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花九里香》樨木

13、第十三章 呲铁一战

　　灯笼般的眼睛在暗处发着光，阴森森的，重重的喘息带着野生的臭味，不语皱了下眉，面前这个小屋大小的呲铁不过小喽啰，还是不在这家伙身上费时间了。
　　手握碧霄，几个闪身，往深处去了。
　　落在岩石背后，轻靠岩石，露出个头，查探声势，果不其然，呲铁群居于此，密密麻麻一片，越深处，越暗，看不大清，唯有那灯笼般的眼睛发着光。
　　而不语看得很清楚，透过那百只呲铁，那深处有着一个洞穴，穴口很小，大约只容牛大小的物件进出，然而，洞穴里有着两个发光的眼睛，凭借这些不能判断出这呲铁的大小，但至少可知这就是呲铁之王，看那洞不是很大……估计那呲铁也只比一般呲铁大些罢。
　　举起碧霄，放于口边，轻启薄唇，曲音从碧霄倾泻而出，绿光点点随着曲音飘散各处，呲铁们都抬起头，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还想挣扎，最后都沉迷于曲中，不得动弹。
　　停下吹曲，足尖一点，朝那洞穴去，临近洞穴之时，忽闻巨吼从穴中传出，长啸声伴随着疾风往不语刮来，风刃剐在脸上生疼，发束早已纷乱，墨发倾泻而下，随着疾风往后散着。
　　随着吼声，呲铁们都已清醒了，逐一仰天长啸，发出怒吼。
　　随之而来的是山摇地动，大地震动着，树早已倒了一片，地上突现裂缝，朝洞穴去。
　　洞穴裂开，岩石碎了一片，呲铁王高傲的迈着步子，走了出来，何等威武，甩着头，朝天长啸，响彻云霄，使得不语觉得耳朵都快聋了。众呲铁也随着附和起来，跟着王一起吼着。
　　在呲铁王面前，一干呲铁是何等渺小，呲铁王的大小早已超出预料，足有一座小山大小，脚一踏，大地都抖上几分，头上的角更为利器，危险得很。
　　不语的脸反而有着从所未有的镇定，碧霄在手中几个旋转，风已停，握着碧霄，腾空而起，宛如疾风向呲铁王袭去。那呲铁王停下吼声，转过身，背对着不语，而碧霄没入呲铁王半分，不语皱眉，这呲铁也是有些道行，皮糙肉厚尤其这背。
　　呲铁王似怒，它也在疑惑，怎么会有人能够伤它皮肉，随后又使劲的甩，乱蹦着，不语一时不注意被它甩到呲铁群中。
　　呲铁群踏着蹄子，乱蹦着，都想将不语踏死，颇为狼狈的在地上闪躲着，奈何呲铁是一头连着一头，这不，一个不注意，被后边的呲铁乘了机。慌忙之下也来不及躲了，举起碧霄，念动口诀，光罩突现，挡下一击，甚至那个妄想踩踏不语的呲铁被光罩弹得老远。
　　衣服不知何时被刮破，有了几个口子，虽为狼狈，却神采飞扬，脸上的表情更为刚毅，脚踏几个呲铁的背，蹬上半空，嘴里念着：“万物之灵，风为吾用，风为刃，木为利。”停了的风又聚集了起来，散落地上的树叶随着风聚集在一起，绕在呲铁王身周，一圈又一圈，束缚着呲铁王，呲铁王挣扎着，怒吼着。
　　不语将碧霄抵于风穴中，道：“风咒决，破！”
　　风刃与叶片刹那间束紧，化为利剑，想要将呲铁王绞死。
　　一阵狂风乱舞，灰尘层层迭起，迷乱了眼，风中带着黄沙的颜色，不知何时多了些血光，慢慢的，灰尘慢慢的沉寂，风也停了，落叶一片，呲铁群都静了下来，一个个探头望着黄沙弥漫处，似乎在质疑着，它们的王没有这么脆弱！
　　阵阵吼声传出，依旧是那样的高傲，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出纷乱处，那吼声是王者的吼声，呲铁群一阵兴奋，甩着头，仰天长啸，一时间，吼叫声不断。
　　呲铁王停下吼叫，双眼火红火红的，似要将不语吞噬了，巨大的身子竟如疾风般迅速，朝不语袭来，着实想不到这呲铁王的速度，纵使不语再如何敏捷，逃开之时右臂已被呲铁王的角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鲜红带着乌黑的血肉往外翻着，依稀可见森森白骨。
　　将碧霄横在伤口处，绿光荧荧，血是止住了，可伤口依旧见不得半分好，看来一时半会是没办法了。
　　趁着不语疗伤之时，呲铁王发动着第二次攻击，捂着手臂跳开了，众呲铁也趁机落井下石，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妙，而手臂上也传来尖锐的疼痛，这呲铁果然非同一般，捂着手臂的手愈发的握紧，鲜血又流了出来，慢慢的疼痛变成了钝痛，有些麻木了，一边躲闪着，一边想着对策，如果就这样回去定是不甘心的，可眼看也无多大胜算，暗恨自己的无能。
　　血...为什么会看到血？那就说明他刚才的攻击不是无效的，呲铁的背依旧坚实，有些伤痕却不至于流血，那就是...腹部了，就算再如何坚固，腹部也曾是生命连结的地方，不可能和背一样。
　　收起碧霄，从腰部抽出青鹰剑，如狂风朝呲铁王袭去，呲铁王的前蹄在地上磨了磨随而冲向不语，当两物快要衔接的时候，不语手握呲铁的角轻轻一个上翻，坐在了呲铁王的脖子上，呲铁王愤恨的乱动乱跳着，妄想再次将不语甩了，现时有了之前的经验哪会轻易被甩了出去，但呲铁王这样闹腾也是有些难受的，青鹰剑一个斜剐，刺进了呲铁王的眼睛里，这下稳住了身子。
　　呲铁王的背满满的泥土味，此时呲铁王刚安分了一下，泥土味往上冲着，充斥着鼻子，手腕一热，血顺着剑流着、血布满了手、手腕，粘稠的感觉恶心到不语了，血的鲜味也有些令人作呕。
　　不语紧紧抓住呲铁的角，有些紧张，因为呲铁王要发狂了，悲愤的吼声刺耳至极，这些个兽的能不能住嘴、消停一会！
　　呲铁王吼完，想要伏下，翻过身子，将不语压于地上，用角莽撞，誓要用尽各种办法甩下背上的人，置那人于死地。
　　不语自然看出了呲铁王的意图，在呲铁王伏下翻身之时，敏捷的握着角打了个转，抽出青鹰剑，换了下位置，趁呲铁王翻身一时不得起身之时，掷出青鹰剑，冷光斜斜的掠过呲铁泛白的肚皮，青鹰剑再回不语手时，白无痕迹的肚皮出了一条长长血红，慢慢的皮落了，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隐隐看见里边的内脏。离开了呲铁王的身子，站了起来。
　　呲铁王一只眼睛血红，另一只不全，黑白模糊的肉块。
　　呲铁群四处奔着，毫无目的，焦躁不安，它们的王死了，它们的庇护没了，很快场地空了下来，一只呲铁都无。
　　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握着青鹰剑剔着呲铁王的头骨，狠狠的割了好几次才将角剥了下来，随之伸手在呲铁王肚里掏着，‘噗呲、噗呲’内脏和血搅动的声音，很快掏出了一块沾着血的石头，顿时，各种作呕的血腥味袭来。
　　不语面上无多大动作，实际上恶心得要紧，挺直了有些酸的背，望着那露出半边肚白的天，时间过得真快。
　　脸上沾了些血，血凝固了连着一些碎发粘连在脸上，朔风撩起不语的发丝，长长的墨发狂舞着，有着说不出的猖狂，衣袍有了很多口子，还有泥土，很脏很乱，特别是那血迹，尤其是那鲜红的双手。
　　初露的晨曦撩起一掠斑白，银白的光慢慢的撒下，落在不语的脸上，留下一片余晖。
　　温和的晨曦使得不语有些惬意的眯起眼，眉眼都柔了下来，嘴边荡起笑意，和那晖晕融合成一块。轻轻的喃道：“这样算不算离你更近些。”
　　说罢眯着的眼弯成一片，眼中带着点点柔光。
　　明明那人一身脏得很，明明那人身上都是血像个血魔似的，明明那人周围都有肃杀留下的痕迹，但这一笑，却意外的柔和，似乎一切都随着这一笑驻留了。
　　飞蛾扑火并不可悲，火是飞蛾唯一的光明，追求火是飞蛾的幸福。如果有一天，火没了，暗成一片的世界再也没有意义了，那时的飞蛾只是一只行尸走肉的飞虫，再也没有独特的意义。
　　———————————————————————————————————————
　　疲惫的躺在池水中，眯着眼浅息，身上各种尖锐的疼痛都有些麻木了，直觉冰，天水已不如先前那么好用了，特别是这呲铁的一击，虽然伤口已经看不见了，可那天水渗入骨髓，那伴随着天水的寒意，更胜于玄冰。那种寒到痛已不是原先那种舒爽的感觉。
　　完全闭着眼，开始休眠，还是恢复了力量再说吧。
　　这一睡已到了晚上，离开天池，池水忽而闪出白光，其间的池水已换了新。
　　双手展开，绿光一闪，已着好衣，还是全新的衣裳，变物只是个障眼法，这衣服自然是从山下个些裁缝衣铺隔空换来的，为做报答，他已将紫茗给他的珍珠换了去，本是要用来贿赂的，暂时先用罢。
　　蹲下身子，从脏乱的衣服中找出青瓷瓶装满，做完这些便离开了天绗山往鬽峡去了。
　　———————————————————————————————————————
　　“大仙可是嫌太难了？老朽也不为难，但若是无这三样东西，老朽自是不愿换物的。”
　　听他絮絮叨叨说完，不语拱手道：“不，晚辈已寻得这三样东西。”说完便展开双手，白净的手上突而多了三样多些。
　　“真....真快...”不知为何，天机子脸上难掩的激动，话语带着颤抖，竟还有哽咽。
　　不语将东西递给天机子，面上无多表情，心里却难掩诧异。
　　天机子接过东西，一脸的感激：“多谢大仙，老朽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得了不少稀罕物，对于老朽这半脚踏入棺材的人也无多大用处，大仙对于老朽实在是大恩！！！待会随老朽到藏宝库去，大仙要什么，老朽绝无二话。”天机子话语仍是激动，未平息，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与天机子几次相交，那看去异常的老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心黑手辣，相反做事有条理，还有些道义，看去也不像个贪权的人，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一个人的心性最容易从一件小事体现。只是他做的一切为什么，或许与他无关，但不得不说，他现在是好奇的
　　随着天机子到了一个地下库，里面灰尘层层，也黑得很，天机子走到墙边将一块满是灰尘的不掀开，顿时，耀眼的白光布满整个仓库，不语眼睛被刺激得过了许久才恢复，眯着眼睛看会，那发光的玩意儿竟是南瓜大小的夜明珠。
　　难得天机子竟然笑了，发出点声音正准备介绍的时候，突然天机子黑袍的怀中竟然出现一点亮光，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对着他们俩示威，然后一溜烟飞到深处去了。
　　虽看不懂天机子的表情，却发现他人整个气场都变了，动作也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