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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翌日岑宅门户紧闭,来访者皆不见客。宅中下人们忙活着到处张灯结彩,宅中上上下下都被装饰得分外喜庆。这些都是苓仪的主意,她说姐姐好不容易嫁出去,定要给她一个热闹非凡的日子。
      到了中午,虹儿扶着披着红盖头的子休踏进正厅门槛,一步步走向早在那儿等候的神月明面前。
      岑行坐在正厅主位上,见子休身着喜庆红服从门外款款而来,心内复杂而感慨。
      苓仪站在边上,看到子休来到神月明身边,一张白皙小巧的脸上笑意然然,不作半分虚假。
      岑宅老管家立于岑行身侧,扯着洪亮的嗓子让神月明和子休在正厅内拜了三拜,随着一声礼成,厅内厅外观礼的下人们都兴高采烈的雀跃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神月明脸上洋溢着轻淡的笑容,一把横抱起子休,大步走出了正厅,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见他们走了,苓仪从一边走到厅子中央,对厅内厅外站了一地的下人们喜悦地说道:"今日适逢大小姐成婚,父亲并没请外人,你们不必拘于平日礼数,统统落座,畅怀高乐一日,将自己奉为上宾,饭后再将喜字灯笼悬挂于宅外,把备好的喜糖分发给路人,叫他们也沾一沾我们岑宅的喜庆。"
      下人们一听顿时欢呼跪谢,苓仪挥挥手令他们散了。
      "我去书房呆着,你们闹吧。"岑行被老管家扶着从座椅上起来,对苓仪说道。
      苓仪答应了一声是,目送他离开。
      子休别院房内,神月明接过虹儿手中的秤杆,去挑坐在床边子休的红盖头。
      红盖头被挑去,露出子休姣好的面容。神月明看得痴了,一掀衣摆也坐在子休身旁,这时虹儿上前来递过两个酒盅,神月明和子休饮过交杯酒,虹儿道了声喜,满含笑意的退出门去了。
      房内只剩下二人,子休还没来得及活动活动身体,就被神月明抱了个满怀。
      "大白天的,你别乱来了。"子休见神月明搂抱自己的手不安分,漫不经心的轻声斥道。
      神月明埋在她颈窝里嗤笑了一声,好笑地说道:"我现在对你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你还逃什么?"
      子休侧过头瞪他一眼,佯怒道:"逃什么逃,姑奶奶我没学过这个字。"
      神月明被她逗笑了,忽然一把将她推倒在红色床帐内,俯视她近距离百看不厌的容颜,凝神说道:"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把你抢走。"
      子休枕着身下柔软的被褥,被他眼里认真的神情弄得一怔,随即蹙起眉头不满的问道:"怎么,我是东西啊?还能被夺走?"
      没给神月明辩解的时间,子休一改板起的面孔,笑容妩媚的伸手去描摹神月明的嘴唇,懒散的说道:"你说得对,我们是夫妻,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她明显感觉到神月明身体一僵,在他呼吸渐渐不稳,嘴唇发烫的时候,子休突然收回了手,甚为无辜的告知神月道:"神月明,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神月明知道被她摆了一道,哭笑不得的看了她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拉她起身,两人朝外间的圆桌旁走去了。
      晌午饭后,喜字灯笼悬挂在岑宅门外,老管家领着下人们向岑宅门前走过的路人分撒喜糖,对他们宣布自家大小姐和神月明成婚的好消息。
      很快,满城人皆知这桩喜事,包括柳家私宅的须饶。
      须饶斜倚在厅堂的矮榻上,柳老爷坐在他下方的座椅上,两人噤若寒蝉,谁也没说话。
      最终,柳老爷抵不过这僵凝的气氛,硬着头皮赔起笑脸说道:"没想到那神坊主和岑老爷行事这么快,不顾繁文缛节,就这么雷厉风行的把婚事给办了,令我们始料未及。"
      柳老爷见须饶脸上还没有变动,只得站起来继续圆话道:"也是岑小姐没福,没体会到你的好处,这事你也别太挂在心上,天下有多少女子寻不得,须饶老弟又何必单单系念一个不识趣的人?"
      须饶扬唇一笑,眼神望向厅堂外的庭院中,神思有几分迷离,口中呢喃道:"就是求而不得才更有趣呢。"
      柳老爷见他执迷不悟,还想再劝解几句,却被须饶强自打断道:"行了,你先去回去吧,这事儿我自有分寸。"
      柳老爷只好摇摇头走了。
      柳老爷走后,须饶从矮榻上起身,眯起眼眸自言自语道:"以为这样就能叫我死心?痴心妄想。"
      子休和神月明吃过饭,苓仪过来别院将封信交给神月明,并说道:"刚才管家在门外领着下人散发喜糖时有人趁乱把这封信交到了管家手中。"
      信封上写着"神月明启",神月明认出是谁的笔迹,立刻拆开信封,看见信纸上只寥寥写着几个字,落款却是名为淳于仲的人。
      "义父到了,叫我去见他。"神月明将信收回袖内,向面前的子休和苓仪说道。
      子休有点儿意料之外,问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神月明摇摇头道:"人多眼杂,你待在这儿,等晚上我自己去一趟,以防白天有人来贺喜,我不在说不过去。"
      子休细想也是,就不好再要求与他同去了。
      下午果然有人登门道喜,却不见须饶和柳老爷身影。岑行和神月明在正厅接见了城内有名望的几家大老爷,彼此互相寒暄闲聊至日落西山,大家方散了。
      他们走后,神月明换了身衣裳从岑宅后门离开,在赶往良阴山的路上他隐蔽行踪,不为人察觉的迅速上了山。
      当他走进良阴山上那座小宅院的后院时,他见到正屋房内灯火通明,于是他走进屋内,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木质地板上的小炉边烧水喝茶。
      他向他走去,到得跟前事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在这男人面前,尊敬的称呼道:"义父。"
      淳于仲正喝了口碗中热烫烫的茶水,听到神月明的声音也不看向他,问道:"我今天打城内走过,听闻你已与岑家那大丫头拜堂成婚了?"
      神月明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笑意,并不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而感到任何不适,回答道:"我早想与她成婚的,这事也算成了。"
      淳于仲放下手里的茶碗,这才转头看向神月明,这张刚毅漠然的面孔上也浮出一抹朗然的笑意,语气也随之宽厚而温和道:"你父亲若知你成家了,定会为你高兴的。"
      一句话把神月明原本高兴的心情说得有几分黯然了,他低声道:"可惜他看不到了。"
      淳于仲的眸中似有叹意,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垫子,道:"坐。"
      神月明应了一声,起身走过去坐下,见淳于仲又对自己问道:"我带的人马明天就能到城外,他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神月明回道:"他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不过我想也快了。"
      淳于仲提起炉上的茶壶倒了碗茶给神月明,继续问道:"你跟那岑丫头那么急成亲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神月明接过茶碗,眼神隐隐变得有些阴厉,回答道:"他似乎也很喜欢子休,中间虽有几分波折,好在最后终归平安无事,不然我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
      淳于仲听到他话中少见的冷漠杀意,不由取笑道:"果然一碰到岑丫头的事你就失去耐性了,这丫头还真是你的宝贝啊。"
      神月明不置可否的没做回答,一转眼又皱眉道:"须饶为人奸诈,可我至始至终都不太明白他为何会来到这里?"
      淳于仲喝了口碗中茶水,试着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叔父生前曾嘱托他对这里有所企图?"
      神月明摇摇头说道:"这二十年来我们找了我叔父这么久就清楚我叔父为人有多谨慎,他断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二十年后又大张旗鼓的重回当初犯下杀戮的地方,除非他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或许这一切都是须饶自作主张,他可能另有目的。"
      淳于仲也皱了皱眉,手握着茶碗沉下声说道:"若是几日后他真将当年那伙匪贼聚回到这里,那也就不难猜出他到底是何心思了。"
      神月明闻言却蓦地冷笑道:"难道他是想效仿他父亲当年的行迹,再对这个地方实行一番烧杀抢掠的罪行,那这对父子还真是人面兽心的豺狼虎豹……可若非如此,我也未必能报得了仇。"
      淳于仲注视神月明的眼神苍凉而凛然,他轻声说道:"该报的仇还是要报,不可心慈手软。"
      神月明对他的告诫点了点头,当回到岑宅的时候子休还未入睡,见他回来了,子休问他和淳于仲说了什么。
      "义父带的人马明日就能抵达城外,他们不会进城,就在城外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时刻关注着城外的动静,只待那伙匪贼到来。"神月明边说话边退了鞋袜解了外衣,上床将子休抱在怀里。
      子休被他从身后搂抱着,沉默了会儿问道:"须饶那边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万一他的手下没把人带来怎么办?"
      神月明在她背后没有表情,音色却沉甸甸道:"该办的事我都办了,尽听天意罢。"
      子休突然说道:"我想知道须饶来这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神月明闻言眯了眯眼,把怀中人转过来,故作生气的看着她一脸正然无惧的面容道:"有什么目的?他想一逞他父亲当年的英勇,你到现在还想为他开脱?"
      子休却不赞同的辩驳道:"他为人古怪,来到这里后行为做事都很有目的,如果一早他就想谋财害命,那为什么在你伤了他带来的所有手下后他才连夜派人去找二十年前的那伙匪贼呢?如果他带来的不是那些匪贼呢?"
      神月明听后怒喝道:"那是他没料到我会在这儿!他被打乱了计划,所以才会去找新帮手,我赌他的帮手就是二十年前那些杀了我满门一家逍遥了二十年岁月的人!"
      子休愣愣的盯着神月明发怒的容颜,好半天才轻声叹道:"你很少这么激动,可见你也忍得辛苦,但我记得上次我被困在柳家私宅的厢房内,我问起须饶他来这里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他却只告诉我他是为了桩陈年旧事而来的。神月明,你真的确定他的那桩陈年旧事指的就是二十年前你经历的那桩惨祸吗?"
      神月明下意识觉得事情有点蹊跷,神色慢慢平复了下来,问道:"他真这么说的?"
      子休点点头,认真回答道:"那天他跟我说话时的神情晦涩阴郁,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跟平时人前的他判若两人,而且他那么年轻,为什么要说桩陈年旧事,好像他曾亲身经历过一样。"
      神月明拧住眉心,细细思量道:"……他对这里总是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难道他二十年前就曾在这里了?难道他不是二叔亲生之子?"
      子休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有这可能吗?"
      然而神月明看了子休一眼,却不再做他想的断言道:"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只要他将二十年前的那伙匪贼带来,我就绝不可能饶了他。"
      子休听罢叹息了一声,总觉得这事儿还有什么隐情,可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就被神月明强势的重新抱住,强迫自己与他耳鬓厮磨起来。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你不许再提其他人了。"
      子休推开他,用力横他一眼,语调凉凉道:"我都和你洞房花烛多少次了,你到现在还讲究这个?"
      神月明没好气的又搂她入怀,言语间恨恨道:"你倒是不在意,你比以前变了好多,你是不是负心了?"
      子休听他的话像被雷劈了似的瞪着他,一时忘了防备,任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宽衣解带,半晌才找回声音道:"你说人话,我哪儿变心了?"
      神月明紧抱着怀里的人,像是不抱紧就会飞走般用劲搂着,在她耳边道:"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你别想逃。"
      子休听得有点儿发懵,心里像被塞满了什么东西,愣神间趁势被神月明扑倒在床上,随他浮沉了。
      翌日苓仪迫不及待的过来这边,不想子休和神月明才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虹儿领着两个丫鬟正伺候他们穿衣梳妆。
      这边神月明穿好衣服洗漱完后正瞧见子休起身离开梳妆台前,他走过去坐下,拒绝了正要给他梳头的丫鬟,从妆台上的圆圆铜镜里望着子休,一手拿起妆台上的梳子,对子休故意吩咐道:"还不给你夫君梳头。"
      子休正整理衣裳,见神月明这举动,顺其自然接过他手里的梳子,帮他梳头。旁边虹儿还打趣调笑道:"这还是头一次见小姐给别人梳头,想来这世上也只有姑爷有这福气了。"
      一边等待的苓仪也走进里间来,看到这双对镜梳妆的璧人,啧啧称赞道:"唉,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我这回算是见到模范了。"
      神月明不理会虹儿和苓仪的玩笑,看到铜镜里子休认真为自己梳理头发的模样,由心感到充实的温柔。
      用早饭时,苓仪问起淳于仲之事,神月明将昨夜与淳于仲见面的事跟她说了,苓仪听得两眼放光,直呼道这下可有热闹瞧了。
      子休对她这反应心生不满,责问道:"你怎么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苓仪却不以为意道:"这天下就算我不唯恐,它也是会乱。"
      神月明插话道:"是乱也会平,这只不过是要个过程,你们别吃饭也吵,待会儿噎着了。"
      苓仪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姐姐慈母心惯了,以后要麻烦姐夫你好好教导教导,她是该狠时就稀里糊涂狠,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对谁有好处。"
      子休挖了她一眼,嗔道:"好好吃你的饭,哪里那么多话。"
      苓仪脸皮厚,仍旧满脸笑靥,另起了个话题道:"对了,既然你义父的人马快到了,那不如我们先绑了须饶,最好以他来要挟那伙匪贼,免得到时他与那伙匪贼里应外合,我们可是很吃亏。"
      神月明听后却说道:"那伙匪贼也不是纯良之辈,怎会为了一个须饶就放弃此行目的,任我们摆布?"
      苓仪想了想,叹笑道:"也是,是我想得天真了,不过把他困住也总比让他这么行动自由好得多吧。他这个人阴险狡诈,早一天解决早一天完事,这会给我们省掉不少麻烦呢。"
      子休听到她话中的杀意,放下喝粥的勺子看她,不满道:"他到这儿的来意还不清不楚你就要杀他?你跟他无冤无仇的,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苓仪听了直发笑道:"他要无冤无仇怎会无缘无故带一大堆金银财宝来这里?看他样子也不缺钱啊,却无故让他手下失踪,你说他的手下奉他的命会去哪里呢?至于他为什么来这里有什么重要的?我不求因只求果,那些匪贼不来倒好,若来了,我们不做应对,到时又是一场惨祸重演,就看那时姐姐你的仁心慈悲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你的命?而且那个须饶本就对你有意,他会放过你吗?"
      啪的一声,神月明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搁置在桌案上,引来苓仪和子休惊讶的视线。
      他脸色微显阴沉,缓缓抬头看向子休,一字字说道:"就算这次没招来匪贼,就凭他对你的意图,我也不可能放过他。"
      子休眉心紧蹙,言语严肃道:"就算你要他死,我也要知道他的来意。"
      神月明面露不解,就连旁边苓仪也跟着纳闷道:"姐姐,你又不是生死判官,怎么老是执着于一个不起眼的原因呢?"
      子休却只盯着神月明的双眼道:"你杀人杀得清楚,他究竟为何而死我也要搞明白,不然我心里放不下。"
      神月明听后感叹一笑,道:"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你想弄明白就能弄明白的。"
      子休道:"事在人为。"
      神月明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说道:"我尽力而为。"
      用完早饭,前院有人来传话,说那位须饶公子又来了,老爷叫新姑爷前去见客。
      "呦,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不敢来了呢。"苓仪讥笑道。
      子休见神月明要走,便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神月明明显不悦,刚要拒绝,苓仪却也跟着劝道:"你最好带着姐姐一起去,正好让那须饶看清你们如今的身份和立场,气气他也好。"
      这么一说,神月明转变了脸色,拉起子休的手就往外走去了。
      到得前院正厅,步入厅内就见须饶和柳老爷正在客椅上坐着,柳老爷赔笑与主位上的岑行说话,但岑行一脸冷漠,理也不理他。
      "爹。"神月明和子休同时喊了一声岑行。
      岑行见子休到来,皱起了眉头。
      "哎呀,总算见到两位新人了,上次见面子休丫头和神坊主还是未娶未嫁,几天不见,却已经是一对已成婚的新人了,真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柳老爷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客套地说着场面话。
      只是厅内十分冷寂,也没人理他,他自知无趣,轻咳了两声,讪讪着又重新坐下了。
      他坐下后神月明转身朝他旁边坐着的须饶看去,开口道:"你还敢来,不怕死吗?"
      须饶手里把玩着一柄扇子,闻言,他抬起头看向神月明,勾唇笑道:"怎么,你们成亲了,我就不能来道贺一声吗?"
      听他这么说,神月明提起自己与子休十指相握的手,故意大声道:"不知须饶公子,怎么与我夫妇二人道贺?"
      须饶瞅着那两只亲密握在一起的手,见到子休安静地呆在神月明的身旁,那温柔顺从的姿态直看得他妒火中烧。
      "要说你们这桩姻缘,还不多亏了我促成的?"须饶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态有些失控迷乱,"其实你们早有私情,我不过是个幌子,好借此来成全你们的幸福,事到最后我却成了个弃子,你们可真够阴险的。"
      子休面有不忍,正欲说话,不料神月明却抢先一步对那须饶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来此地又有何目的?"
      须饶眼色一暗,下意识去看子休,就见神月明放下和子休交握的双手,又问道:"子休跟我说你到此地是为了二十年前一桩旧事而来,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旧事让你这么耿耿于怀,宁愿在这偏僻的山城内散尽金银也要追寻的旧事会是什么呢?"
      子休看见须饶在听到神月明说完的这句话后渐渐用力抓紧了手中的扇子,他脸色隐隐约约有几分惨淡,他旁边坐着的柳老爷则在不停地嘀咕道:"二十年前的旧事?二十年前能有什么旧事……"
      他正在低头思索,孰想厅内主位上的岑行这时忽然猛拍了一下手边的桌案,愤然站起身吼道:"还能是哪桩旧事,除了当年被山匪屠尽的贾氏一家,还能有什么别的旧事?"
      柳老爷愣了下,随后他慌忙站起来辩白道:"岑兄,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人家须饶老弟可是别地有名望的大家公子哥儿,跟我们这儿根本风马牛不相及,你别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山匪山贼,莫不是你老糊涂了吧?"
      岑行不说话,只是一脸怒容的盯着须饶。
      须饶手中晃悠着扇子,倏忽笑了,他道:"我要是山匪,我那一大堆金银财宝给谁花?我还用得着亲自去打家劫舍吗?"
      "就是就是,笑话笑话!"柳老爷积极附和道。
      "那你说的二十年前一桩旧事到底是什么?"子休开口,执着追问道。
      须饶瞧见子休眼眸里的关切,笑得暧昧道:"怎么这么关心我?难道你成婚嫁人了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这句话将神月明惹怒了,他正要上前对须饶动手,柳老爷慌忙挡在须饶身前,满含歉意的对神月明道:"对不住对不住,本想来此恭贺一声你们的喜事,既然须饶老弟语出不逊,惹你们不快,那我们这就告辞了,告辞。"
      柳老爷说完拽着须饶就要往外走,须饶却在半路上挣脱开柳老爷的手,转回身对神月明说道:"神月明,这事还没完,子休到底是谁的还未可知。你们两情相悦又如何,有的人自是不痛快,比如我,我会让你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他笑的轻松又邪魅,好像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似的。
      见厅外的两个人影走远了,岑行这才气愤的来到神月明身旁,问道:"这个狂妄之徒,他到底要干什么?"
      神月明盯着厅外空空的庭院,口吻漠然道:"无论他想干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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