竟相识之初我也有过隐瞒,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算朋友,就当是薛青冥那件事你欠了我一份情,我只想找你打听一件事,迟君彦,和我师父祀风的关系。”
      谢骞呆愣了一会儿,点点头。

      走出凌波楼时已经是深夜了,天色暗沉沉的,看不见一丝星光,街面上冷清的过分,偶尔有一两片黄褐色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肩头上,发丝里,冰冰凉凉的,带来深夜的如水寒意,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倾听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连绵不绝,像是暗夜里孤绝人心的绝望晚唱。。
      举步走向路的中央,抬眼看向头顶那块无边无际的黑,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像个傻瓜一样,懵懵懂懂活在别人为我辛苦支撑的一片天地里,却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那些用全身心守护着我的人身上,他们的牺牲,他们的眼泪,我从来都看不见,在他们承受莫大痛苦的时候,我所想的却只是,他们对我的隐瞒是多么罪大恶极。
      谢骞说,四年前祀风大人拖着一身重伤,潜入烟雨楼藏药圣地——鸾影阁盗取“忘尘”,七十二道阵法机关闯过去,已是奄奄一息,即将就死,可是迟君彦见他退去伪装,紫发银眸的模样,忽然冷冷丢下一句,我要他活着,烟雨楼召集天下神医,花费整整半年时间,方才让他醒过来,迟君彦允他“忘尘,而代价,是让他成为自己一辈子的禁脔。
      祀风应了下来,只是从此紫发银眸一天天消散,直到回复为普通人的模样。几个月前,祀风提出要求要见故人一面,也算了却前尘,被楼主拒绝,祀风当时一语未发,在楼主离开后打退重重侍卫,离开烟雨楼,自己也落下一身伤,几天后,楼主知道他的行踪,没有寻他回来,只是笑着让人暗中放了被囚不久的沈轩之。之后不久,祀风返回烟雨小楼,就被安置在冷月山庄的禁地,直到前几日楼主忽然召集烟雨楼所有下属,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祀风。
      “祀风是你带走的吧,还有那个司空凌云,烟雨楼最近都人仰马翻了。”谢骞轻声说,“不过楼主挺奇怪的,从不叫祀风大人的名字,都是叫他渊祭的。”
      心头忽然跳了一下,我僵硬地转过脸看向谢骞。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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