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花九里香》樨木

14、第十四章 蔓草明珠心

　　两人一起追着那光点到了里间，只见那光又反的追回来，扑在天机子的脖颈，蹭了蹭，又乖乖的窝在天机子的怀中。
　　天机子从刚才紧张得耸起的肩膀直接松了下去，喃喃道：“你这坏孩子……”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和宠溺。
　　不语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沉思，忽而笑道：“前辈，这可是什么宝物？晚辈看着合眼缘，不如让给晚辈。”
　　听闻这句话天机子整个都变了，似被抢走糖的孩子，紧张兮兮的，对着不语恶狠狠道：“我之前虽说什么都可给你，可你也要晓得分寸，他不是物件！”
　　不语面不改色：“前辈莫要紧张，晚辈只是开个玩笑。”
　　天机子背过身子：“老朽疲了，这仓库中的东西任大仙挑选，老朽先回去了。”
　　不语盯着那枯朽的背影，待小点完全消失了才无所谓的转过身，一个一个慢慢瞅起来。
　　各式各样的宝物，足以让世人为之疯狂，而不语颇为挑剔，捡了几样合眼的。
　　内有乾坤的如意乾坤袋，其实只是个可以把东西变没，想要又拿出来的物，简单而方便。
　　后面又将仓库有的几本秘籍都纳入袋中，再挑了几样丹药，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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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又皮了，不是要乖乖睡觉吗？是那个夜明珠太亮了吗？”褪去一身黑袍的老人换上素色的长衫，满是枯枝恒饶的脸上多了许多柔色，此时正用手轻柔的抚着光球。
　　光球似有不满，似又在生气，不愿理会老人，最后忍不住发作，狠狠的顶了几下老人的手心。
　　“好，好，好，明儿我把那砸了可好？”话语难掩的纵容。
　　忽而整个人兴奋而颤抖着，竟还有泪水垂下：“东西终于齐了……没想到真的有人能上天绗山，很快……很快……你就能……”
　　黯哑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低沉，如同年轻男子的低魅的音色：“呃……”痛苦的呻吟忽而响起，一直坐在凳上的人，此时痛苦难耐的伏在桌上，光球慌张的在他四周乱飞着。只见那伏在桌中的人，时而是枯瘦不堪的老人，忽而又是……清新俊逸的青年。
　　见他面容有些狰狞，狠咬牙根，鲜血淋淋，额冒虚汗，一副痛苦模样，阵阵难忍的呻吟传出，其中还夹杂着骨骼衔接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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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重天时已是三更，遁入门窗，伏在地上，本想换回弟子的衣裳便合眼休息。
　　却看见他的床位上，傀儡死死的躺在，床边侧坐着一琼姿花貌的女子，女子眼若柔光，映月影，额冒香汗，微俯身，朱唇微启对着那傀儡的唇，输着生气。
　　不语走到她的身边，难得碰了了她，抓住了女子的手，皱眉道：“你帮了我很多，不该。”
　　紫茗擦了擦额头的汗，嫣然一笑 ：“姜龙那小子奸得很，不这么做会被发现的。更何况，主人的命令是要你为我主，自然，我们都做不到，但我必须帮你，乃至豁出自己的性命。”
　　不语难得的正色，一双眼直直的望着紫茗，那样的袒露：“不，若是单单如此，我乐意之至。”不语顿了顿似乎下了决心：“你不是黄毛丫头，很多东西不得点破，我也不是葱头小子，更不是迟钝之人，我之前应该就给过你暗示了吧？那我现在说，不可能。”
　　紫茗敛眉，微微阖眼，长而弯的睫毛顺着她的动作轻轻的颤抖着，忽而她轻道：“百年了。”
　　听罢，不语神色也有些复杂，松开紫茗，望着窗外不明的月：“看不懂你，哪个个才算你？更何况，我们本不是一路。”
　　“世间的人千万，概括出的性格也只有那么些，却能逐个分别他们的性情，一个人不可能只拥有一种性格，面对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心情，表现出来的性格特点不同！不，应该说，一个人拥有每一种性格，只是，那个人愿不愿意改变，愿不愿意去体现那种性格！”紫茗的声音很平静，到后面有些用吼了，逐又平静了下来，喃喃道：“我不是普通的人，我需要不同的性格来饰演自己，我需要不同的面来完成任务。”随又迎上不语迷茫的脸，忽而笑了：“你，你自然不懂！你一直走得平坦，不曾受过半点辱，在魔界有轻寒为你，原先的你又在六界外躲过灾乱。你接触过什么？你又能有何性情？你又懂什么？”
　　那你可知那种噬心的空寂，不语在心里念着，不知年，不知月，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六界之外，四处一片斑白，没有尽头。开始还装沉着，因为知道了这种结果，静静窝在一处等待，后来真的是等怕了！管不得曾经理智的知道过，六界是没有边缘的。寻着一处方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不知跑了多久，看着缘近的路头，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以为快到头了，却又一次又一次失望。渐渐的绝望爬上心头，终于力气都用完了，累到伏在地上，毫无人格的趴在地上喘息，没有任何狼狈可言，因为没人在乎。经过那次，他终于学乖了，就那样一直趴在地上，睁着眼，不曾眨过，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时光一点一点的磨着他的心性，所以有了现在的性情，思绪极为敏捷决不迟钝，而在感情上却很迟钝。或许在凡间之时，他的心性还不至于如此，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脑袋早就空了。
　　再见世事已投胎转世，一睁眼就看见了那个恶心的父亲，而突现的凝寒算是给了他空白年华的第一束彩光。
　　不过为何，他已记不清是如何从那出来了，依稀记得那天突而白光乍现，和那白茫茫的一片不同，有些刺眼，似乎……还出现了一个人，后来的记忆都模糊了，再后来，他就变成了一个婴儿。
　　那次轻寒的死，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感觉，直到后来，午夜梦回时，总是记载着凝寒的一点一滴，一颦一笑，那时，难受和酸楚的感觉才爬了上来。
　　紫茗低头喃喃道：“你经历过情吗？你懂爱吗？或许你是旁观者，看看别人便罢！”
　　你可知你在我心中的意义？你可知我曾经过着怎样的日子？你责怪我性情不一？不，只有在乎的人才会责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镇定无情的领头人？温柔无双的女子？娇憨霸道又无理的女侠？为什么，那些个男子不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娇媚的妻子，背后再躲着个柔顺无怨为他着想奉献的女子。
　　平静了百年，平淡而安心的生活终是到头了，不语，你可知，你今天的抉择会毁了你，若是你愿意，我会背弃一切的……可你还要盲目的卷入这仙界的争斗……天帝……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更何况……
　　眼中厉色闪过，抬起头，有些倨傲的说：“你懂什么情？少自作多情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我为何会如此作践自己？为了个无理的任务如此作践自己？因为，我心系我的主人！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不愿意认你为主，也是这个原因。”
　　不语确是没有经历过情爱，早已被紫茗扔下的几个问题给迷晕了，点了点头道：“嗯，那是我多想了，看来你也挺嫉妒我的，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若有失礼，对不起了。只是……终于一天我定会揪出你的主人，虽然现在似乎还被他作棋子。”
　　紫茗背过身，毫不犹豫的向前迈着步伐，声音有些坚冷僵硬：“我的主人，他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天帝……”不语嗤笑一声，劳什子的尊贵，那尊贵可是用什么换来的。这样来说，事情似乎又有些眉目了，那这样为一个神器折损凶兽似乎也合情合理了，天帝要他为棋子，盲目的前进，然后入那个人的府邸，进行天帝的宏图伟业……
　　另一个床榻上传来平顺的呼吸声，姜龙睡姿→- →优美，安分至极的侧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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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师傅传授了些入门法术，这倒难不倒不语，这一天过得还算平顺，除了……
　　离开葵馆，紫茗因有事先行离去，不语正准备独行回西殿，却见几个人围了上来。
　　见得不到不语的回应，那人恼怒的呸了一声：“一个葵馆的小子，这么狂妄？”
　　不语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瞄着别处说：“壬馆的小子。”
　　心里却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剑灵殿和术灵殿不同术灵殿或许还有着狂妄的望族子弟，然而剑灵殿甲馆的那些家伙可都是那些老不死最心爱最乖巧的传人，他那次试炼算是拔尖了，一个葵馆的人自然会被瞧不起，自然也有人觉得他碍眼，壬馆的人到不至于会来妒忌他，而且后果壬馆的人也担当不起，唯一的可能就是甲馆的人派那些下三流混日子的来收拾他。
　　那几个人马上跳脚起来，搓着手狠道：“你这么狂妄活该被人黑！”
　　不语喜静，喜欢走小路，这里是些个废墟的院子，一般不会有人来，弄死那几个，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
　　“难得我们这些个被瞧不起的也出了个有出息的，要怪就怪你行事过于让人讨厌了。”说罢，举起拳头，就准备抡个几拳。
　　不语故意闭起眼，一脸等着挨打的样子，等了半分，拳头始终未落下，倒是听见了那些个下三流的惊叫，不语张开眼，一副惊讶的模样：“姜兄，你怎的在此？”
　　姜龙踹了那几个家伙几下，又威胁一番，一副正色，颇有些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威风得很。
　　姜龙见他们都屁滚尿流的跑了，才道：“何必如此客气，咱们也算是有了同窗之谊，以后叫我姜龙便可。”
　　不语应了声，一脸感激，跪拜流涕的样子：“若不是姜龙，我必受尽那些家伙的辱。”
　　姜龙拱起手，准备假惺惺几句，却见不语背过身，直接走了，一副悠闲模样，还悠悠的道：“饭打了没，时间到点了。”
　　弄得姜龙呆了半天，回过神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还真抽了，当然，下手狠狠的，落在脸上的时候就跟个鸡毛拂似的。
　　当晚，姜龙吃饭时，那一脸的哀怨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难得，紫茗倒关心起他了。
　　结果姜龙，扯着紫茗的衣裳，指着不语：“他老欺负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语一个眼刀子过来——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他马上又躲在紫茗的背后，一脸被虐待的样子，弄得紫茗都想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