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另一具尸体 ...
-
时间顺利的过了两天,闫安一直没有再看到殿菲。
这让他觉得终于有种走出黑暗的感觉,只是黎平这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直没回来,手机也没人接。
这天正窝在床上睡午觉,被室友推醒,“闫安,有个警察找你。”
警察?闫安一个激灵,不是又是那位大哥吧?
出门去看,却是陌生的人。
门外的警察开口问闫安,“闫安?”
闫安点了点头。
“黎平是你的同学吧?”
闫安再次点了点头。
“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察局一趟。”
闫安愣了下,小声的问,“什么事?”
接下来的话让闫安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闪起白光一片,“我们发现了黎平的尸体,请你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依然是两天前来过的地方,那天一直陪在闫安身边的小警察看到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闫安笑的比哭还难看,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到了警局的停尸间,警察说,你辨认下尸体吧。
闫安心道,你们不都说是黎平的尸体了吗,还让我辨认啥啊?
等到警察把冰柜里的尸体拉出来,闫安才知道为什么要他辨认。
因为这具尸体已经看不出来是个完整的人。
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痕,闫安想起来那天室友饭缸里红烧排骨的颜色,终于忍不住,走到一边,吐了。
吐的眼泪都出来了,闫安才走回来,看了看。
警察说,“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他身上的身份证明都在,但是尸体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能确定。我们查了一下他的医疗档案,血型符合,但是还是希望他的亲友能来辨认一下。”
闫安抬起头问,“你们通知他家里人过来了?”
警察摇了摇头,“没。”
“我们去查过了,他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在乡下,身体也不好,没确认之前,暂时不打算告诉他家里人。”
闫安点了点头,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曾经跟自己一起住了四年的兄弟,又别过了头,说了一声,是。
警察问,怎么确定的?
闫安指了指尸体肩膀上的一块红色的胎记,“我们一起去洗过澡,经常一起搓背。”
警察点了点头,带闫安出去了,到了警局的审讯室,竟然看到了张殿菲。
闫安吃了一惊,殿菲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开口道,“你朋友的尸体是在我的辖区被发现的。我被派来协组调查。”
闫安落寞的坐下,警察开始做笔录,“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叫你过来么?”
闫安摇了摇头。
“死者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是给你打的。”
闫安闻言抬起了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警察继续问,“说说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吧。”
闫安缓缓的道,“我们是大学同学,住在一个寝室。那天……”
“哪天?”
“12月31号,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女朋友把他甩了,要我去西单跟他见面,然后去后海的酒吧喝酒。可是,他没来……”
警察盯着闫安看了一会,才缓缓道,“我们问过黎平的女朋友,她说,是黎平甩了她。”
闫安惊讶的看着警察,“他……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黎平究竟为什么会跟他女朋友分手,你知道么?”
“我听黎平说过,快要大四了,黎平家里条件不好,学习成绩也一般,有个很有钱的人追他女朋友,据说还能给安排工作,你也知道,我们这种烂学校,出来的没有几个能有好工作……”闫安苦笑了下。
警察接着问,这两天,你都在哪里?
闫安答,我都在寝室,看书。
等了一会,又忍不住问,“黎平……他是怎么死的?”
警察看了看他,慢慢的道,“他身上中了32刀,身份证明都在,钱不见了,但是这么凌乱的砍法,不像是个正常人干的……”他顿了一下问闫安,“他有跟你提过,他要去爬香山么?”
闫安想了想,道,“前一段时间红叶红了的时候,人们都说人太多,他曾经提议我们半夜去爬香山。”
警察点点头,“他的尸体就是在香山上被发现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12点到2点。”
“黎平平时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惹什么怨?”
闫安摇了摇头。
终于录完了笔录天已经黑了,路边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殿菲跟闫安一起往出走。
闫安对殿菲苦笑了下,“现在终于明白你的心情了,要是有个人知道关于黎平凶手的线索,我也忍不住会天天缠着他的。”
一路无言,走到路口,闫安准备过马路搭公车,殿菲突然拉住了他,指了指路边的小饭馆,“进去吃点东西吧。”
闫安摇了摇头,“没胃口。”话已经说了出来,还是被拽了进去。
殿菲点了2个菜,又叫了瓶白酒,也不说话,酒上来就先干了一盅。
他酒量不是很好,一盅下去眼睛就充了血,他给闫安夹菜,满满的在小碗里堆了起来。
闫安的眼圈就红了,拿筷子大口的扒拉了两口,没嚼几下,使劲的往下咽。
眼泪都掉在了菜里,混着吃了下去。
没等吃几口,殿菲的一瓶酒就见了底。付钱的时候,已经分不出十块和一百块了。
拖着殿菲上出租车的时候,闫安想,也许殿菲是个好人,人家说的,酒品好的人,人品也不会差。
殿菲喝醉了就是不说话,眼睛呆呆的望着前面,眼神空洞。下车还知道跟司机说谢谢。
殿菲家在四环附近,老旧的房子,怕是有些历史了,电梯不太好用,莫名的就停到了半路。一起坐电梯的老奶奶见惯的说了句,没事,看我的。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电梯才缓缓的继续上行。
殿菲家不大,以一个警察的工资,在北京买的起房子怕是奢望,这栋老旧的房子,应该是父母留下的。
家里并没有一般单身住的人般混乱,所有东西都是井井有条的放着,墙上挂着大大的照片,是殿菲和家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电脑桌前面是跟女友的合影。
闫安却莫名的感觉到不舒服,这个房子太整洁了,像是他的主人随时准备着,离开了,就不再回来。
安顿好了人,闫安起身准备走,却被拉住。
殿菲红着眼睛问他,“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闫安有些头疼,大哥你怎么又想起来这个问题了?
闫安摇头,“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他把自己的手往回抽,无奈殿菲本来力气就大,又喝醉了,手腕被握的生疼,就是拉不出来。
真的没看见?
真的。
殿菲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却不松手。
闫安没办法,伸脚勾了张椅子坐下,准备等殿菲睡着了就走。
等的自己都昏昏欲睡了,殿菲突然睁开了眼睛,问了句,“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闫安另一只手抚着自己已经跳到120下每分的心脏,几乎没被吓出心脏病来,看着殿菲小孩子般泫然欲泣的脸,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点头保证,真的。
闫安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多少个真的,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自己好好的睡在殿菲的床上,殿菲人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留了纸条,我去上班了。
闫安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起床,并且决定不叠被子,看着乱成一堆的床,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往出走,这才像个家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