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好男/井乔]故事集》老子BT了

4、时光

　　井柏然最近的记性不太好。
　　但是当一个人已经80开外，记性不好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对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懵懵懂懂，很多时候上一分钟刚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下一分钟就到处去找。但是对于之前的岁月，记忆却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道谁说过的，人老了，就喜欢怀旧了。

　　他的记忆好像被定格在了18岁那年。
　　那年他参加一个比赛，比赛上认识了很多人。
　　他把当年的盘找出来，每天都在看，连老伴叫吃饭也听不到。
　　好不容易去吃了饭，拿着筷子捣了几下，又开始唠叨，他说你看到了吗？我那时候真年轻啊。
　　老伴说是，是，那个时候我也很年轻啊。
　　他又说，为了看我有多帅，你也陪我一起看吧。
　　老伴一边推他，让他快点吃，一边答道，好。

　　井柏然注意到乔小米是他们刚进天空之城的时候，他因为拿乔小米的脸盆洗脚，而被待定。
　　他看着看着，自己都忍不住笑，然后又委屈的对老伴说，你说我为了这事儿被待定，我冤不冤啊？
　　老伴说，哎，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年是不是故意的？天空之城不是只有一个脸盆吧，你怎么就挑了这一个？
　　井柏然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故意的，天空之城里我只能打的过他么。
　　老伴不屑地看他，真以为你多厉害呢，让着你呢。
　　嘿嘿，井柏然笑，然后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不能自拔，半晌，才有些落寞的慢慢道，后来想了想，还真是让着我呢。
　　老伴看着他，不说话。

　　人都说越老越小，这话真不错，井柏然看着电视里自己和乔小米一起在那边唱，爸爸妈妈一起来跳舞吧，一时兴起就跟着跳，不小心闪了腰。
　　女儿回家的时候抱怨着，爸，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我看你这辈子就没长大过。
　　井柏然一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女儿道，你谁啊？叫我爸，长的跟我一点都不像。
　　女儿瞪了他一眼，当然不像。
　　他又转头对老伴说，这孩子真是咱俩生出来的吗？
　　老伴也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你生出来的。
　　井柏然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想了一会，才慢慢道，我怎么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可是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段岁月。
　　他躺在床上，一边享受老伴的按摩，一边继续看碟。
　　老伴说他，早说了让你年轻的时候多运动一下，老了身体就有问题了吧？
　　他回答说，我年轻的时候挺爱运动的啊，你看我不是还去打篮球了吗？
　　得了吧你，老伴嘲笑他，指着电视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趴趴熊围裙的他道，你说，你是去做什么去了？
　　井柏然理直气壮的说，当拉拉队长去了。
　　他回头去看老伴，你就比我好多少了？
　　老伴答道，起码我柔韧性好，不会闪了腰。

　　天空之城里的人正在煎荷包蛋，井柏然想了想，对老伴说，我想吃荷包蛋了。
　　老伴看了看他，起身去打蛋。
　　井柏然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倚着门框看，拿着个空盘子等着。
　　递盘子的时候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拿着盘子愣住了。
　　在电视里面，自己是给谁递过盘子来着？
　　乔小米。
　　自己给乔小米递盘子，帮乔小米把锅里的东西清掉。
　　你想什么呢？老伴一边把盘子接过来，一边问。
　　井柏然喃喃的道，乔小米。
　　老伴也愣了一下，只一会的功夫，锅里的蛋就糊了。
　　他抿了抿嘴角，说井柏然，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喜欢他啊？
　　井柏然迷迷糊糊的想，真的么？那时候就喜欢了吗
　　他不知道。
　　从碟里看，他跟乔小米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是总有一些小小的细节，说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时还是青春年少。
　　老伴看他不说话，也叹了口气，没说话，重新开火煎蛋。

　　然后井柏然就又忘了这些事情。
　　絮絮叨叨的提之前的岁月，那些曾经熟悉的人。
　　提的最多是乔小米。
　　他说乔小米笑起来真好看，他说他咬过乔小米，他说那时候真年轻啊，他说那时候他们签了不同的公司。
　　这天井柏然的腰伤已经好了，跟老伴一起在公园散步。
　　走了一段，井柏然就说累了，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坐下。
　　阳光真好，还没到夏天，不是很耀眼，但是照在身上暖暖的，微微吹起的风都是暖的，湖边种了大排的柳树，风一吹就带起满天的飞絮。
　　老伴给井柏然摘头上的柳絮，井柏然就忽然道，乔小米也给我……
　　听得老伴咬牙切齿，拉着他的手问，我是谁？
　　井柏然看了他半晌，恍然大悟般，哎呀，你怎么都这么老了，牙齿都掉了。
　　他拉着老伴的手，在胳膊上咬了个牙印，彼时他的牙齿已经没多大力气了，引子不深，很圆的圆圈缺了几段。
　　他笑着望着眼前的人，我当然记得你，你不是井大宝的乔小米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