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地著相思》晓寒倾

10、情已殇

　　马不停蹄，奔出十几里，当她冲开穴道的时已过正午，打败管家，她心急如焚地向碧玉庄疾驰。
　　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都出了事！女子擦着眼泪，不停地踢着马腹，恨不得立即飞回爹娘身边。
　　那残阳如血，把碧玉庄虚掩的大门映的一片辉光。
　　她踉跄下马，扑到门前却顿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里面没有一点响声，静的让她窒息。
　　颤抖着推开门，是她永生未忘的情景，院落里，躺着两个人。
　　周身染血，那些银白的冰蚕丝变得鲜红，散落在他们身上，“爹娘-----”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她张大了嘴，却再也喊不出一声，眼睛瞪到最大，还是那个人，那个魂牵梦绕的人！
　　如果世上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那就是被她看到他白衣染血，人如地狱修罗！如果还有更可怕的，那就是，她喊，地上被他杀死的人，爹娘！
　　她姓凌啊！
　　瞬间，他的身子抖得如风中的黄叶，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魔头焉鸣谦的儿子！他来报杀父之仇！是他！他的仇人是他们，她的父母！突然间，她的天黑了，黑的如此彻底！哭不出来，那只有笑吧！疯狂的笑，鲜血从嘴里喷出，艳红的不可方物，那是心血，锥心泣血！
　　“你杀了我吧！连我也杀了吧！”她嘶吼着，冲着染血的少年冷笑，脸上挂着纵横的泪。
　　“你要报仇，自来青埂峰找我！”几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奔出碧玉庄，疯狂地奔跑，泪水，血，流了一身，跑？跑了十七年，却未跑出命运的罗网。
　　她跪在血泊里，失落了魂魄，失落了生的意义！
　　一袭白衣急掠进庄，看到那一幕，呆若木鸡！她再一次感到那种彻骨的冰寒笼罩全身，无处躲藏。人意躺在血泊中，讽刺着被命运玩弄的世人。
　　一步步，她走过去，拾起人意，小心地擦拭着，泪珠滴答滴答地落到墨色剑身上，洇开血色，顺着沟槽流下，淌出宿命的轨迹。
　　“轰隆！”庄门被踹开，涌进来大群凶神恶煞的人，“哎呦！碧玉庄的人还没死绝啊！真他娘的漂亮，今天老子可是要人才兼得啊！”一个大汉看着两个女子眼睛放着光，口中叫嚣着，得意万分。
　　听闻魔教上碧玉庄寻仇，附近的这些江湖败类、土匪强盗的便纠集在一起，准备上这里来捡起便宜，毕竟是天下首富，一想到那可能的巨大收获，他们便顾不得什么危险了！
　　凌雪玉动也没动，仿佛只剩个空壳子在那里，而另一个女子的目光一刹那变得凌厉无比。
　　见没什么人，强盗们兴奋不已，顾不得什么，争先恐后地往庄内冲。说时迟那时快，玄色剑光暴起，横掠过去，冲到凌云天夫妇遗体前的几人尽被斩成两半，那剑光继续掠着，收割着暴徒的生命，血雨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人意！”不知谁喊了声，暴徒们如见鬼魅，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大门挤去，转眼消失个干干净净。
　　女子收剑，看向地上突然抬起头的凌雪玉，眼中流露出无边的悲悯。
　　“金风玉露！你是护花陵的陵主！”
　　“不是！我叫离尘！”女子否认，蓦地握紧了手中的人意。
　　眼中爆发出神采压下了疑惑的光，凌雪玉一拜到底，不停地磕着头，“求您收我为徒！求求您！教我问情，求求您！”
　　猛地一怔，自称离尘的女子脸上神色变幻，最终化为无边悲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