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同人一眼之间》徐长生

6、Chapter6

　　约翰看到哈利尸体的时候，耳中轰鸣作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约翰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看到夏洛克来了，夏洛克一句“对不起”还没说完，就被约翰拉到酒吧。
　　最近约翰总是来酒吧。
　　而夏洛克在见到约翰之前刚刚向迈克罗夫特承认他对约翰的特殊的感觉。
　　这真是见鬼的一天。
　　欧盟即将瓦解，爆发战争。
　　雷斯垂德探长去医院探望圆场头子。
　　夏洛克向亲爱的哥哥坦白自己对约翰的感情。
　　约翰的姐姐哈利刚刚死亡，而凶手是约翰最好的朋友。
　　而此时此刻，约翰坐在夏洛克的身旁一个劲儿喝酒，不说话。
　　“约翰……”夏洛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夏洛克一向不会顾及别人感受，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顾及因为边上的这位快爆发了。
　　约翰终于停下来，有些醉意朦胧地说道：“夏洛克……我和哈利的关系一直不好，她酗酒，以前我们总是吵架……夏洛克，也许你不关心这些，但是听我说好吗？就这一次……每一次我看上的女孩总是被她抢走，有一次，我们大吵了一架……我实在受不了了，在政府招募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报名去了阿富汗……我回来以后偶尔见个面，还是会吵，但是她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送了我一条围巾，哈利是我唯一的亲人……”
　　坚韧的前军医从来不会软弱，不会这么为一个人而痛苦。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他们母亲去世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夏洛克跳楼的时候。而现在，是第三次。
　　“我知道，约翰……”夏洛克感觉有些难过，为什么是自己，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可以帮约翰报仇，“对不起，约翰，对不起……”
　　“夏洛克，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反正不是你杀了哈利。”
　　“听着，约翰。呃……我必须为这件事而道歉，是我开的枪，是我打死了哈利。”
　　“什么？！”约翰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没听错，在凶手逃跑的过程中在路上抓了一个女人当人质，我开枪的时候瞄准的是凶手，没想到，他一侧身，就打中了人质……”
　　夏洛克话音未落，约翰的拳头就落到了脸上。
　　夏洛克猝不及防地跌落到地上，众人纷纷聚拢，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圈子。
　　“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夏洛克喊道。
　　约翰没有停手，一拳又一拳地砸向夏洛克，直到对方脸上鲜血直流。约翰打累了，拎起夏洛克的领子：“夏洛克，最好这几天不要出现，不然我会忍不住的。”
　　没想到，夏洛克稳住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只手抓住约翰的腰际的衣服俯身说道：“没关系，约翰，我不怪你。”
　　说着，夏洛克在约翰嘴角印下一个轻吻。
　　约翰又一拳挥向夏洛克：“安慰可不是用这种方式！”
　　约翰走出酒吧门口时，停留了一下，又紧紧握了握双拳，深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然后，毫不迟疑地向前走，一边给梅丽打电话。
　　约翰不是不知道，而是太清楚。夏洛克一直冰封着他的感情，压抑着把它深埋，以致于深爱却不自知。可是夏洛克看约翰的那种狂热的眼神，又有几个人会看不出来？
　　所以，约翰永远不会给夏洛克说出口的机会。
　　夏洛克跟着约翰走出来，看着约翰离开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显得那样模糊，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把皮肤烧得有些疼痛。
　　至此，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彻底的，永远的。
　　天知道是哈利的死造成的，还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吻。
　　所有的往昔纷纷跌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瓣一瓣，无从捡拾。若是往上踩，只会把脚割得鲜血淋漓。
　　梦里的那些预示，都会成真。
　　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约翰才重新回到贝克街。
　　夏洛克听到开门声时还在沙发上挺尸，哈德森太太的墙壁已经被夏洛克折磨得几乎体无完肤。
　　约翰刚刚从第欧根尼俱乐部出来，本想和迈克罗夫特探讨一下夏洛克的教育方面的问题，却被对方东拉西扯得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最后，迈克罗夫特说了一句话，让约翰眉头一跳：“如果有些事是夏利真的想做的，我没有办法阻止。约翰，你好自为之。”
　　该死的！你是没办法阻止还是不想阻止！约翰在心里骂道。
　　约翰刚进门，转过头，就看到夏洛克披着那身刺目的白色床单，眼中藏满着欣喜之色。
　　约翰再次无奈地扶额：“夏洛克，难道我不在家你就连衣服都懒得穿了吗？！”
　　夏洛克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约翰被吓了一跳，马上把夏洛克抱入卧室（抱的姿势请大家自行脑补），简单地看了一下，发现夏洛克的晕厥是由于饥饿引起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别告诉我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
　　约翰想和夏洛克好好谈谈的想法又无法实现了。
　　约翰想去医院给夏洛克弄些葡萄糖点滴，刚起身，却看到夏洛克露在外面的一小节手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该死！想自杀也用不着这样！你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来不会感到内疚！”
　　夏洛克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脑袋依旧有些晕乎乎的。
　　“夏洛克，把这些东西吃了，然后我们需要谈谈。”约翰看到夏洛克醒来，端来一盘不知道会不会毒死人的食物。
　　夏洛克迟疑地看了一眼约翰，又看看盘子里的东西。好在夏洛克这次没有拒绝食物，而是乖乖地把它们都塞进了胃里。
　　“好了，现在让我们谈谈吧。”约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夏洛克的床边。
　　“谈什么？”夏洛克皱起眉，疑惑地问道。
　　“听着，夏洛克，那件事我不怪你。真的，哈利的死毕竟只是你的无心之失，我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头上……”
　　“但是你并不打算原谅我对吗？”夏洛克直直地望进约翰深蓝色的瞳孔里。
　　“什么？”
　　“你不怪我，但并不意味着你会原谅我。你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来摆脱你的室友杀了你的姐姐这个事实，而且这不是你的真正想法，是那个叫梅丽的女人给你的建议。你听从她的建议，好让我们的关系得到缓和，然后和那个女人继续发展，好像你真的那么大度似的。约翰，你用不着这样，我太了解你了。”
　　约翰站起来，心里像被点燃了一团火：“那你想让我怎样？！夏洛克！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那又怎么样？该死的，夏洛克，你他妈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这么样还能怎么样？！！”
　　“最好的朋友？”夏洛克皱眉，反问约翰。
　　“那么久我跟着你出生入死，和你一起办案一起吃饭一起打的，难道不是？”约翰感到迷惑，夏洛克亲口说过，约翰是他唯一的朋友。
　　夏洛克什么时候开始懂友情的真谛了？真见鬼。
　　夏洛克面无表情，但约翰硬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受伤的神色：“约翰，我们不是了。一年前我回来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除了高兴，还有什么？你仔细回忆一下。约翰，我是高功能反社会，但并不意味着我真的看不懂。我是夏洛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永远也骗不了我。这一年多来，你真的还把我看做你最好的朋友吗？
　　也许还是唯一的，但绝对不是以前那种。”
　　约翰愣在那里，浑身冰凉，觉得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没有丝毫暖意，刺骨般的寒冷。
　　他记得，从来没忘。
　　夏洛克刚回来的那些日子，约翰每天都会做恶梦。每个晚上，他都是从可怕的梦魇或是尖叫中醒来。
　　他太害怕了。他怕夏洛克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出这三年来他所做过的一切。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饶恕。
　　他们丢失的这三年，让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心生嫌隙。
　　夏洛克挑起嘴角，俯下身，一把揽过约翰的身体，眼中盛着细碎的微光，充满希冀：“约翰，我，爱，你。”
　　约翰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夏洛克用双唇紧紧封住约翰的柔软的嘴唇。
　　此时此刻的约翰，无法反抗。他还在为夏洛克所说的话而感到恐惧。
　　因为，他们两个人过去的那三年，都太肮脏了。
　　约翰回过神，用力推开夏洛克：“等等，夏洛克，你都知道……了？”
　　“不，约翰，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
　　约翰搬了回来，像以前一样，和夏洛克一起东奔西走地破案，会在开冰箱门的时候看见伊万，会在半夜被小提琴声或枪声惊醒。
　　只是约翰，比以前更频繁地约会了。和那个叫梅丽的女人，他们迅速坠入爱河。
　　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只是那句我爱你，依旧堵在胸口，没有说出口。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不急不缓，徐徐地划过胸口，将记忆线拉长，一下又变得十分遥远。
　　有很久，夏洛克没有做那样的梦了。
　　约翰看不到，每个自己不回来的夜晚，对夏洛克来说，都是如此漫长，一遍又一遍地拉着约翰最爱听的曲子，眼神坚毅如冰，眼眶却是通红。
　　半年以后。
　　约翰和梅丽在一家法式高级餐厅约会。
　　梅丽漂亮的脸孔上带着柔软的笑意：“约翰，我们交往了半年多了……是不是……”
　　他们交往那么久，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到现在，因为有夏洛克，对约翰来说是不那么容易的，好在梅丽最看重的，是约翰身上的品质，以及她的确非常爱约翰。
　　梅丽是有资格获得这份幸福的。
　　约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错，他准备这么做了。
　　约翰今天穿了一件正式的西装，从他的穿着来看，是有意求婚了，梅丽也看得出来，既然约翰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先说出来又何妨呢？
　　约翰拉开椅子，慢慢跪下来，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其他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兴奋地看着这对情侣。
　　“梅丽，我们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那时我只是个落魄的男人，是你用你纯洁的心灵感动了我，让我不再害怕，勇于面对一切。我一直想说一句，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的一切，包括欢笑和泪水。作为报答，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直至白发苍苍，容颜老去。梅丽，我爱你，嫁给我好吗？”约翰手中的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这是约翰看中了很久的一款。
　　梅丽的眼中闪着泪水，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激动和感动，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说道：“我愿意，约翰，我愿意嫁给你。”
　　约翰为梅丽戴上戒指，然后轻轻地吻了吻，站起来，拥抱他的未婚妻。
　　餐厅里的其他人也十分高兴为他们欢呼，祝福这对恋人。
　　约翰回去的时候一边哼着歌一边感激那位帮他编求婚词的网友，不知不觉就到了贝克街。
　　约翰刚打开门就立刻意识到家里已经没有牛奶了，而自己只顾着约会把牛奶忘了：“夏洛克，对不起，我把牛奶忘了！”
　　然后看到夏洛克正坐在椅子上弹小提琴，对面是一脸严肃表情地迈克罗夫特。
　　夏洛克看了约翰一眼，原本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了：“不，约翰，不，你真的那么做了！”
　　迈克罗夫特露出一个表示友善的笑容：“恭喜你，华生医生，求婚成功！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
　　“一定一定。”他已经不会再惊讶这两个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了。
　　“再见，华生医生。”
　　“再见。”然后约翰一边收拾茶几上的茶具一边问夏洛克：“你哥哥怎么来了？哪个国家又发生战争了？”
　　“英国也快了。”夏洛克继续弹着小提琴。
　　“Oh，对不起，我忘了欧洲的确要开战了。”
　　“你居然在一家法国餐厅求婚？！”
　　“怎么了？”约翰疑惑得问道。
　　“没什么。你和摩斯坦小姐去看过房了，你接下来应该会很犹豫地说你需要搬出去住，不是来征求我的同意，而是仅仅是告诉我。”
　　说着，夏洛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约翰面前：“让我们把这些无聊的对白都跳过，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然后，夏洛克在离约翰的脸不到五厘米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
　　“有什么区别吗？”
　　“天！我迟早要结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不可能和你像这样在这里住一辈子。”
　　“约翰，半年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嗯？”
　　“你说过……什么？”
　　“我说过我爱你。约翰，我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放任了你半年，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想给你时间想通，结果你却向另一个女人求婚了。约翰，你觉得我会放手不管？”
　　约翰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洛克，微微张开的嘴给了夏洛克可乘之机，又是一个深吻。
　　他想错了，完全错了。他以为夏洛克是准备忘记那天的事情，重新像以前那样，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就不该回来！
　　此时心中嫌弃惊涛骇浪的约翰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