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同人一眼之间》徐长生

2、Chapter1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陷在丝绒沙发椅里，穿着颇为考究。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绅士。他双目紧闭，眼窝深陷，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直至门被敲响，然后走进来一位戴着帽子的男人,对椅子里的绅士说道：“福尔摩斯。”
　　不，他不是我。他是谁？
　　那个叫福尔摩斯的男人睁开眼，打量对方两秒后开口：“华生。”
　　“嗯？”
　　“你和摩斯坦小姐一起去喝咖啡，你在你们聊得十分愉快的时候向她求婚，而且她答应了，最后你们吻别。”
　　约翰不会结婚，他甚至买不起房子！
　　华生为自己倒杯茶，皱着眉犹豫要不要告诉同居人自己即将搬出贝克街的消息。
　　但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当初一起租房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的事情，但它此时却来得如此出乎意料：“一点儿没错。”
　　福尔摩斯用鼻子浅浅地一“哼”，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我们该出发了，刚刚雷斯垂德探长来过了。”
　　周围开始起雾，从脚底开始，十分稀薄，渐渐变浓。
　　“在哪儿？”
　　“在伦敦郊外的一户私人庄园。”
　　雾气越来越浓，四周的物品已模糊不清，只看得到生硬的轮廓。
　　“等等，福尔摩斯，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能不能回来再说？”福尔摩斯有些不耐烦。
　　不，不要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走，要离开这里。不对，这不关我的事。为什么我会感到难过？这些雾是哪来的？
　　“不行，对不起，我必须现在说出来。”
　　“那好吧，请说。”
　　慢慢地，连那两个人都快看不见。
　　“我要结婚了，要搬出去住。”华生双目直视对方的眼睛，闪出一片灰绿色的光芒，里面是浓郁的冷静沉着。
　　房间里已经全部被雾气笼罩，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嘭——！”传来一声枪响。
　　夏洛克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犹如一头敏捷的猎豹。目光呆滞了两秒钟，然后神智彻底恢复清醒。
　　约翰昨天和他的新女友戴瑞克斯约会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手机信箱里有十条未读信息，有八条是约翰发来的。
　　“起床，夏洛克。7:15”
　　“桌子上有牛奶和吐司。7:45”
　　“无聊的话就看电影，尽管那对你来说也很无聊。不要短信骚扰我，更不要把房子炸了。8:00”

　　他把我当成毫无自理能力的十二岁儿童了？还是觉得昨晚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很愧疚？幼稚，我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情。
　　夏洛克皱起眉，好像约翰把全伦敦最具有智慧的头脑当成了装饰品一般。
　　最后两条是雷斯垂德发来的。
　　“有案子，来菲利路普莱尔餐厅。”
　　“你在哪儿？”
　　夏洛克穿好衣服，无视桌子上的吐司和牛奶，给约翰发短信出门。
　　约翰此时正一边吃午餐一边和诊所里的年轻小姑娘有说有笑，“老好人”华生医生的魅力还是不低的。
　　“来菲利路普莱尔餐厅，有案子。——SH”
　　约翰收到同居人的短信，迅速穿上外套对姑娘们解释：“抱歉，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会儿，能帮我请个假吗？谢谢？”然后露出一个泰迪熊模样的大大的微笑。
　　约翰出去的时候似乎听到姑娘们低低的笑声和谈论声：“准是他那个室友夏洛克，我敢保证。”
　　“可不是么？华生医生随叫随到跟只忠犬似的。”
　　“呵呵呵，还说不是一对？”
　　顿时约翰的脸一黑，跟烧糊了的米饭一样。
　　夏洛克刚刚踏入普莱尔餐厅的大门，约翰紧随其后就到了。
　　普莱尔是一家法式餐厅，并不奢华，但装潢精致优美，似乎随时准备迎接圣诞节的到来，或是给偶然发现这家还不错的餐厅的人一个惊喜。
　　正当人们尽兴地品尝美酒佳肴和享受温馨浪漫气氛的时候，餐厅中央发出一个响亮的声音，一位穿着普通的男士从椅子上倒下，一动不动，大家被吓了一跳。只有一个胆大的叫里瑟的服务员过去查看他的情况，随后就报了警。
　　雷斯垂德看到夏洛克的时候，简直松了口气：“上帝啊，你终于来了。
　　“希望你们没有用自己独特而又愚蠢的方式毁了所有重要的信息。”夏洛克一如往常地毒舌批评苏格兰场警探们的智商。
　　安德森有些不服气：“事实上，我们已经知道”安德森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经过那么多次以后，还要在夏洛克面前自取其辱。
　　“闭嘴！不要用你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脑子来玷污我的大脑。啊！看来你和你的妻子闹翻了，莎莉有机会和你光明正大地躺在一张床上了。”
　　然后不理会安德森涨得通红的脸，问雷斯垂德：“具体情况？”
　　“死者叫查理曼辛克斯，三十五岁，是圣马丁医学院的教授。”
　　夏洛克用眼神给约翰一个暗示，约翰点点头，开始查看尸体。
　　“嗯酒精过敏引起的心脏病发作。”
　　夏洛克仔细观察完尸体，又问了目击者几句话，大喊一声“boring！”拔腿离开现场，留下弓捕手们一头雾水。
　　雷斯垂德双手叉腰，舔舔嘴唇，对夏洛克不解释一句就走人感到有些恼火，但追上去显然对方不会说出什么令人愉悦地话，除非他嗑多了。
　　约翰急忙跟上夏洛克的步子，问道：“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没有，只是我们要去死者的学校看看。”夏洛克面无表情，又带些兴奋和焦虑。
　　大衣的衣摆在风中飘扬，衬得夏洛克像只敏锐而优雅的精灵。
　　“你早饭吃了没有？”
　　“没有。我说过，我思考时不吃东西。”
　　约翰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去吃饭。”
　　“不。”
　　“听我的。”约翰拉住夏洛克的胳膊，想要让他去吃东西。
　　夏洛克甩开约翰的手，表情像要发怒：“我说过了不需要！”
　　永远保持理智的夏洛克此时像极了一只表情狰狞的困兽，身边是无数无形的牢笼。
　　约翰叹口气，跟上前面的夏洛克。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只要一触碰到夏洛克的身体，他就会大发脾气。不过令人欣慰的是，除此以外，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每当约翰问到这个问题时，夏洛克就露出一个经典的Holmes式的假笑，装成一只温顺讨人喜爱的猫咪的模样，或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几次之后，约翰无奈地放弃了寻求答案。
　　圣马丁医学院。
　　夏洛克和约翰在学院三楼的实验室里找到查理曼辛克斯的学生，约翰用一种类似于惋惜的口吻告诉他们：“你们的导师，辛克斯先生死了，死于酒精过敏引发的心脏病，而且确定是谋杀。”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可以说是五彩斑斓。
　　查理曼辛克斯在死亡前一小时在普莱尔餐厅和一个矮个子男人见过面，但心脏病发作在没有救治的情况下会在二十分钟内置人于死地，而且那个男人没有碰任何食物或者餐具，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死者在日常饮食方面很小心，绝对不会吃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
　　据餐厅人员说辛克斯是他们那里的常客，知道他对酒精过敏，所以食物绝对安全。
　　“先说说死者的情况。”夏洛克的语气十分平静，不带丝毫感情。
　　“oh，天哪！”
　　“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老师昨天还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课”一个金发姑娘难过地说道。
　　“我也很伤心，老师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居然有人杀了他。”
　　“他昨晚刚找过妓女鬼混。”
　　约翰停下笔，用眼神告诉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没必要对他们说这个”，然后对他们说道：“辛克斯先生有没有仇人，比如说学术上的竞争者之类的。”
　　金发姑娘双眼中的痛苦似乎过于沉重了一些，尽管脸上和话语中没有表现出来：“老师他是个很好的人，待人和善，从不苛责我们，讲课时也很有耐心，从来没见过老师和人发生口角。至于学术方面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新的研究了。”
　　“你们呢？”
　　布劳斯特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昨晚来学校拿忘在这里的研究报告时看到老师在切雷格先生的办公室，两个人好像在争吵，我当时感觉很奇怪，但没有多想，没想到今天老师就”
　　夏洛克问了切雷格的办公室在哪后，边走边对约翰说：“那个金头发的女人暗恋她的老师，她对我们说了谎，死者待人和善没错，但绝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点从他今天的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布劳斯特也在撒谎，才不是为了什么研究报告，他的言辞分明在引导我们的思维。”
　　“夏洛克。”
　　“嗯？”
　　“待会儿说话注意点。”约翰看着夏洛克如同灰水晶般的瞳孔，无比认真地说道。
　　夏洛克敲敲门，别过脸，一脸别扭的神情。
　　“你好啊，切雷格先生。”谢天谢地，没有说出什么惊天为人的话。
　　“你好，切雷格先生。”约翰伸出手和切雷格握手，“我是约翰华生，这位是我的同事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仔细观察这室内的情况，衣架，书本，水杯，信件都井井有条地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子，毫无凌乱的迹象，看来切雷格先生是个有强迫症的人：“查理曼辛克斯今天早上死了，死于谋杀，有人说你昨晚和死者吵架，有足够的杀人动机，所以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我没有”可怜的切雷格还没来得急问对方的名字，就被怀疑成了谋杀犯，“我没有杀人，昨晚我的确和他吵了一架，但是不久就离开了，而且”
　　“而且显然你的智商不够去谋杀。”夏洛克牵扯了一下嘴角，“切雷格先生，或者该叫你辛克斯先生。”
　　约翰和切雷格同时出现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是约翰的惊讶中还掺杂着疑惑。
　　夏洛克负手而立，约翰的表情落入眼底，微微有些高兴：“你是查理曼辛克斯的兄弟，我说的没错吧？”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由于基因的关系你们两个身上的共同点实在太多了。下巴和耳廓的形状相似，相同的鹰钩鼻，在穿着方面相似的品位——一样没有品位剩下的不用我再说了吧。”
　　切雷格看看自己身上的亚麻色皮外套，心中百味杂陈，黏黏糊糊的：“没错，我和查理曼是兄弟，他是我弟弟，只不过我跟了母亲以前的姓。”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好，别浪费时间了，不感兴趣，进入正题。”
　　“昨晚他来找我，说他不想和他的妻子贝加离婚，我和贝加都希望能早点结束这段婚姻，我不是说我和贝加之间有什么，而是同情贝加，因为实际上我弟弟的脾气很不好，一到夜晚更是如此，晚上的他酗酒，和妓女鬼混于是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约翰，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走。”夏洛克大跨步地迅速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双重人格，患有人格分裂症。刚刚那个家伙为了面子没说，不过这不妨碍我得出结论。辛克斯一面是和蔼可亲，另一面则是暴躁易怒，而且内心极度自卑。昨晚的谈话和回家后妻子的话刺激到了他，原本晚上的性格在白天出现了。我早该想到的，该死！他的学生描述的性格和他的衣着多不搭啊！约翰，是自杀，他是自杀！现场没有任何其他任何人的指纹，要谋杀他几乎不可能，只能是他自己。不合适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地点误导了苏格兰场那帮蠢货。”
　　说着，夏洛克给雷斯垂德发短信。
　　约翰扯开一个笑容，想道：“真不错，一个小时内就解开了。”
　　夏洛克看也没看约翰说道：“不不不，我应该在现场就能解决的，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
　　“那么我们现在去吃饭？”
　　“这条街上也有家不错的中国餐馆，去那儿？”夏洛克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笑意，如桃花般缤纷绽开。