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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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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们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1)
“把车停一下。”
“我不是你的司机！”夏晨的声音有了些不耐烦，已经过了十二点，她上了一整天的班，维修了十几家次航班，眼下还要出门将顾夏阳接回家，并且随时随地要确保他不会将手伸出窗外。
而眼下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要去港口码头看看，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人。
“夏晨，去吹吹海风嘛，难得的好机会。”
顾夏阳只要一温柔，夏晨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于是他们在十二点过后的深夜双双坐在海边的石板椅上，风中带着咸味，海是一望无际的深沉，只有波涛的声音，和夏阳轻柔呼吸，还带着酒味。
“夏晨，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妈也常带我们来这里？”
“夏晨，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海水特别的蓝？”
“夏晨，你看月亮，好像特别亮。”
夏晨没法和他对话，她既不想回忆过去，也不想展望未来，更何况今天的海水一点也不蓝，更没有什么月亮，所以她只能僵硬坐着。
“夏晨，你说句话，我回来已经好几天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心，你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特别不称职？”
摇摇头，夏晨回答他，“没有，事实上也没有法律规定哥哥必须怎么做。”
她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一板一眼，毫无通融，顾夏阳倒是不介意，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夏晨突然浑身像触电一样狠狠抖了抖。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I left without a notice,没有留言，没有电话，突然去了欧洲，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夏晨，你说我是不是个特别不负责任的哥哥，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答应过以后再也不离开你，我一样都没有做到，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或许将来也不会有。”
夏晨突然听见这个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一如既往平静而冷漠的坐在原地，远远望着波涛翻滚的海面，洒着一层淡淡的灯光，心乱如麻。
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才说，“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乎的，如果我不在乎，那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是怪我做不到，我没有不在乎你，你的突然离开，你的突然出现，我真的没有办法适应，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海风吹过，没有人回答她的话，顾夏阳，Skylette的资深机长已经靠在她的肩上睡了过去，温柔而平静的呼吸吹在她的耳畔，带着诱人的体温，他是那么好看，温暖，就好像一道阳光，可以照进她总是阴霾的心底。
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次他会逗留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他终究还是会离开，像小时候那样，像一年前那样，追逐他的理想，他的爱人，他的自由，这才是结局，只是她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承受得来。
她说：“顾夏阳，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一点都没有，我怪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远远看见一架航班从空中穿梭而过，那才是他的理想，她应该尊重的，而不是拦着他，不让他离开。
她突然厌倦，甚至畏惧这种短暂又必定会分开的相处，却又毫无办法。
我们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2)
“夏晨，我最近班次太多，没时间找房子，要就先在你这里住一段时候，你不会嫌弃我吧。”
“哦，随便你。”
盛夏八月，顾夏阳正式回到Skylette上班，又开始飞往世界各地的日子，他很喜欢起飞时的感觉，迎着朝阳腾空而起，在远离地面的一刹那超越地心引力的快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他迷恋可以超脱一切的刺激。
伦敦，巴黎，曼谷，台湾，上海，东京，纽约，他在不同时区之间来回穿梭，他还和从前一样，风度翩翩，不羁而又洒脱。
大家都说，这世上再没有谁是可以牵绊他的了，他这一生的目标就是迎风而上，飞的更远飞的更高。
夏晨依旧在维修部上班，只是每天多带了一个mini pad，连着3G，打开之后每天的时区却都不同，甚至连显示的气温，湿度都不一样，有时是伦敦，有时是巴黎，还有时是东京。
屏幕最不显眼的地方装了一个新的App，只要一按就能查询每一班航班的起飞降落。
维修部的小朋友问她，“老大，为什么你的平板电脑上每天显示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的合上翻盖，心想，还是会担心那个家伙的，航班延误需要给他留门啊，他可是从来不会打电话说一声的。
她从来不去想自己是不是有一些过分的在乎他了，因为这会让她对自己没有把握。
她甚至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小事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顾夏阳的生活依旧很风流，客厅里充满了他留下的各种气味，香烟，咖啡，还有淡淡薄荷味的古龙水香气。
终于，夏天不知不觉就要过去了。
周末夏阳没有约会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恐怖的，惊悚的，探险的，甚至带着色情的，顾夏阳看电视，而她则看着他，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电视机的光线会照在他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他手指夹着香烟，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而她呢，假装看着电视的样子，看着他。
“真好看...”
“是的...”
他说的是电影，而她说的是他，她觉得那是一部很无聊的电影。
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电影里的女孩子爱上她的师哥，但是师哥要下山去寻找心中的剑，所以离开了她，最终和魔教教主的女儿结为夫妻，女孩子很伤心，最后修炼心经时走火入魔，被师哥亲手杀了。
又悲又虐又不和逻辑。
女孩子只是戏中的一个配角，反而引起了她的一点点共鸣，但总体那部电影很无聊，顾夏阳却看得很投入。
电影终于放完了，他长长舒了口气，仰面躺在沙发里，微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晨...”
“什么？”
“你维修部的那些兄弟呢，怎么不约他们来家里玩，你应该多交些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吃火锅。”
火锅，其实她最讨厌吃的就是火锅。
默默看着顾夏阳的侧脸，抿了抿嘴角，她也的确越来越自闭了，这是在他去欧洲之后发生的，原因不明，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递给他，看着他皱起好看的眉。
“明天该交房租了，这是我的银行账号。”
顾夏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大声笑道：“幸好你还财迷，否则真的觉得我妹妹已经成仙了。”
“真好笑，我也想和你说个笑话。”
“哦？”
“顾夏阳，我爱上你了，在十岁之前我就爱上你了。”
她看着夏阳一贯优雅的表情因为她的一句话变得讶异甚至震惊，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笑了，笑得很灿烂，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
“我骗你的，好不好笑？”
他并没有笑，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想到你还会有幽默感，只可惜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最害怕听到你说的一句话 – I’m sorry.
最害怕对你说出口的一句话 – I love you.
我们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3)
九月，香港下了一场秋雨，终于冲散了积蓄许久的热浪，在街上可以闻到秋天的味道，夏晨在走过停机坪的时候，忍不住抬起头，一滴雨落在她的额上。
“夏晨，我是Issac，好久没有聊天了，你有没有时间，下班一起喝咖啡，不是情侣也可以坐朋友嘛，对不对？”
“老大，我是阿B啊，周末收工一起吃火锅，你有没有时间？”
“Summer，我是Coco啊，最近Gucci推出了一款新的包，很好看，你陪我去看看，我请你吃饭。”
不同的人来约她出去，她大致上知道是谁的主意，回答却只有一个，“我最近比较忙，等有空再打给你。”
她并不是不珍惜这些朋友，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珍惜。即便像Issac这样灵通的人也束手无策了，只能回去找顾夏阳，他给的任务实在太艰巨，非一般人可以做到啊。
顾夏阳也并非懂得如何去关心别人的人，但还是很不安：“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但她总是这样一心只知道工作，与世隔绝，身体会受不了的，你不觉得她最近瘦了很多么？”
Issac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他，“我想或许我们应该找个心理医生和她聊聊，这样会好一些，我总觉得她有太多心事，实在令人担心。”
夏阳听见心理医生这四个字，心底深处最细微的神经微微一颤，“不，夏晨就好像将自己锁在冰块里，只有温暖的泉水可以融化她，若我们这样敲打，最终只会一并伤害到她。”
可，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呢？
她那日日夜夜令人心疼的沉默，忍耐，像一根针刺进他的心里，令人窒息。
在她上班出门之前，他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微笑着说：“夏晨，今天我已经替你请假了，带你去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她最恨别人替她安排人生了，但她却再也无法对他生气，颓废的松开手，维修箱掉在地上，“顾夏阳，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并不想惹她生气，语气里竟带了几分宠溺，“带你去个好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哦，你一定会喜欢的，再说你有多久没放假了？”
秋日的阳光下，顾夏阳一脸诚恳，微笑的样子根本让人无法拒绝，夏晨只能跟着他上了车，任凭他将自己开进海里，她也认了。
但他当然没有这么做，直到石岗飞行场这几个字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夏晨居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顾夏阳要开飞机带她上天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啊，虽然他总是带着一班又一班的乘客，一批又一批的学员飞上蓝天，但从来没有她。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阳光照进眼睛里，她才有理由装作不在意的擦掉泪水，冷漠平静的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夏阳一边停车，一边笑着回答：“你不是最爱飞机了么，我今天带你飞一次，让你亲身体会一下飞行是什么感觉？”
这不仅仅是飞行，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飞行，只有他，还有她。
那天秋日的阳光灿烂而明媚，顾夏阳帮她戴上耳机，扣紧安全带，微笑着拉动手闸，她看着飞机缓缓转过方向，走上跑道，迎风而起，她始终沉默的看着周围景色一点点变小，她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很兴奋，却控制不住的微笑，今天就连风都是温暖的。
飞机终于飞到空中，视野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宽广，而白云也变得唾手可得，他通过耳机和她说，“夏晨，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好像奔跑在走向未来的道路上？”
他意气风发，而她却只是安静摇摇头，没有告诉他的是，他们其实只有过去，或者还有现在，但一定不会有未来。
只是
这一刻
我将生命交在你的手上
我把灵魂交在你的手上
你能感觉到我滚烫的温度么
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为你燃烧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