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第五十章 君可愿携手数年轮 ...
-
“你说,父尊和父亲这是在做什么?”
“?”柒七有些吃力的哼岀声:“你……你最近……吃……吃什么了?”
吱吱愤恨的哼了声继续趴在花窗边上瞧着,面色愈来古怪,脚下也渐失去了力度。
“啊,我……坚持…不……不住了!”话语罢,两人齐摔下,吱吱到无事,可怜柒七这个瘦人儿被吱吱这个大胖子压个半死。
吱吱揉了揉大腿上的两团肉,怒视柒七吼道:“做什么你!?”
柒七听到他的训也不做声,只是低头的沉默着,眼帘微掩,浓密的眼睫投下一片清影,更显得脸上点点斑。他就依着摔倒的姿势也不动,默默握紧了磕在岩石上的手。
看着他的委屈样,吱吱一阵烦闷,凶道:“装什么你!”虽如此说,却蹲下身子去瞧他的手,嘴里道:“真笨。”说罢现出比原先长些,类似于狐狸舌头的粉舌,毫不分说的就去舔那带着道道血痕的手。
柒七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似乎是个幻觉,可手上那湿润的感觉却又说明了一切。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吱吱这才罢手,将面前的手狠狠甩掉,嫌恶般道:“脏死了,别感激我,要是父亲知道了,准训死我,你可别多嘴!”
“……嗯。”柒七站起身,低着头轻轻的应一声,脸颊上泛着红。
看着这样的柒七吱吱又不免想到了木樨园里所进行的,他粗声道:“弯下来!”
柒七一愣顺从的弯下身,却被唇上那温润柔软的感觉所怔。
吱吱本还满意这特属的第一次感觉,可柒七却瞪大了眼,也忘记了呼吸,双颊慢慢的隆起,鼓鼓的。
吱吱被他这傻样子一气,立刻分开了。哪知柒七在吱吱离开后“呱”的一声把口中的气都吐出了。
吱吱面上全是恼羞,一巴掌拍在柒七的脸上扭头跑开。
柒七一脸茫然,呆呆的摸上脸颊,猛的朝吱吱离去的方向跑去。
对于这俩娃的偷看,不语清楚得很,有些恼的放开義尘,看着那个绕了大圈跑到自己面前的吱吱。
柒七尾随而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们一眼,立马低下头去。
吱吱只是抱着不语的腿不吭声。
被他们的幼稚逗笑了,不语看着義尘道:“着这两娃都不小了,不如教他们些本领吧。”
義尘抚着琴声,嘴里喃着:“有形无灵……”听见不语的话,淡淡的道:“随你。”
不语最恼他这个的样子,负气道:“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管,我能怎的?”
義尘微微一愣道:“没想到你能从你口中听到这般的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语心下一凛,这般怨妇的口气……这般尖利埋怨的话语,如果人不如初,变了,定是讨他的厌的。
義尘也没仔细去看不语面色,眼神微敛,四把剑凭空而出,他道:“好剑需你自己得,我只教得你本领。”
吱吱和柒七纷纷上前个各拿了一把。
義尘微皱眉道:“我从未有过徒儿,这倒棘手了不如我与你舞一剑。”语毕,剩下的两把剑凌空而起,一把往義尘而去,一把朝不语斜去。
不语接下剑道:“你不需要换件衣服吗?”
“你说呢?”脚尖掠过地面,剑直直的刺来,衣袍四面散开,拂着,带来肃冷。
不语一愣,挽个剑花接下一朝,拼着劲,不语道:“尘寰天尊的剑如何?”
義尘笑了声道:“你的招式我见过。”他说的自然是那次甄选殿君。
不语力向上分开两人的剑,足尖轻点,跃过湖,回过身斜削个白色剑气。義尘并不躲,十分轻松的挡下,轻笑一声,追溯不语而去。
只留下两小娃呆呆的望天。
吱吱抱着那把比他大的剑,一脸呆滞的道:“……他们这是在干啥?”
柒七迷迷糊糊的摇头,忽然一愣,双眼发光朝吱吱看去,吱吱终于肯理他了。
吱吱自然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狠狠的瞪了一眼柒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柒七并不在意,只是低头傻笑,脸颊异常的红。
————————————————————————————————————————————
最终这本领还是得不语教的,虽他也是初为人师,却还不错,许是因记得初次时初学时的一招一式。
两小孩不稳的耍着剑,不语在一旁站着,面色严峻,只是眼底透出稍稍担忧。
義尘坐在石桌上,撑着手肘,另一只手拨弄着盒中的棋子,粒粒棋子从高落下,重回棋盒,清脆响声传出,黑白棋子交错分明。
不语一愣朝他看去道:“哪来的棋?”遂又皱眉道:“我好不容易的将石桌磨平的,你弄这么多痕作何?”
義尘并不在意他的不解风情,两指夹着白子,斜着,下巴微向上,双眼眯着轻笑着:“要来一局吗?”
不语下意识的朝两小娃看去,看着那两孩子费力的拿起剑,颠颠倒倒的走几步,乱砍乱耍的。眼里满是担忧:“……或许他们还太小。”
见了不语的态度,義尘的好脸全没了,别过脸去,语气冷硬道:“慈母多败儿!”顿了顿,又补上:“男孩不能像女娃那样娇嫩,更不能优柔寡断,必须硬气,尽管磨练。吱吱就是被你宠坏的,柒七也连带着太怯弱了……”
義尘后面说的话不语没有再听进去,只记得那句——慈母多败儿。难道……義尘是在乎男女之分的,他一直将自己当作……女子!?
不语有些愣神却依旧听从義尘的话,坐下于与義尘下棋。呆不语回过神时,一局已完,棋盘之上白子遍布。
脸上一热,義尘抚上不语的脸,摩挲着,叹气般说道:“就知道给我脸色看,也不见你对别人如何摆脸色……现在怎么脾气也越来越大,说都说不得了。”
不语别过脸,小声道:“你也只会给我摆冷脸。”
義尘笑了声,忽转过头去道:“认真点。”
吱吱身子一抖,立马结束与柒七的谈论,正经的练起基本功来
義尘道:“孩子是不能娇宠的。”
不语低头,应了句:“嗯……”
“那,殿君可有时间陪妾身来一局?”
不语一愣抬头朝他望去,只见那人手捧棋盒,指执白棋,谈笑如风。
就这般看着,这般对望似乎天荒地老,忘却了时间。
不语腾的整个脸都红了,呐呐道:“……好。”
義尘站起身,贴近不语,吻拂过不语的脸,義尘道:“不恼了?”
不语脸如火烧,结巴道:“……下……下棋吧!”
義尘轻轻一笑道,“好。”
落子声翩翩,盏茶时间已过,不语双指执子皱眉不定,犹豫几番将棋子往棋盒一扔道:“我认输。”
義尘好不客气的收起满盘白子,抬眸看着不语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语抿唇沉默半晌道:“姨娘教我这些不过是为了多些趣味并未精通。”
“学而不精。”義尘冷哼一声:“还不如我教你。”
不语愣了会,明白了他的意思,傻眼道:“还……还来!?”
義尘斜了他一眼道:“怎的?不愿?”
“我自是愿的很。”虽这么说,可谁愿意和一个还未过盏茶时间就把自己杀个满盘的人对弈?更何况这人还不留情面,一子都不让,似个小孩般的较真。
不语没有显出多大的兴趣,而義尘似乎在兴头上,一盘一盘的来。
夜从东面伸展开来,最终连余晖也消失。
这在这场绝对输赢的棋盘上,不语也渐渐得趣了,皱着眉冥思着,似乎想要翻身一局。
義尘沉着得很,只是等着他下,也不多话。却不知为何他的眼里满是深沉,嘴边的笑开心、得意、讽意。
不语眼神一亮,眉间飞舞着耀人的神采,执子便下,“啪”的一声清响,暮然惊醒,似乎从魔怔般逃离。放下手中的棋看了看周围是天色,又瞧见那两个抱着剑倚靠在石边呼呼大睡的孩子。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全然不见后边那人满眼的阴毒。
小心将柒七背起,对義尘道:“快抱起你家儿子,我们回去了。”那人依旧不动,不语转过身去,愣了愣,有些复杂道:“你……”
義尘摆弄着棋子,一脸的淡漠:“要走就快些走罢,莫要打扰我的清静。”
“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怎还如此待我……”不语喃喃道。
義尘没有说话,他又道:“浮沉曾说过,她常常看着你,你就在石桌上也就是这个石桌一坐就是百年千年……现在你竟然也要将我带入环境。”
“百年对于我太长了。”他道:“更何况,人心是会变的。”
“你就这么看待我?我究竟算什么!?我和吱吱还有柒七究竟算什么!?不过是个附属品罢了!”
声音将柒七吵醒了,柒七擦了擦惺忪的双眼,一双眼迷蒙的看着他们。
不语平复了下呼吸,将柒七放下道:“義尘,你好得很,是你要我们走的。”话语罢不语蹲下,试着温声对柒七道:“好孩子,咱们走罢。”背起吱吱,牵起柒七的手毫不回头的往外走去。
只有柒七,懵懵懂懂的歪过头看着石桌上的人,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他将手垂下,白色粉末从指间漏出。
————————————————————————————————————————————————
義尘坐在石凳上,倚靠着石桌,手肘撑着,倚着太阳穴,双眼闭着浅歇。
浓墨的眼睫合着,眼睫下一片清影,整张脸青白青白的,透着一股死气。而额间的银色雪莲隐隐变了,从四边透出红,仔细看去又是原来的样子。
只要……只要再个百年就不要再忍着去接受别人了……那时一切都开始了,反正炼妖壶已经真心相系……只要……
只是为何,今年的冬天异常的难熬……
……原来已经逝去一年了,现下快要春天了。
这才一年…
凡间终究是个遥远的梦……
萧声传来,很安逸的萧声,令人沉溺。一曲終了。
義尘一怔,从萧声中惊醒。他站了起来,朝木樨望去。
那人一身自己所赠黑衣,坐在树干上,明明是那般严谨是的脸却显得无比的温柔,他举着剔透的玉箫,慢慢的放下,嘴边挂着一无可奈何的笑。
“我就知道,我们中永远只能是我认输。”
“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其实还是我强求了你。”
“你是義尘,自是不能让人强求的……”
“这曲子,我试着回忆,去练,可也只会前半首……”
他低头笑了会,这才低低的岀声:“有此曲赔罪,君可愿?”
義尘怔怔的看着不语,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不语暮然一笑,一树繁花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